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哈特如今所在的,黑暗議會在倫敦真正的大本營門口外,是一個品流極高的植物園。他們這個小區,實際上就是植物園的一部分,只是有一大片土地用柵欄圍了起來,並且和市中心的繁華地段接壤而已。市中心的這個植物園,幾乎包含了地球上所能找到的所有植物,平日裡出入此地的,絕大部分也是附近金融區那些大集團、大企業的高層人物。
“法羅,你看,老闆當年選定這裡做總部,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呀,這裡實在是太繁華了。可是後來一想,這真他媽的是個好主意。”嘴裡叼着一根大麻煙,穿着一條骯髒的沙灘褲,上身就搭着一條毛巾,契科夫蹲在大門一側的角落裡,低聲的嘀咕着。
“實在是太棒了,就在這附近的金融區內,每天交割的股票、期權等等證券、債券,相當於世界上總成交額的三成。沒有人敢在這裡進行大的活動的,除了我們。哈哈哈,老闆說了,這就是讓政府和神庭,叫做投什麼老鼠忌什麼器來着?”契科夫從鼻子裡噴出了兩團青煙,喃喃自語到:“高明呀,我和老闆的差距,就好像他和我玩過的女人的數量一樣差距巨大呀。”
無奈的蹲在契科夫的身邊,法羅低聲說道:“這可真沒錯。尤其我們這總部的主樓,地上建築大部分都是私人沙龍,出入的都是高官顯貴,任何人想要對我們進行點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後果和影響的。”他看着幾個衣冠楚楚的紳士微笑着從十幾米開外的一條林蔭小道上走過,感慨起來:“甚至這個植物園,看吧,如果在這個植物園內放一顆炸彈,起碼幹掉世界五百強企業中一百個企業的高官。”
法羅謹慎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身體,他實在受不了契科夫的那種打扮了。他穿着,簡直就好像黑街上那些最不修邊幅的癮君子、酒鬼,而法羅呢?一身筆挺的高級西裝,兩人湊在一起,反差也太大了,沒看到那些過路的紳士們那等詫異的眼神麼?“不過,說真的,實在是太隱蔽了,我在特別調查局效力的這幾年,就沒聽說有人懷疑過這裡。或者有,但是我的級別不夠知道其中的內幕。”
契科夫陰笑了幾聲,指點着面前那茂密的樹林、平坦的草地、清澈見底的小溪、閃閃發光的玻璃房,怪笑道:“那是當然,這個植物園,給我們省了多少事情?這裡面有酒吧、餐廳、雪茄房、音樂廳,甚至有配套的洗浴房和高爾夫球場。這裡的定價極高,檔次也極高,裡面端盤子的侍者,都是每年太陽系小姐選美的前兩百名中的美女,吸引來的,自然是附近那些大集團有名氣的人物。”
一口黑色的濃痰吐在了前方碧綠的草地上,契科夫讚歎到:“老闆說得對,就算是一個婊子,你把她包裝好了,人家也會以爲你是王后!只要你在身上堆砌起貂皮和鑽石,就沒有人會懷疑你得身份。整個歐洲的上流社會都知道這裡是倫敦最好的私人沙龍,可是誰會想到,就在這地下,沉睡着一頭魔龍,還有數萬名血族、狼人在拱衛呢?”
法羅無奈的看着幾個風姿婥約,身穿正規職業套裝的女子一路微笑着行了過來,他低聲說道:“那麼,契科夫先生,我們蹲在這裡,似乎不好吧?我們這樣子,破壞了我們總部的形象呀!一個只有最頂尖的名流才能被邀請有限出入的私人沙龍的門口,似乎是不應該出現我們這樣的閒人的,尤其,您嘴裡還叼着大麻!”
契科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嘆息起來:“法羅,你很有做色狼的天分。”
法羅呆了半天,被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評價弄得說不出話來。卻聽得契科夫繼續說道:“你看,你還算英俊,雖然沒有我英俊,但是你的身高和肌肉,各方面都不錯,很有資格成爲僅次於我的色狼。可是,你還有很多事情不懂,不會作,不會聯想,不會構思,也就是說,你欠缺擴展性的思維!”
他感慨到:“但是,擴展性思維,不管是作爲流氓也好,或者是黑暗主教也好,都是最重要的一種潛力。我們黑暗議會也好,地下世界也好,就是憑藉者老闆那天馬行空一樣的思維,憑藉着他那讓人無法猜度的奇思妙想,在神庭和各國政府的聯手絞殺下生存下來的。”
契科夫把那大麻的菸蒂重重的吐在了地上,怪笑道:“你看,你認爲我穿成這個樣子,讓你感覺到非常的難堪麼?哦,也就是萊茵哈特那小傢伙的屬下,纔有這樣僵化的思維,可是,我要讓你明白,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絕對的。”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我和你打賭一百塊錢,只要我上去勾搭那幾個看起來很正經的娘們,她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跟着我走,你相信麼?”
法羅呆呆的看了契科夫一陣,很遲疑的說道:“不用任何的法術麼?”
契科夫隨手把肩膀上搭着的毛巾繞在了脖子上,嘿嘿怪笑起來:“你看着吧!法羅,如果想要在黑暗世界生存下去,就要學會很多東西。”
一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紫結金戒指被契科夫套在了左手小指上,一顆足足有常人拇指大小的粉紅色鑽石,在戒面上反射出了無比迷人的光彩。法羅看到那鑽石的底座上,有一副很複雜、帶着一點邪氣的盾徽,如果法羅在進行特工培訓時的專業課還沒忘光的話,如果他沒弄錯的話,那個盾徽從格式以及花紋的複雜度看起來,應該是屬於一個很古老的、很有地位的貴族家族。
契科夫就這麼撇開大腿,渾身零部件晃盪着,嘴裡哼哼着下流的小調,穿着一條骯髒的花花綠綠的沙灘褲,上身就脖子上纏了條毛巾,叫上踏着一對左邊大紅、右邊大綠的拖鞋,朝着那幾個顯然受到過良好教育的女子走了過去。隔着還有十幾米遠,他已經油腔滑調的叫嚷起來:“咳,美女們,我可以邀請你們去喝一杯麼?我知道就在這個植物園的‘泉水’酒吧,剛來了一桶棒極了的加拿大冰酒。”
熾熱的陽光下,法羅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點上當了。契科夫的一身打扮,如果放在大街上,那的確是地痞無賴,而且是下九流的地痞無賴的標準裝束。可是換到了這個遊客多少有點身份的植物園裡,似乎,這種打扮會讓那些女士們極其的好奇,並且開始極其嚴格的審視他身上的衣着打扮。畢竟,一個真正的地痞,是絕對不會有心思來這種地方消遣的。
左手上那顆鑽戒就不說了,就那塊粉紅得有點曖昧的鑽石,市價就在五千萬以上。唔,那條破破爛爛的毛巾,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尼泊爾山區最古老的提花技術,使用最傳統、最自然的材料編織的極品貨色,一般來說,那種織物的擁有者,只會把它供在收藏室內,只有瘋子纔會拿這種東西做日常用品。一個尼泊爾的女人,用這種技術編制地毯,似乎一生也就能織造一平方米大小。
那條骯髒的沙灘短褲麼,似乎也很有來頭,如果沒看錯,是一個很有名的品牌限量銷售的一百條內褲中的一條。甚至那雙已經裂開了口子的拖鞋,唔,還是某某設計大師精心設計的,號稱一款就十二雙的四季系列中的一對。
契科夫在那幾個女子的面前拉開了自己的沙灘褲,從褲子內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了一支大麻塞進了嘴裡。眼看着這一幕的法羅渾身一陣發麻,差點沒嘔吐出來:就是剛纔,他剛剛吸完了契科夫遞給他的一支大麻!
手在褲襠內摸了一陣,摸出了個古老的燧石火機點着了大麻,契科夫咳嗽了幾聲,吐出了幾個菸圈,嘎嘎的笑起來:“諸位,能跟我走一趟麼?哦,天啊,你們的身材真是棒極了,如果我能夠給你們拍幾張裸照的話,那照片一定會賣出個好價錢的。”
法羅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敢再看下去。按照他的經驗,一個男人敢在女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基本上等於,耳光挨定了。
可是,那幾個女子卻突然尖叫起來:“天啊,是亞歷山大伯爵!您是來倫敦舉行個人作品展的麼?實在是太榮幸了,真是太榮幸見到您了。”
蹲在地上的法羅差點沒一腦袋栽倒在地上,他渾身麻木的,看着一臉下流模樣的契科夫在那幾個美女的簇擁下順着林蔭道走遠,他甚至看到,契科夫的一隻手,已經重重的抓在了其中某個女人翹起的臀部上,並且還用力的在中間抓了抓。“我的神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這,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除非那幾個女人,是契科夫故意招來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滿臉詭秘的該隱帶着滿臉茫然的安靜悄悄的冒了出來。“哦,親愛的法羅,神是一種沒有用的生物,也許他們以後唯一的用處,就是給我們提供鮮美的血食。”他朝着法羅微微鞠躬,然後一爪子把法羅給拎了起來。“好了,不要目瞪口呆的,有什麼奇怪的呢?契科夫也在地球上生活了六百多年,就算是一頭豬,也能變成最頂尖的藝術家了!”
“你只知道契科夫是地球上最大的皮條客,可是你不知道,亞歷山大伯爵,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畫家、攝影家、時尚評論家以及珠寶、服裝的設計大師!任何一個女人,只要在他的作品中出現,立刻就會成爲上流社會花花公子們追捧的對象,更何況,他那根本不存在的亞歷山大家族,在世界上是以珠寶的收藏出名的呢?”
該隱看着徹底麻木的法羅,無奈的聳聳肩膀:“哦,好了,你要學會接受這些事情,不然總有一天你會因爲心臟過於激動而猝死的。任何智慧生物,只要生存了超過三百年,總會出現一點奇蹟的,除非他的智慧,真的連豬都比不上。”
得意的抿着通紅的嘴脣‘咯咯咯咯’的笑了半天,該隱這才說道:“好了,法羅,萊茵哈特的腦筋是石頭一樣的,教士們都是這樣,任何一個朝代的教士都是這樣。可是他也在慢慢的變通,那麼,作爲他的屬下,你應該好好的。。。哦,該死的上帝啊。。。嗯,錯了,那傢伙已經不存在了。。。該死的至高神啊,這老太婆來幹什麼?”
順着那林蔭道一路走過來的,是K以及身後緊跟着的三十餘名特工。該隱和法羅敏感的擡頭朝着四周看了看,果然,就在遠處的高樓大廈之間,已經憑空多了很多懸浮在那裡不動的磁懸浮車。更在超過二十棟大樓上,看到了很多有意反射出來的光點――狙擊手,不下於一百名的狙擊手。整個植物園所在的區域,似乎都被包圍了。
法羅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朝着K苦笑道:“局長,需要動用這麼多人麼?這裡是非常安全的。”
該隱連忙點點頭,嘟起了鮮紅的嘴巴,‘嘖嘖’有聲的說道:“我以我的靈魂發誓,這裡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否則,就讓我死後下地獄!”
這一次,就連安的臉色都變了,變得極其不屑的掃了該隱一眼,這該死的老吸血鬼,死了以後下地獄,不正是他的渴望麼?這等誓言的約束力,可想而知。安低聲的嘀咕了一句:“放屁都比這話來得好聽。”
該隱面色不改的退後了一步,狠狠的一腳後跟踏在了安的腳趾上。安的臉部肌肉猛的抽搐了一下,臉色漸漸的發青發白,終於忍住了,沒有發出那一聲尖叫來。該隱微笑着攤開雙手,極其溫文有禮的深鞠躬後,大聲說道:“啊哈,我明白了,K夫人不是以特別調查局局長的身份來拜訪的,而是以K伯爵夫人的身份來拜訪我們家主人的,不是麼?”
該隱伸手進口袋,掏出了三枚徽章亮了一下,得意的抿着嘴笑起來。“親愛的伯爵夫人,您看,我們家主人是世襲侯爵,這個侯爵的爵位歷史,甚至可以上溯到七百年以前。而我們家的兩位小主人,更是無比的優秀,他們這麼年輕,甚至是世襲公爵了,您不覺得震驚麼?天啊,他們沒有王室得血統,卻成爲了公爵,哦,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K忍無可忍的吼到:“給我閉嘴,該隱男爵!否則,我就以干擾公務的罪名起訴你!你這個敗落貴族的後裔,投身於侯爵家族做僕人已經超過六十年,如今雖然變成了侯爵家的管家,可是我照樣可以提議元老院徹底剝奪您的男爵爵位。”
該隱驚訝的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尖叫道:“啊,您對我的調查,實在是太清楚了,居然連我們家族已經敗落的事情都知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是,難道您認爲元老院會,或者說他們敢於剝奪我的爵位麼?我們主人,每年給元老院的活動資金,就在一億以上!您認爲,他們會廢黜我這麼一個可憐的男爵麼?”該隱飛快的朝着K眨巴了幾下眼睛,‘咯咯咯咯’的奸笑起來。
K啞然,死死的瞪了該隱半天,她冷哼道:“你們的那些錢!難道不是依靠犯罪獲取的麼?該隱,我是來見你們家主人的。請易侯爵大人出來見我!我今天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的。”
該隱聳聳肩膀,無比威嚴的擺擺手,擺出了一副英國老貴族特有的趾高氣揚的模樣,用兩個鼻孔對着K噴出了一團冷氣,極其莊嚴的說道:“對不起,親愛的夫人,我們主人不在英國,他連同兩位夫人,一起去火星殖民地度假去了。”他說話的腔調,就彷佛決鬥的公證人對兩名決鬥的貴族發令‘開始’一樣。
K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那麼,請易天星先生,哦,不是,是易天星公爵大人出來見我。告訴他,如果他這次不能和我們協調好某些問題的話,他的公爵爵位將會被廢黜。神庭已經向我們元老院施加了極大的壓力,說我們把爵位授給地下世界的盟主,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該隱輕輕的搖擺着身體,極其輕鬆的說道:“哦,那就廢黜把,我們小主人不在乎一個公爵的爵位。要知道,陪他上過牀的公爵夫人和公爵小姐都有將近一百人,這年頭,二十七世紀,貴族不值錢了。”該隱極其惡毒的說道:“一個高級貴族的頭銜,其實不過是一個避孕套,讓我們多一份保險,可是現在,我們不需要了。”
K聽出了該隱話語中的意思,不由得渾身一僵。死死的瞪着該隱看了半天,她這才冷聲說道:“叫易天星出來見我!”
極其怪異的翹起了兩個蘭花指,該隱嘻嘻的笑起來,通紅的嘴脣嘟向了K,輕輕的對着空氣吻了一下。“哦,親愛的K伯爵夫人,您難道只喜歡年輕強壯的小夥子麼?其實,我也不錯呀!我雖然看起來很老,可是我保養得極其不錯的。”言下之意,異常不堪。
眼看着K以及身後的0052等人臉色變成了鐵青色,該隱立刻端正了面容,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恭敬的鞠躬後,彬彬有禮的說道:“哦,對不起,K局長大人,我們小主人也不在地球上。您知道的,我們和神庭簽署了一份關於建造太空教堂的協議,如今雖然我們翻臉成仇,可是,那協議還是要履行的。不過,那太空教堂,我們準備用來播放午夜成人節目就是了。如今,他正在火星上的加工廠監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