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考的語文和英語，齊武覺得自己肯定可以更上一層樓，從倒數第二變成第一。
語文就不提了，前世看的書雖不少，但根本沒什麼機會寫字，他算是明白什麼叫提筆忘字，現在也就名字寫得還算合格。
英語更不用說，除了李雷和韓梅梅，他就認識吉姆。
就是英語老師熊玉看他的眼神有點耐人尋味。
………
齊武正在吃午飯。
文當山中學有個小食堂，學生們午飯一般都在食堂吃，那時候的食堂沒有承包制，都是各種小窗口自己掏錢買飯菜。
葷菜三塊，素菜兩塊，一大盤，飯管飽。
孫翹翹請的客，今天是她生日。
她手頭也寬裕，聽說她媽去年出意外死了，爸爸是警察，三天兩頭不在家，錢也捨得給，一給就是三五百。
這都是結賬的時候周挺小聲對齊武說的：“放心吃，不夠再叫，這三兩塊對她來說小意思。”
齊武叫了一份回鍋肉，特香。
那時候還沒瘦肉精這東西，豬肉都很肥，但味正，吃起來嗞嗞冒油。
很快就吃了個底朝天，齊武舒服的摸了摸肚子，站起身去食堂窗口倒杯水喝。
“齊武，個頭好像又高了點，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我給我孫子備一份，將來也長得和你一樣高。”
窗口收錢的是個六十多歲的大爺，人還不錯，齊武記得他好像姓陳，前世一直叫他陳伯來着。
之所以記得陳伯，是因爲前世高三開學沒多久，陳伯就出意外死了，死狀還蠻可怕，好像慘遭分屍。
究竟要不要提醒陳伯？或者給他介紹個別的工作？
齊武有點猶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直改變歷史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後果？
“我吃的什麼您還不清楚？”齊武笑着說：“陳伯，食堂工作咋樣？累不累？”
陳伯還沒回話，後方卻傳來孫翹翹的大叫聲：“雷東海，滾一邊去！”
回頭一看，一臉欠揍相的雷東海坐在周挺身邊，說：“孫翹翹，關你什麼事？周挺都還沒說話，說不定她晚上願意教我做作業呢？”
周挺低着頭不說話。
孫翹翹指着雷東海，說：“你再不滾，我回家告訴我爸，抓你進去關兩天，看你老不老實？”
“哎呦，我真的好怕，我幹嘛了？寫作業還會被抓？”雷東海怪叫道。
孫翹翹抓起周挺的手，說：“周挺，我們走，看見這種垃圾，吃什麼都沒胃口。”
說完兩人向食堂門口走去，雷東海沒追，在後面喊了一句：“周挺，晚上等你呀，不見不散喲！”
“這種人也能叫學生？”陳伯皺着眉頭對齊武說：“出去了也是社會敗類。”
齊武沒說話，也沒有替周挺出頭，先前曹靜是事出有因，人命關天不得不幫，現在周挺這種小事，他懶得過問。
人總要長大的，以後周挺進入社會，沒有雷東海，還會有李東海，王東海，她必須學着自己解決。
“武哥，在這幹嘛呢？周挺他們呢？”郝通天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飄了過來。
“回教室了，也不知道你是什麼動物轉世，吃完就拉。”齊武說。
“切，肚子剛拉空了，還準備再叫一份呢，”郝通天小聲說：“武哥，你吃不？”
………
下午考的是數學，數學老師名叫楊國威，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一臉兇惡相。
齊武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這麼有特點的老師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數學考試一樣要掛，甚至比前世更慘。
齊武一直覺得數學只要學到會用計算器的程度就行，除非你想當一名數學家。
考試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插曲，楊國威老師發現郝通天扔橡皮，狠狠的教訓了他，連罵帶打那種。
郝通天滿臉不服，罵罵咧咧，齊武在一旁看着直着急，生怕他還手。
2001年，高中生也會被老師打。
那時候，晚自習並不只是自習，還會上課，兩節課，放學的時候已經八九點。
曹靜離開教室的時候看了齊武一眼，後者點了點頭。
那時候男女生不能一起走，要不然閒話特別多，雖然齊武不在意，但曹靜一定不會喜歡。
………
校門口的麻辣燙是用竹籤串的，海帶豆皮全都是兩毛錢一串，擺攤的是一對四五十歲下崗夫婦，特別和氣，整天笑嘻嘻的。
齊武就吃了兩串，他想幫曹靜省點錢，本來這頓宵夜就是強討來的。
兩人不熟，也沒話說，就這麼默默的吃，齊武心裡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讓曹靜一晚上都不離開他的視線。
“齊武，我有話對你說。”曹靜擡起頭。
“嗯，我聽着呢，我有很多時間。”
說一晚上都行，自己正愁沒借口，齊武想着。
“可是我沒有時間，我不知道你究竟爲什麼接近我，不管是想追我，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曹靜淡淡的說：“但都請不要來打擾我，我很忙的，沒心思陪你玩，我只想好好學習，將來考一個好點的大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齊武摸了摸鼻尖，暗想現在這情況好像是被拒絕？
“齊武！教室裡也找不到你，”李佘的聲音傳來：“你說跟我吃宵夜的？”
“嗯，這不是在等你嗎？快過來吃。”場面本來就有些尷尬，李佘來得正是時候，齊武喜出望外，說。
趁着曹靜去找攤主要紙的功夫，齊武快速對李佘說：“幫我一個忙，無論一會我說什麼，你都說嗯，或者對，行不？”
齊武又開始摸鼻尖，燦爛一笑，略施美男計。
李佘還在思考剛纔那句話的意思，曹靜已經回來了，說：“你們慢點吃，我先回家了。”
“等一等，曹靜，這是我表妹，她跟家裡鬧翻了離家出走，我家太小，沒地方睡，能去你哪裡睡一晚上嗎？”這是齊武臨時想出來的辦法。
李佘一臉懵逼，說：“嗯，對。”
曹靜還在猶豫。
齊武說：“你答應我這一次，我以後不煩你，讓你好好學習。”
“呃，好吧。”
救個人還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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