一陣冷風颳亂了他銀色的髮絲,在淡雅而溫柔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清新。
這時候他發現整條街道上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路的正中央,格外的蕭瑟與淒涼,倒有一番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擡起頭,仰面望月,突然感到好笑。
噠,噠,噠。
突然間千痕聽到在不遠處傳來一陣平穩的腳步聲,每一下都充滿着美妙的節奏感,倒像是一首不成曲調的樂章。
這不免惹來他內心的一陣好奇,心想道:“究竟是何人,竟然走起路來都如此婉轉空靈。”
因此,他也開始伴隨着那平穩的腳步聲走去,心中默默的打折節拍,伴隨着那文雅的鼓點,噠,噠,噠的,倒是讓他那壓抑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這時候他終於在一處轉角看到了這樂章節奏的主人,驚訝的呆泄在了原地,他無法相信對方竟然是一個女人,哦不,是一個女孩,還是一個妙齡女孩,看樣子應該和自己的歲數差不多,至多十六七的樣子。
噠,噠,噠。
虹雲城寂靜的夜色中,那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仍舊持續着,那女孩一步步面朝千痕走來。
千痕癡癡的望着那名女子,驚訝的身軀都變得僵硬,面色抽搐了幾下,無法相信自己的目光,從上至下肆意的打量着她,許久在內心驚呼出一個字來,美,兩個字,貌美,三個字,美極了。
那女子一頭殷紅色的長髮披在肩頭,偶然的伴着夜風在月光之中飄舞,一雙纖細的柳眉下是大大的眼睛,彷彿隨時都會放電一樣眨呀眨的,挺秀的鼻樑,精巧的小嘴,八面玲瓏。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可謂北國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哧哧。”那女子見到呆泄裝的千痕面上飛起一抹紅霞,擡起手揮動着流雲般的衣袖遮擋脣間,嫣然一笑。
千痕見到這一幕全身宛如觸電一般,他曾經以爲,湘陽是絕對是他一生有幸遇見最繁華貌美的女孩,可是與其相比卻大巫見小巫,略微有些遜色了。
曾經湘陽身上那些最要眼的光環此時也變的暗點,一一被其超越。
女子漸漸的停下了輕盈的腳步,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線條,都顯得那般自然,全身散發着高貴的氣勢,卻又不顯奢華,典型的一古典佳人。
“公子好。”她右手壓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雙腿併攏屈膝對着千痕謙身的施禮道,聲音中透着一絲嬌氣,卻又不失大氣。
千痕被這一聲公子驚醒,發覺自己有些失禮,尷尬的抓着頭,笑了笑:“你好,你好。”
其實千痕並非好色之徒,但是所有人都對美麗都有一種天生的欣賞,膜拜,此時的千痕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虛幻,模糊,彷彿一抹抹神奇而絢麗的妖豔的光。
那女子笑靨如花的點了點頭:“小女子姬妮,可尋公子名性?”
千痕強忍住內心中那種不停涌動的萌動,漸漸的恢復如常,不失禮節的抱了抱拳:“在下千痕。”
“嘻嘻。”那姬妮見到千痕認真起來的樣子用流雲般的衣袖半遮面的笑道。
咳咳,千痕乾咳幾聲,面色假裝沉重的開口說道:“女孩子夜不歸宿可是會有危險的,不知姬妮小姐這麼晚了爲何獨自一人遊蕩在這城的街道上?”
“因爲我知道你不開心啊,嘿嘿。”姬妮想都沒想的就回答到,聲音仍舊宛如天籟,此時還夾雜着一絲嬌聲,惹人喜愛至極。
聽到這個回答後千痕心中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他對女孩子的心思可謂是丈二摸不到頭腦,否則當初也不會惹得湘陽一陣陣懊惱,但是他知道,此時耍嬌的姬妮很美,很美。
“因爲我知道你不開心,所以我就過來陪你了啊。”姬妮微笑的挑逗着千痕,背起手一步步的圍繞着千痕走了起來,陪着月光,倒有一番大詩人的作爲:“說說看,有些事情可不要一直憋在心裡,會瘋掉的,我可是你最忠實的聽衆。”
面色微微一皺,千痕內心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警惕起來,從姬妮那國色天香,禍國殃民的極品容顏中清醒過來,他發覺了這一切的不自然,心中一驚,暗道,這女人究竟是誰?
他沒有說話,默默的將元素之力運轉起來,以防萬一,雖然他不認爲看起來這樣無害的姬妮會害他,但是這一切終歸發生的那麼巧合,偏偏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偏偏在自己最寂寞,最傷感的時候。
“奇怪。”千痕心中不解的暗道,他發現姬妮身上竟然沒有絲毫元素之力的流動,根本就不是一個修行人,但是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察覺不出姬妮的本名元素,要知道,就算是凡人之軀也會有本名元素。
發覺到不對的千痕想要儘快離開,因爲他知道,如果在繼續待在這裡自己遲早會淪陷的,淪陷在姬妮那絕世容貌之下。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說的人是一點都沒錯。
“怎麼?難不成害怕我對你不利啊?”姬妮這時候突然笑了起來,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特別漂亮,就像一抹留不住的妖嬈朝陽,纖細的嘴角讓人總會想入非非。
千痕聽到這話驚慌失措的搖起頭,就好像撥浪鼓一樣布隆布隆的,伸出手想要狡辯:“不是的,只是...只是我還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爲什麼,本來是想要說些冷血的話語就轉身離開的,但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初次相見的女子吸引住了。
“這樣啊——”姬妮聽到千痕的話故意拉起長音,擺出一臉爲難的樣子,用纖細修長的小指戳着嘴角,最後彷彿靈機一動,打了個指響:“那好吧,你先去做事吧,嘿嘿。”
呼,千痕聽到這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竟然有一絲失落,眸子間突然黯淡了下來,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姬妮有什麼過多的瓜葛,畢竟自己已經有了湘陽,他是那種思想封建,已經入土的人。
但是儘管這樣他還是有些不捨,猶猶豫豫許久的才強行將目光從姬妮的身姿上抽回,最終望了一眼那巧妙融合在月色之下的美人,踏出了一生中最艱難的一步:“嗯,那我先走了。”
就在插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姬妮的那一頭殷紅色長髮伴隨着清風拂過他的面龐,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絲絲輕柔而新鮮的香氣,他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女子特有的體香了吧?
這讓他沉迷,遲遲難以自拔。
隨着悽悽的冷風,盈缺的月光,漸漸沉溺在漆黑的盡頭之中。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去不久後,姬妮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仍舊是那樣吸引人,彷彿有她的地方一切都變得暗淡無光,就連流雲中的月光都變得灰濛濛的。
“呆子,嘿嘿。”她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抿着嘴,含着笑,漸漸的走向與千痕相反的地方,腳下仍踏着不成曲調的,富含磁性的節奏感,成爲了虹雲城夜色下最動人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