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提到的這家醫院也是一所頂尖的綜合類大醫院,楚生聽後就沒再說什麼。而一到了醫院,前臺小姐的話,就讓他們大吃一驚,“這位患者在我們醫院有常年預留病房,我們立刻聯繫她的兩位主治醫生。”竟然連掛號都免了。
環境設施一流的高檔貴賓級病房,國內知名的專家級主治醫生,優秀專業的護理人員,看着陳媽爲她自己準備的這些,讓楚楚稍感安慰,也更加不安。
一向對生活要求不高的陳媽,終於還是用很多了她和峻哲賺到的錢,只可惜是以這樣的消費方式,而且,這是不是也說明陳媽的病已經很重很重,無力迴天了呢?
楚生一個人站在露天陽臺上靜靜地吸菸,陳媽在傍晚時醒了過來,他體貼地留下母女二人單獨在一起,而此時他的腦海裡還回蕩着,剛纔醫生說的那些話,“大約三年前就已發現了,乳腺癌晚期,患者堅決不同意做摘除手術和放化療,只能保守治療,中西藥物結合使用,病人很配合,飲食方面相當注意,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三年前啊——”楚生噴出一口煙,看着白色的煙霧在眼前迅速散去,不知自己是種什麼心情,那時楚楚和陳媽早已相認,峻哲和楚楚都大學畢業了,陳媽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不知道楚楚能不能接受。
輕輕的一聲門響,楚生轉過身,楚楚迎上了他擔憂的目光,簡短地解釋,“媽說,就算有那麼一天,她也要全須全尾地去見黃泉路上見爸爸,讓我和峻哲原諒她的自私,”楚楚竭力地控制着自己,吸了吸鼻子,“媽已經很努力了,醫生說得對,應該尊重病人自己的選擇,生命是有尊嚴的……”可是,她的淚水還是滾滾而下。
這樣的楚楚,讓楚生看到了那種成熟的堅韌,生活的磨難那樣殘忍,她卻在這種磨礪中頑強地成長,終於在今天被打磨成了光華奪目的鑽石。
楚楚穩定了下情緒,開始撥打電話,不過,她的第一個電話卻不是打給陳俊哲的,而是打給項映秋的,“停拍或者換男主角,你自己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峻哲回來,陳媽病了,很重,先不要告訴峻哲,等你接到他後再說,直接來醫院吧。”
“至少,峻哲還能多睡一夜的好覺。”看着沉落得只剩一點微弱光芒的夕陽,楚楚自言自語道。
陳媽的葬禮莊重而簡單,她幾乎把自己的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看着那塊玉白的墓碑,楚楚很希望那能在“立碑人:陳俊哲”後面添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還是沒提,陳媽在去世前一再叮囑楚楚要照顧峻哲,楚楚現在不忍心再讓峻哲受到任何打擊。
“峻哲這孩子,看着倔強,其實……”陳媽那時的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了長長的嘆息,可楚楚明白,峻哲是相當脆弱的一個人。
“你有了楚生,媽就放心了,可峻哲,楚楚,我只能拜託你了!”陳媽的聲音微弱中有着堅持,讓楚楚怎忍心拒絕,就算陳媽不反覆託付,楚楚又怎麼會不知陳媽在峻哲心中的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