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首？”齊武若有所思。
“沒錯，當年哮天犬咬下我一頭後，並沒有吞入腹中，而是將它吐入了北海，無巧不巧，永恆國度那時正在北海海底。”
九頭蟲回憶了一下，又說：“那時永恆國度的外形還不像現在這麼龐大，第九首便一直和它朝夕相對，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九首竟然產生了一些神智。”
“神智？他變成了莊周？”齊武訝道。
“算是吧，有了神智後，他便幻化成人的樣子在人界行走，但他的意識還不健全，所以經常說些虛無縹緲，雲裡霧裡的話，其實那些話都好比嬰兒囈語，根本當不得真，可笑那時候的人類見識粗鄙，竟然全都奉爲至理名言。”九頭蟲苦笑道。
齊武面色古怪，九頭蟲的話完全顛覆了他對莊子的認知：“嬰兒囈語……”
“沒錯，就好比流傳最廣的莊周夢蝶吧，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這個成語只是莊老頭看見一隻小狗在追趕蝴蝶，恍惚間，意識不全的他似乎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他覺得他好像也有過同樣的經歷，於是就到處跟人說他變成了蝴蝶。”
九頭蟲嘲笑道：“其實他就是想起了當初身爲第九首，被哮天犬追趕的事。”
“這是莊周夢蝶？”這一次不僅齊武，就連一直沒說話的丁瑤也忍不住插嘴了。
“是啊，所以莊老頭的說的話你們可當不得真，他神智模糊，是傻的。”九頭蟲說。
“你又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齊武當然不會隨便相信九頭蟲的話。
“我可以證明。”
付濯纓接口道：“當年我和哥哥進入永恆國度後，開始遇見的是老莊，他還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對他很感恩，不過……不過後來哥哥還是被困在了這裡。”
“你找到哥哥的時候，他沒有被困在這裡？”丁瑤問付濯纓，面色複雜。
“沒有，當年從地府逃脫之後，你入了輪迴，我感覺對不起你，就到處找你，哪知道沒找到你，卻找到了哥哥。”
付濯纓臉上露出微笑：“那幾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可惜沒過多久，哥哥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點炎黃之力，還知道了永恆國度的消息。”
“他想打永恆國度的主意？”丁瑤問。
“嗯，哥哥把炎黃之力分了我一半，我們悄悄進入了這裡。”
付濯纓閉上眼睛：“但我們失敗了，哥哥根本沒有資格得到永恆國度，如果不是老莊，我們都要死。”
此時齊武終於明白了付濯纓身上那一絲炎黃之力的由來：“莊周救了你們？怎麼救的？”
“我不知道，在我們即將死亡的時候，老莊就來了，他告訴我，若想不死，就去尋找身負炎黃之力的人進入永恆國度。”付濯纓回答。
“我明白了，你雖然可以走，但你的哥哥卻要在這裡受折磨。”齊武猜測道。
“沒錯，原本老莊是想讓哥哥去尋找的，可哥哥卻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我，自己留了下來……”
付濯纓聲音逐漸低沉：“後來，老莊偷偷告訴我，死氣可以減少哥哥所受的痛苦，所以這些年，我一邊找人進入永恆國度，一邊收集死氣。”
“找到人了嗎？”齊武問。
這一次回答的是九頭蟲：“找了兩個，都死了。”
“死了？”丁瑤一臉擔憂的看着齊武。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們說的是真話了。”
齊武面色不變，問：“怎麼死的？”
“和我哥哥一樣，他們沒有資格獲得永恆國度，而沒有資格的人，下場只有死。”付濯纓回答。
“沒有資格就要死？這也太霸道了吧？”丁瑤氣憤難平的說。
付濯纓想了想：“我聽老莊模模糊糊說過一點，好像是永恆國度牽扯到三界一個重大的隱秘，應該和上古仙界大難有關，那兩個人知道了秘密，卻又沒有資格，下場當然只有死了。”
“你知道那個秘密？”齊武問。
“不知道，我和哥哥當年太天真了，從別處弄來炎黃之力就闖了進來，根本連知道秘密的資格都沒有。”
付濯纓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也幸好我們不知道那個秘密，否則我們也活不到現在了。”
“既然莊周幫了你那麼多，爲什麼你反而和九頭蟲聯手？”齊武開口問。
“我也不想，但這次回來後，我發現老莊越來越不對勁，他竟然想染指永恆國度……”
付濯纓面色陰沉，接着說：“他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六顆永恆之晶，想獲得永恆國度的主導權。”
“永恆之晶？是什麼？”齊武問。
“是一種永恆國度獨有的晶體，據說一共有七顆，要是能集齊，就可以操控永恆國度。”
頓了頓，付濯纓又搖頭道：“但這些都是傳言，老莊一定是瘋了，我不會和他一塊瘋的。”
“哦？不過這個理由我卻不太信，就算你覺得莊周的行爲不妥，也沒有必要和九頭蟲合作吧？”齊武說。
付濯纓擡手指天：“他命令我的，莊周的圖謀他都知道，他還讓我和大蟲合作。”
“他是誰？”齊武眉頭一皺。
付濯纓想了好一會，才說：“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解釋，你們可以把他當作這裡的禁制，或者永恆國度的守護者，我和大蟲叫他天道。”
“天道？”齊武似乎嚇了一跳。
“沒錯，在永恆國度，他纔是真正的無所不能，配得上天道二字。”
付濯纓盯着齊武：“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因爲你擁有炎黃之力，是永恆國度至強者，但你卻不知道你接觸的僅僅是永恆國度的外圍……若是去了中心地帶，你纔會知道天道的強大之處。”
“這麼說，你帶丁瑤來到這裡，全是天道的吩咐？”齊武想了想，問。
“對，不止如此，大蟲幻化成往生池也是天道交代的。”付濯纓回答。
丁瑤面色難看：“如果齊武沒有出手呢？九頭蟲就會把我吞了？”
“是，天道是這麼吩咐的。”
付濯纓看着丁瑤：“你怪大蟲也沒用，我們都是天道的棋子，如果不聽他的話，他就會把我們扔出棋盤。”
九頭蟲感激看了付濯纓一眼，又嘆了口氣，才說：“我真的好後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來江城找什麼第九首……”
“看來這所謂的天道還真是個討厭的東西啊。”齊武低聲咒罵了一句。
九頭蟲沒有接話，片刻後才問：“齊小哥，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了，你可曾收到天道的訊息？”
“並沒有。”
齊武搖頭，走到丁瑤身邊：“或者解開你身上的謎團就可以了，丁瑤，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