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敲鑼之辱
本來賀春生就是撲向董城,被純子這麼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撫,賀春生感覺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眼看就要撞上董城,卻又鬼使神差地啪摔地上了。這種落地的姿式俗稱狗吃屎。
“說嗑頭就磕頭,可是你這頭磕得也太虔誠了吧。門牙都磕掉了吧。看在你這麼虔誠的份上,我先饒過你的八大姨吧。”董城一臉賤笑站在賀春生前面。
這時,純子已款款走到賀春生身邊。她笑聲依然如鈴鐺一般好聽:“叫你慢點,叫你慢點,你就是不聽。非要飛過來,磕頭也不用這麼急吧。看,受傷了吧!”說着又在賀春生身上撫了一下,賀春生剛剛忍着痛想站起來。被她這麼一撫,又跪地上了。
“又磕了一個頭,這個算是代你七大姨磕的,她也沒事了。”董城說。
“磕你姥姥的頭喲。”賀春生忍着鑽心的疼痛破口大罵。
“我姥姥就不勞你嗑頭了,她老人家又不在。”董城笑眯眯道。
這時純子又要上來撫賀春生。賀春生這次拚着老命在地上打了個滾算是勉強躲過了。不過人卻狼狽得不行。
“你個女表…………。”剛想破口大罵,頭就被董城踩得再次磕了下去。漏風的牙齒再次與地面親密接觸。
“你乾脆一次替你的爹媽,你的家人,你的七大姑八大姨磕個夠,這樣就省了許多棺材錢了,不是?”董城非常體貼地說。
“我草你十八輩……。”賀春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這份罪。從來都只有他裝逼欺負別人的份,今天卻在自己家門口被人踩着頭連一句完整的罵人話都罵不出,這份憋屈就讓他痛苦得想撞南牆了。
可是他現在根本無法去撞南牆,他的頭被董城牢牢地踩在地上,只剩下與大地無盡的親密了。
還是那句話,董城沒有虐人的習慣,但是他面對的是極其兇殘的敵人,你不虐他,他就要虐你。他又不是受虐狂,所以他只有虐那些不知好歹殘暴的敵人了。從而最大化虐其心,以達到摧毀其意志的目的,最終從心理層面完成對敵人的碾壓。
一個心裡防線被完全摧垮的敵人還有什麼戰鬥力可言呢?
其實賀春生還是有些戰鬥力的,可是他面對的是絕頂高手和頂尖高手中的高手聯合打擊,並且還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下場也只有可悲可嘆了。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踩臉,被人強制磕頭,這他媽算怎麼一回事?早知道多帶點保鏢來就好了。”賀春生滿頭滿腦都是血污,樣子已經非常可怖了。哪裡還有從前的斯文模樣。雖說那斯文也是裝出來的。
酒店裡有不少人,前面那幾個眼睛放綠光的,這時已經藉機開溜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董城非常清楚,在賀春生沒來的時候,他們是有些心癢難耐的,對於天生尤物,他們都是有着強烈的佔有慾的。
可是當賀春生出現時,他們知道這美豔的大餐已經註定跟他們無緣了。於是自覺當起了吃瓜羣衆,圖個意淫快樂罷了。
可是事態的發展似乎比戲劇還戲劇化了。完全超脫了他們的預想。現在他們首要考慮的已經變成了自身安全的問題了,在生命有保障的情況下,他們是不介意就此發個小財什麼的,於是他們在悄然退出這家酒店以後,第一時間跟某些人通了電話。
當然他們的這些小聰明又怎能逃脫董城逆天的人肉雷達的追蹤呢。甚至他們說的什麼話都一句不落地鑽進了董城的耳朵。
“嘿嘿,要的就是這效果,要不到這裡鬧滴是哪樣呀?”
那邊的人在忙着打電話,這邊的人還在慘兮兮受虐。傷不重,但足夠扎眼睛。
“磕了多少了?到了你大姨媽了嗎?”董城笑眯眯地問賀春生。
“什麼大姨媽,我靠,大姨媽是什麼東東?你她媽就是來噁心人的。”賀春生痛不欲生地在心裡罵道。可就是在心裡罵,他也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來。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這個地方。
“他大姨媽肯定沒到,到了他就不是男人了。”純子中文不錯,這東西也能理解。可是她這麼說出來,就是撕賀春生的臉。賀春生本來就痛不欲生了。這一把鹽一灑,賀春生真的想鑽進地縫永不出來了。
“呃,沒到呀,那繼續,直到磕到他自己爲止。咦,這響頭怎麼磕得一點都不響呀?”董城說。
“這個簡單啊,地上放個鑼,那不就響了。”不得不說純子腦洞大開的想法真的很絕。
“主意不錯。那就這樣吧。老闆,來一個銅鑼。”董城高聲叫了一聲酒店老闆。
“這樣不合適吧?”老闆的眉毛狠狠跳了幾下說。
“哦,他不合適?那你一定合適咯。”董城目光精芒閃動。他可知道這老闆是什麼貨色,只所以沒動他,是因爲他的服務做的還不錯。
“不不不,我這就拿來。”老闆對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年輕人非常忌憚。趕忙叫人找來了一個銅鑼。
董城拿起銅鑼敲了一下說“這個不錯,可以給你記一功。你這個店可以不拆了。”
“靠,動不動就要拆店,這個人得多狠啊。還好,銅鑼拿來了,保住了店,這樁買賣還是值的。”酒店老闆拍了拍快要跳出來的小心臟想。
“不對呀,他是不拆我店,可是賀家會拆我的店呀,他這是在幫我拉仇恨呀。”酒店老闆剛剛平復的小心臟被這個可怕的想法再次刺激得咚咚地狂跳起來。簡直有如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當賀春生的頭第一次敲響地上的鑼時,他覺得這一生的臉是丟盡了,甚至這一身的皮也沒地放了。徹底沒臉沒皮了。
但第二下第三下之後,他象實然有些開竅了。左右是沒臉沒皮了。不如敲得更響點,豈不是能把援兵招來。命沒了要這臉要這皮又有啥用?
這麼一想後,他就變被動敲鑼爲主動敲鑼了。不僅用頭敲,還用拳頭敲。敲得震天的響。
老闆開始有些疑惑,隨後就清明瞭。“嗨,沒事了,開始覺得兩面不討好,現在變成了二面取巧了。”他甚至在心裡哼起了小曲。
他們是都想明白了,難道就獨獨董城想不明白?這或許就是一個人無助之時的自欺欺人吧。有些希望總歸是好的。
鑼聲響了十幾下後,就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賀春生隱藏在血污中的眼睛閃過一道希望的光芒。
原來附近村民聽到有銅鑼響,以爲來了耍猴的,都過來看耍猴了。
猴子是沒看着,卻看了一場比耍猴更刺激的“耍人”。關鍵在於這個“人”還是附近最囂張,最無賴也是最霸道的飛龍幫核心成員。
“這是哪位大神呀,敢這麼玩賀老爺。看來要變天了喲。”
“天沒這麼容易變,這個賀家可是百年基業呢。”
來人議論紛紛,不過都不敢大聲議論,因爲誰也不敢保證賀家會就此崩潰。
但許多人心裡早已心花怒放了。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賀春生眼中的那一絲光芒很快就苦逼的自動熄滅了。自以爲耍了個小聰明,結果是加強版的自打臉。
“唉,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人聽到?”自己養這麼多的人難道全他媽變成了聾子?
怎麼可能?他們倒是聽到了,可是他們能衝得過來嗎?要是他們能過來早就過來了,因爲他們早就接到了那幾個眼睛放綠光人的電話了。
可是等待他們的是一張大網,一張精心設計無比結實的大網,這教科書般的圍點打援對董城來說只算是初級教程。
“飛龍幫看來是把你放棄了,是不是有什麼人看中了你的位置了?”董城望着賀春生善意地提醒道。
不得不說他一眼就看穿了賀春生的心裡,因爲賀春生此刻就是這麼想的。要不怎麼沒人過來呀,這可是他們的地盤,外人實力再強,在這裡也不可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也就是基於這種固定模式所得出的結論,賀春生的心裡不僅僅是滋出一絲絲的寒氣了,而是如墜冰窖了。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一股股寒氣包裹住了。
“他們真的是無視自己的生死了嗎?”賀春生悲哀地想道。他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完全置入了董城的心理陷阱。
……
在離這裡五百米的地方,燕子和鑽頭分別在這個酒店的東西兩側設了二張大網,這次董城可是做足了準備,必竟這裡是飛龍幫的老巢,要想連根拔除。不下一點血本是不可能的。
網布好不久,果然就有一羣黑衣人氣勢兇兇殺奔過來,燕子一揮手,一羣守株待兔的精英超武悄無聲息地衝了上去,乾淨利落毫不費力地就解決掉了這羣黑衣人。甚至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做完這一切。他們又迅速將現場清理乾淨。於是這裡就象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的。這羣精英都是百裡挑一過來的。他們就象潛伏狩獵的豹子,不動時附近似乎落針可聞,一旦動起來,就是滿血出擊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