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意捶牀, “我是讓你看他是怎麼讓她,怎麼緊張她的,你要打我, 你還想打我?”
秦淮的不按常理出牌, 讓呂意很不滿, 她本想讓秦淮兩相對比之下, 自慚形穢, 然後幡然大悟,痛改前非,迷途知返, 發誓從此對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接過秦淮根本不配合。
她接過秦淮的熱好的牛奶恨恨的一飲而盡, 那悲壯的表情, 彷彿喝的不是牛奶,而是□□。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 瞥了秦淮一眼,躺在牀上,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着秦淮。
秦淮站在牀邊, 看着裹成蠶寶寶一樣的呂意, 只露着一個頭和一隻手玩着手機, 搖了搖頭, 剛想說話, 手機響了起來,秦淮接起手機, 看了呂意一眼,低聲笑着說了幾句。
呂意聽到動靜轉頭望着秦淮,不知道他在和說打電話,眼裡帶着好奇和迷茫。
秦淮被她傻乎乎的模樣取悅了,心情很好的對電話那端的人道:“不去,沒時間。”
那端的男聲大呼小叫,“爲什麼不去?秦淮,你這樣可不合羣啊,多好的機會啊,聽說這次還有校花級的美女唉,我們都和她們保證了,一定把你帶過去,一有時間就待在家裡,哪都不去,無不無聊,你家裡是藏着寶藏啊還是藏着美人?又不是苦行僧,想清修幾十年後再說,,給你半個小時收拾收拾自己,半個小時後,我去接你。”
秦淮皺眉,“不去。你們去吧。”
那邊慘叫:“爲什麼?你家裡該不會真的有個美人吧?!”
秦淮忍不住笑了起來,眉頭舒展,轉頭看了後面的呂意一眼,忍俊不禁道“美人沒有,蠶蛹倒是有一個。”
那端啊了一聲,不明所以,滿臉問號。
“好了,不和你說了,掛了,你們玩的開心。”秦淮掛了電話,充耳不聞那邊的慘叫。
呂意滾到了他的身邊,好奇道:“誰?”
秦淮扔了手機,坐在她的身邊,拿過一旁的毛巾繼續擦自己的頭髮,摸了摸,快乾了,拿過一旁的書,靠在呂意身邊,看了起來,漫不經心道:“同學。”
呂意高深莫測看了一眼,哦了一聲,然後滾回了原位,默默拿起了手機。
秦淮視線從書中移開,拉了拉被子,沒拉動,全被呂意裹在身上,秦淮道:“被子給我一點。”
“不給。”呂意動了動,陰森轉頭,“凍死你好了。”
秦淮書一摔,開始和她搶被子,呂意牢牢攥着被子的一角,不讓他得逞,尖叫着自己生氣了,要讓秦淮去睡外面的沙發。
“你生什麼氣?”秦淮問道。
呂意道:“我怎麼知道?女人都是不講理的,而且陰晴不定,誰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可我知道我生氣了,還肯定是你招惹的。”呂意蠻不講理道,和秦淮說話,一分心,手上的力道鬆了。
秦淮掀開了呂意身上的被子,衝着她挑眉,略帶得意的一笑。
呂意望天,躺在牀上,衝秦淮豎了一箇中指。
秦淮拿着被子,居高臨下看着她散着頭髮躺在牀上,因爲和他搶着被子,睡衣不整,滑落一側肩頭,形狀好看的鎖骨上幾縷頭髮貼在上面,秦淮瞳孔幽深,明明對呂意熟悉的不得了,但對她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輕輕咳了一聲,秦淮剛打算不動聲色轉移視線,就看到呂意對他豎起了中指。
秦淮眼睛危險地眯起,呂意在這充滿威懾力的目光中眨了眨眼睛,左手捏着豎起的中指,很沒用地按了下去。
但是晚了。
下一刻,秦淮將兩人用被子包了起來。
呂意作繭自縛,終於嚐到了苦頭,不過似乎,秦淮也沒有多好受,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呂意就獲得了秦淮的一個狠瞪。
呂意抓抓自己的下巴,盤腿望天,踢了他一腳。
秦淮惡狠狠道:“結婚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呂意根據不怕秦淮扔下的狠話,沒事還不知死活亂撩他,秦淮打着雞蛋,她也要湊在一旁看熱鬧。
秦淮煎了個雞蛋卷,大早上的呂意要吃麪,不勝其擾的他只好又做了兩碗麪,呂意邊吃邊讚揚秦淮的手藝越來越進步了,擡頭突然間秦淮捏着鼻子擡起頭,騰地一聲站起身,椅子和地板擦出一道刺耳尖銳的聲音,呂意就見秦淮換身,大步往洗手間走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洗手間的水龍頭打開,嘩啦啦的流水,呂意進去的時候,秦淮正在洗臉,洗臉池血色氤氳,在水中盪開。
秦淮見他進來,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動作很迅速地放掉了水,漫不經心轉身,對探頭的一臉緊張地呂意淡淡道:“跟進來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吃飯。”
推了她的腦袋一下,秦淮按着她的肩膀,將她轉了一個方向,推了出去。
額前的頭髮水滴滴在呂意的後頸,順着後背流了下去,冷地她激了一下,整個後背竄出一道冷意,毛骨悚然,她掰開秦淮的手,轉身站在他的面前,仔細地看着秦淮的臉。
他的臉上還殘留着水珠,細細密密,匯成一滴,順着臉頰滑到脖子,最後隱沒在鎖骨,他臉上始終掛着雲淡風輕的笑,呂意沒能從他臉上看出更多的東西。
秦淮就是有這個本事,從小就是這樣,淡定的讓人牙癢。
剛纔的血色彷彿還鋪在呂意的眼前,呂意心驚肉跳,不讓自己瞎想。
“你怎麼了?剛纔那是什麼?秦淮,你別推我。”呂意手勁兒極大,把秦淮按在凳子上,捧着他的臉看,“是鼻子嗎?鼻子流血了?”
呂意的慌張都寫在臉上,雖然說不瞎想,可是看過那麼多狗血電視劇,得了癌症的男女主人公,病情嚴重到流鼻血的時候,都裝作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騙自己身邊的愛人,讓他們放心,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又是一副隱晦沉重的表情,想方設法讓身邊的人離開……
抱歉,呂意的腦洞太大了,秦淮沒想到呂意腦袋裡居然裝了這麼多東西,他只是挑了挑眉,“你看到了?”
呂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秦淮眨了眨眼睛,“什麼事?”
呂意聲音顫抖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都看到你流鼻血了,你還想騙我?”
秦淮望天,“流鼻血而已,很大驚小怪嗎?”
“正常人誰會沒事流鼻血?”
秦淮沉默了半晌,“秋冬乾冷,上火,流鼻血不是很正常的麼?”
呂意:“你……你沒騙我?”
秦淮看了她半晌,突然道:“你剛纔那麼緊張的表情,該不會在腦海中已經腦補了我身懷重病,即將不久於人世的悲慘遭遇了吧。”
呂意:“……”
秦淮掐着眉心道:“看來,你之前做的夢,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起碼你對謀害親夫這件事,挺念念不忘。”
呂意:“……”
呂意皺着眉頭道:“上火?你每天都要喝好多白開水的,怎麼還會上火呢?”呂意偷瞄了秦淮一眼,望天,狀似沉思道。
不知道想到什麼,呂意突然轉頭緊緊盯着秦淮,眼裡閃爍着詭譎的光芒,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他,咧嘴微笑,秦淮看在眼裡很是毛骨悚然。
他頗不自在轉移了視線,然後伸手按住呂意的額頭,從她身邊走過,坐到餐桌上旁若無人地吃飯。
呂意跟在他身後,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鼓着腮幫子咀嚼食物的樣子特別可愛,便拖着下巴,想以往那樣,打算忘乎所以地看他。
秦淮側身,想擋住呂意的視線,被呂意扒着肩膀。
秦淮看她一眼,冷靜道:“看什麼?”
“我說……”呂意一手拉着秦淮的胳膊,一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該不會……”
秦淮一本正經道:“別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最近比較忙,作息時間不規律,熬了幾頁,水也喝的少了,加上前幾天和同學吃了燒烤,上火,你別多想,你的腦袋裡根本不適合想這些。”
呂意迷茫道:“我想什麼了?”
呂意純良地看着秦淮,“來來,你現在看看,能從我的腦袋裡看到什麼?”
秦淮伸手遮住呂意的視線,“看到了滿臉的膠原蛋白。臉拿開,擋着我吃飯了。”
呂意掐掐自己腮幫上的肉,怨念地盯着秦淮,“我就是……可能最近吃的比較多,但我挺瘦的,真的,上次剛稱過體重,才九十二斤,不重不重。”
呂意又掐了掐自己肉肉的臉蛋,自我安慰,眼珠子一轉,對秦淮道:“不過我倒是能從你現在的表情中看到你在想什麼。”
秦淮耳朵一紅,正經道:“我什麼都沒想,呂意,面都要糊了,你還要不要吃了,不吃的話我倒掉了。”
說罷,起身打算講呂意沒吃幾口的面給端走。
呂意連忙護住,“你這火轉的不行啊,幹嘛要針對我的面,不說就不說咯,我不說了還不行嘛?臉皮這麼薄的啊。四字成語的男人好可怕啊。反應這麼激烈,欲蓋彌彰懂不懂的。”
秦淮:“……”
秦淮裝做自己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魏佳見呂意回來了,忍不住藏着曖昧地笑意,把她拉到一邊,鞍前馬後爲她端茶遞水,捶背捏肩。
呂意一頭霧水之下還有些受寵若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家有話直說,你這樣我不習慣,是不是打算坑我呢?”
魏佳一本正經道:“胡說什麼呢,正經事。”
她拉過一旁的椅子,跨坐,下巴擱在椅背上,瞅着呂意,“我……問你點事兒……”
呂意見她肅容,也不禁調整了面部表情,嚴肅道:“問吧。”
魏佳:“你男朋友還有沒有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吧!姐不想快畢業了,還找不到男朋友。”
呂意抿了抿脣,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撈起一旁的抱枕,砸到魏佳身上。
魏佳嘻嘻哈哈躲開。
魏佳:“行了,不和你鬧了,過段時間就是咱們學校校慶了,你知不知道?”
呂意眨了眨眼睛,“校慶?”
“就知道你肯定沒有注意到。”魏佳搖頭道:“咱們班早就在準備了,愛情衝昏了你的頭腦,讓你對身旁的事情一無所知。”
呂意虎着臉,“哪有,主要是因爲學習加兼職,太忙了。”
魏佳提議道:“到時候你也可以讓你男朋友過來,當然,一個人來顯得比較突兀,最好能帶幾個朋友來就好了。”
呂意一副你賊心不死的模樣,望着魏佳。
魏佳好奇道:“你倆認識多長時間啦?”
呂意望天:“很久了,小時候就認識了,時間太長,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