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實驗體失手

【荒神衆】A隊實驗體每隔半小時便會派遣炮灰探路,他們是希望讓【黑子】不得閒而無法脫身。他們中有代號【泥人張】的傢伙,他製造的傀儡可以寄託意識,單就操控而言比苗樸使用的靈魂投影還要好上那麼一點,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導致雙重人格,不同的人格被他的同伴們稱作泥大和泥二。

泥二又一次的潛水過水潭,可他一上岸就傻眼了,原本的通道不見了,眼前只剩透明的晶石擋路而且嚴絲合縫,邊緣連個縫兒都沒有,他照着晶石上狠狠來了一拳,就跟大錘砸在大塊的石灰岩上一樣,只在着力點的有限區域內出現了白色的齏粉,考慮到他的拳力,這晶石真心是極其堅固。

泥二返回彼岸,將情況告訴了隊友。【黑子】的這一行爲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的,這條通道十分重要,堵了的話對誰都沒好處,包括苗樸。

A隊遊過對岸親自確認了一下情況,然後他們便對掘削死了心,一下子堵了上百米。這裡遊離能量充裕,巖體都是源材料,就算是專心掘削且工具齊全,沒十幾二十個小時也休想打通。

“不是有條秘道麼,我們不妨試試。”有人提醒。

這些實驗體對這裡的地形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一條難行的秘道,確實可以繞過這段路。

爬高下低,多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冤枉路,總算是通過秘道繞過了那段隧道,可沒走多遠,就又出現了此路不通的情況。原來,他們正好碰上了【黑子】事先封堵的一段路。

不得不說【黑子】並不清楚這裡有秘道,他只是工作做的比較細緻而已,察覺到這段兒隧道的通風以及遊離能量多少有些異常,覺得不太保險,就順手就將之封堵了。不過畢竟是隨手而爲,厚度並不那麼讓人絕望,所以實驗體們決定從這裡掘削出一條通路。

然而他們開工後不久就被【黑子】安排負責巡視的傀儡發現了,按照預先的指示傀儡喚來了擲彈兵,揹負了大量蜂巢炸彈的擲彈兵立即展開填補作業。

毫無疑問,實驗體們被真正鬱悶到了,這次他們也算是親眼見證了蜂巢炸彈那凝構實體的變態速度,他們發了狠,試圖拼拼速度,結果發現根本不是個兒,只能是放棄。

實驗體們湊在一塊兒合計對策,按照他們所知道的界點分佈,在道路被阻的另一邊區域內有4個界點,這就意味着,如果對方通過控制候富寬了解並掌握了通過界點出入能量脈絡的能力的話,4個界點就是4個出入口,他們困住對方的目標沒有達成。

這些實驗體倒是也能繞路走這4個界點,但卻有成本功耗的問題。能量脈絡是以區來劃分的,每個區又有細分。丁戊研究所和甲號基地都屬於9區,細分爲1-4四部,他們來時走的是9-1,而被隧道阻隔的4個界點都在9-2,跨越兩者需要通過一段主脈,對他們而言,哪怕是汐衰期,也是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險。而且,他們也考慮到,萬一界點出口已經被堵,那麼他們就得在主脈中走個來回,那風險就不是翻倍,而最少是翻了兩倍。在主脈中通行沒有任何花巧可言,就是拼消耗,單程還有拼一拼的可行性,往返那就絕對是要命的節奏,想想都怕。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不清楚這種像泡沫般被吹起來的晶石,是不是也能夠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快速消除。如果是的話,他們繞路就更不值當了。他們前腳走,人家後腳把封堵打開,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不說,還冒大風險跑了冤枉路,那不得給活活氣死?

思來想去,沒個好辦法,只能是承認行動失敗了。幾人一商量,也別在這兒顯眼了,撤吧,回去跟B隊謀劃一下,再想新招兒。

可要說撤,也不是那麼輕巧的事兒,他們之前是藉着汐衰期來的,汐衰期時間短,大約是200分鐘,上下浮動約5分鐘,潮興期則是1700分鐘,上下浮動30分鐘。也就是說,他們進入到地肺水脈至少要呆夠28小時才能離開。而他們跟【黑子】這番你來我往的交鋒、一共也就幾個小時,還有不少時間要熬。

熬就熬唄,反正是潮興期,對方同樣無法利用能量脈絡,至少這個週期,對方的前進腳步應該是被他們拖住了。

的確,【荒神衆】A、B隊確實給苗樸造成了探索的礙難,只不過苗樸要應對的事情有夠多,所以這種阻礙的實際效果很有限。

【黑子】離開地肺水脈後直接去了橋頭堡那邊,藉助地形工事之利,這邊守的不錯,苗樸卻是不放心,也不甘心。

【黑子】來了之後,親身探查了一下,淺嘗即止,探查出了數名異能者的存在。於是苗樸心裡更有譜了,【荒神衆】這次動了真格兒的,派了十幾名異能者跟他打對臺,兩路壓制。

苗樸思忖考量,覺得要破對方的困局代價不小,重要的是,破局未必就是最佳選擇,尤其是在與衍生怪物的較量中先後兩次取得了重大勝利之後。他很快做出決定,將【黑子】撤了回來。

覆水難收,使用靈魂投影而注入【黑子】源晶石大腦的精神力是無法在技能結束後再度返還本體的,不過卻可以留在源晶石大腦中,以能量侵染的方式讓源晶石大腦更適應他的精神力頻率。

局勢稍穩,苗樸親自趕往狸女的巢穴,他要去收取水原質。這個時候他已經很疲倦,畢竟之前分潤了很多精神力給【黑子】,然後又參與了兩場戰鬥,不過水原質的汲取不容耽擱,尤其是跟【荒神衆】正式起了衝突,衝突區距離狸女巢穴還不遠,水原質既然勢在必得,那就該趁早下手。

具體汲取水原質的過程自然是兇險的,而從某種角度講,這一過程又是乏善可陳的,就是純粹的能量消耗和對抗,扛得住就有驚無險,扛不住就萬事皆休。苗樸覺得,跟在能量主脈裡行走的感覺差不多,連情緒都來不及醞釀和釋放,完全是就是考驗異能總量和單位時間最大輸出上限及異能激活度的硬性測試,行與不行,那真是半分都勉強不得,而他顯然是扛得住的。

爲了保險,苗樸一共取了三份水原質,他爲此消耗了大量的異能儲備,但他並不心疼。當運用成爲習慣,他把能量比作金錢,可以單純靠能量解決的問題,他覺得都不算是大問題。

如此一來,苗樸的五行雖然還有金、水兩系未覺醒,但卻是提前齊全了,覺醒不過是時間問題,用於覺醒的這兩種原質儲備都比較充裕。

金原質得自地鐵隧道的能量潮汐,那裡至今還在源源不斷的爲【狼牙小隊】提供着能量。苗樸如今使用的各類爆彈,基本都源自那裡的能量壓縮。木系天生自帶,火系得自魔魂外殼,土系得自沙晶部藍血人。

說起來,無論是哪種,都沒有窘迫到只有一份兒,用了就必須成功的地步。可見這地下遺蹟的確是寶庫,而他的深入探索也的確是物超所值,畢竟這類物質,就是源文明昌盛繁榮的時候,也只把持在那些大能們手中,普通人根本難得一見,更別說享用了。

收取了水原質之後,苗樸是卡着時間開始睡眠的。近來他與各方勢力的衝突和摩擦升溫加速明顯,他的精神力消耗很大,一天頂着一天緊趕着過,再沒了之前那種有歇有晌、張弛有度的好事兒。

日子雖然辛苦,但他對自己以及小隊取得的種種成績是非常滿意的。【狼牙小隊】的成長和發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毋須多說。他自己的成長,他覺得從某種角度講,比他小隊的成長和發展更難。從外部環境角度來分析,他趕上了最好的時代,但也是最壞的時代。

好的地方在於苗樸是先驅,同時還是第一梯隊中的翹楚,享受着新生行業帶來的種種好處,引領潮流,隨手漏點兒渣渣都價值連城。壞處是作爲先驅,他的前方沒有路,他本人就是開道者,回首這一路行來的過往,就以地下遺蹟探險這一截止目前耗時最長的經歷來說,在開始時,於自身成長方面,苗樸根本就沒有計劃更沒有目標。他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從這裡獲取什麼。

技術和物質,是的,無非是這兩種,可這太空洞了。這就好比是個人都知道“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可怎麼煉?怎麼化?靠什麼煉?拿什麼化?徵兆是什麼?症狀是什麼?功成是什麼感覺?失敗又是什麼後果?幾人說得清楚?

源文明是有相關的技術,可源文明畢竟是一個已經逝去很久的文明,其傳承未必就完全適合現在的環境,從自然環境到智慧種羣環境到人文環境,都有不小的差異。更何況源文明的智慧生物當初並沒有打算將源知識毫無保留的傳承給不知多少萬年之後的另一智慧種羣,反倒是利用的心思很重,陷阱留了不少。

於是,本就解讀困難,再加上人爲的阻礙,這源知識說是雲山霧罩也不爲過。苗樸自己現在實際上也沒掌握多少,其他廣大的覺醒者對於源知識更是可稱之爲文盲,基本都是靠本能的在使用異能,少有是依靠源技術在驅動或駕馭異能的。這真的跟文盲只能說不會寫,說話都只能說最白最白的話,而無法運用稍有些水平的遣詞造句很相似。

可就是在這樣的外部條件下,苗樸仍舊是靠着孜孜不倦、靠着勇於探索、靠着本能、慾望以及運道,勉強蹚了條路出來,達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已經讓他極爲自信,回首面對這一切,仍舊有種難以置信的惶然和匪夷所思的驚豔。

這些成績讓苗樸滿足,也讓他自豪,更讓他非常有成就感。他的愛好是旅行、是跋涉,其本質就是對未知的探索,就是一次次對陌生區域的冒險,而他在異能方面取得成績的經歷,恰恰契合了探索、冒險的感念。所以他也覺得,他的愛好,就是他能成功的最大原因。所從事的工作與自己的喜好重疊,縱然苦,縱然險,心中也自有一份甘之如飴。

苗樸偶爾意識到他就是一個探險家,而且打骨子裡就是。想過小富即安的悠閒生活,那隻不過是在承受苦難時的一種嚮往,就好比肚子餓時想吃各種美食,但這並不意味着偏好口舌之慾又或是個美食家。他在真正的探險生涯中發現了自我,明心見性,他知道了他的人生就是一場嘗試之旅,就是一場探險之旅,波瀾壯闊纔是主旋律,悠閒生活,很快就會讓他躁動的心感到厭煩,經營雖然也能讓他有成就感,卻難以真正樂在其中,相比與人鬥,他更愛與天鬥,去見識廣闊,去感受浩瀚,去欣賞瑰麗,去觸摸玄奇……

所以當苗樸想明白了這些,他覺得自己的心靈又成長了,看事情的眼光也與之前有了不同。方舟計劃,原本是個逃脫計劃,就是那種好處拿到手軟,便宜佔到腿顫,賭錢贏到快能把賭場買下,覺得實在不應該再每次都全壓的逃脫,格局器量就那麼大,心靈先跪,然後膽慫手軟,自己都知道,就這種狀態,運氣怕也隨之要消退,所以趁早開溜。

想明白之後,就跳出了這個框框,從另外的角度看問題就不單單是輸贏的問題了,至少不完全是輸贏的問題了。而是有了點“我來了,我看到了,我勝利了”的意思。尤其是最後這“我勝利了”,勝利有常規意義上的勝利,也有心靈的勝利,當一個人已經不需要用勝利向他人證明自己,那麼距離常規意義的勝利便漸行漸遠了。飽暖思****,苗樸覺得自己差不多也觸摸到了追求心靈勝利的門檻。

以自我爲敵,超越自我,這種高大上的話換以前,苗樸自己都覺得天雷滾滾,B格過高,現在麼,多少品出些味兒來了。他覺得這應該纔是一個開道者、領航者的心胸和底氣。於是方舟計劃,就從未曾宣諸於口的逃場計劃,變成了回合計劃。本回合打完,待小爺下場喝個水、擦個汗,向圍觀叫好的的羣衆道個謝之後,便會回場再戰!

苗樸現在差不多就是這心思了。於情於理,他都該跟後方通通氣,親人、朋友、同僚、上級……這些關係要維繫,也應該維繫。而若是能在走之前把離家更久的張望他們帶回去,那就堪稱真正完美了。那下回合,就是味道純正的探險了,而不是什麼救人。說個涼薄點的實話,單單是靠着救人這種充滿情緒味道的念頭,可支撐不了地下遺蹟這種級別的冒險。這天下或許真有海枯石爛情緣在的情況,但他和張望等人之間,真沒到那個份兒上,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又如何能騙得過別人。人家李雪松他們沒好意思說,但他不能一直無恥下去。差不多就行了,打着救人的旗號都把自己武裝到牙齒了,還不依不饒的,未免過賤。

新的一天,三個小時的睡眠,苗樸一覺醒來,接到的第一個好消息就是車隊那邊已經完成了物資的運送,沙漠還好說,但是峭壁羣山那邊就真有點繞了,那也是因爲甲殼蟲是多足移動,若是輪式或履帶,想過峭壁羣山絕對得先開條路出來。

車隊一到,第一件事就是把空間門架設起來。一下子,這路途就通暢了,峭壁羣山基地直達天獄地上城宿營地,直達聚合區2號基地,直達山體基地,分別代表着高端戰力、糧食、武器設備的快速輸送,即便是峭壁羣山基地已經暴露,也不是很懼怕了。

方舟這時已經下水,苗樸在方舟計劃的初期,就先是向下挖掘了地穴式的船塢,而就在不久前,船塢與外海的隔層被打通,海水涌入,方舟便算是停在水中了。

接下來的工作,最艱鉅的顯然不是向船上搬運物資,而是進一步修整船塢與外海的隔層以及清理航道上的礁石。這些都是水下作業,地海的海水含能高,侵蝕力強,這都是一早就親身感受了的,來時的大海船不就是因爲這個才覆沒到連渣兒都沒剩下?

現在比之當初唯一強的地方也就是能量上財大氣粗了,不斷的給方舟輸入能量,使其船體可以對抗海水的侵蝕,人員下水乾活兒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總的來說仍舊是略顯悲催,這是無奈的事,畢竟跟地海相比,龐大的方舟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彼此不在一個當量,想要保持自己的特性而不被同化,消耗是免不了的。這也是苗樸爲什麼很緊張土系能量採集部的原因,自打方舟下水,就相當於他在一根接一根的燃燒土系異能結晶,從能量角度講,他也就剛從**絲轉爲小康,沒有那種土豪一擲千金眼不眨的氣概和實力,不緊張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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