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樣子,正好可以有充足的理由離開這裡,跟他們寒暄了幾句之後,我笑着說;“那我就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大家去金樓,我請客。”
大家倒是也十分給我面子,紛紛點了點頭,稱讚我的淡然自若與落落大方。
聶銘沒走,依舊留在了裡邊,我自己一個人出去之後,心裡倒是放鬆了很多,不過,這樣一個荒僻的地方,要打個車還真是比較苦難,等了一會兒之後,我索性給小劉打了個電話。
等車的時候,我百無聊賴的在這裡來來回回的走着,這邊荒涼一點,倒是也不錯,至少,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狼狽,而我,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露心中的不快。
正在路邊等着的時候,聶衍卻出乎我意料的出來了,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我,劈頭就問:“爲什麼不走?”
“去哪兒?”
我揚起了一張什麼都不知道的臉,疑惑的看着她。
“機票,我放在了客廳裡。”
“哦,我沒看見,今天出來的有些着急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聶衍眼睛裡的霧氣漸漸濃烈了起來,我甚至都看不懂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故意什麼?”
“爲什麼要跟聶銘來這裡?”
聽到他這麼說,我才明白了,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我還以爲,是機票的事情。
這個比機票的事情容易對付多了,我無辜的看着他:“聶銘在金樓裡一直賴着我走,非要我陪着他來,你也知道,我現在孤立無援的,哪敢得罪他?就來了。”
“孤立無援?”
聶衍加重了語氣。
我笑了笑:“是啊,孤立無援。”
說話間,小劉派來接我的車子到了,我打開了車門,跟聶衍說了一聲:“我這個樣子,不能在這裡久留,你還是回去吧,省得你的未婚妻看見了,再衝我生氣,今天對我潑的是酒,不過是花了妝,髒了衣服,明天,若是再給我使點其他的絆子,我作爲一個已經被甩掉的情婦,實在是有點無辜。”
說完,我便搖上了車窗,沒有再給聶衍機會,直接跟司機開口:“走吧。”
車子呼嘯而去,後視鏡中,我看到聶衍一直站在那裡,他的視線甚至一直都在衝着這個車子離開的方向,我將頭髮往後撩了了,閉上了眼睛。
已經失去的,再挽留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意義,更何況,所有的事情大概也成了定局。
我沒有回家,直接到了金樓裡,心情不好的時候,其實忙一點挺好的,金樓的生意還算是不錯,前幾天的事情沒有太受到牽連,小劉將這個季度的報表給我拿了過來,說起來也是可笑,我明明只是個情婦,到了現在,也能管理一個金樓了。
小劉將有一份報表放在我的辦公桌上之後,忍不住問了一句:“徐姐,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掉酒缸子裡了?怎麼渾身一股的酒味啊?”
聽他這麼提醒,我纔想起來,我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被酒潑過的衣服,放下筆,我擡頭看着小劉:“去,給我找一套你的衣服,我先換上。”
小劉瞪大了眼睛:“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一米八幾的個子,你穿我的衣服?”
“總比這個被酒泡過的衣服要好吧?反正是在金樓,我今天也不打算出這辦公室了,快去吧。”
我知道小劉在金樓裡總是要給自己備幾套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小劉聽我說完,認命的點了點頭:“好吧。”
金樓的盈利還算是不錯,可是,若是我脫離開了聶衍,這些錢,根本撐不了多久,到時候,只要他一聲令下,這金樓便跟我再無關係了,我看着電腦,倒是有些發呆,三年前,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好像又瀰漫上來,讓人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找了半天,這件算是最小的,我還沒穿過,你試試吧。”
小劉手中拎着一套中規中矩的白襯衫配西裝褲,給我放到了桌子上。
那白襯衫看着到還湊合,西裝褲便不行了,他一米八幾的個子,而我纔不到一米七,這褲子穿起來,肯定得拖地,我搖了搖頭,只拿過了白襯衫,將褲子扔到了他的身上:“這個,你還是自己留着穿吧。”
“我要換衣服,你出去吧。”
“前幾日,我換衣服前兒,也不知道是誰恬不知恥的闖到我的辦公室的。”
小劉揶揄了一聲,從我辦公室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沒有忘記給我帶上了門。
我沒有跟他計較,拉住了辦公室裡的簾子,將那紅酒味很重的衣服脫下來,隨意的扔到了垃圾桶裡邊,又穿上了小劉的白襯衫。
他的衣服確實太大了,穿在我身上,就像是臺上的戲子,那袖子在長一些,我都能直接去臺上舞水袖,翻了三個大褶,才把手給露了出來。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我忽然有些恍惚,鏡子裡,我素面朝天,還穿着看起來很是清純的白襯衫,好像回到了校園時光一樣,只是,那模樣雖然與在校的學生別無二致,眼睛裡的滄桑,卻將我出賣乾淨,到底,我再也回不到以前在學校裡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愣了好一會兒,我纔回過了神,衣服穿成這樣也就算了,將就一下便可,可是下面該穿什麼呢?
我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來,以前我好像是在辦公室之中留過一條短褲,那時候,好像是因爲雨天,我穿着長裙子不方便,便特意將一條短褲放在了這裡,後來,雨停了,那褲子我便也忘了拿。
可是,被我放在了哪裡?
我想了很久,幾乎要將辦公室都翻遍了,才找到那條已經被我遺忘了很久的褲子。
牛仔的短褲,配上白襯衫,算是標準的學生妹的裝扮,我將褲子套在了身上,又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坐回了電腦跟前,過了這麼久,我早就已經不適應自己素顏的樣子,還是化了妝比較讓我安心,好像戴上了一個面具一樣,這樣活的比較舒坦。
處理完了一些瑣事,小劉適時的進來了,他臉上帶着些難以啓齒的神色,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金樓出什麼事了?”
我放下了筆,看着他。
“你的對頭,宋瑜來了。”
小劉臉上也是一抹無奈,宋瑜怎麼說也即將成爲聶衍身邊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只是聶衍的情婦,宋瑜找上門來,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正宮娘娘來跟小三宣示主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