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門打開了,但是裡面並沒有人走出來,就像是恐怖片裡鬧鬼的屋子一樣,門自動打開,歡迎訪客進入,只是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孫安不打算進去,他猜到另一個人是能夠控制血液的,又怎麼可能進去作死,地上、牆上、天花板上肯定藏着不少陷阱,有幾條命都不夠送的,有燈還好說,血畢竟是紅色的,可是小區已經斷電,屋子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他第一次同時面對兩個孤兒而沒有逃跑,主要原因是其中一個孤兒的能力不怎麼好用了,這裡已經沒有屍體,而能力作用範圍有限,也沒辦法到小區外面找屍體;另一個原因是不把這兩人消滅了,他們還會回來,到時候有了更具體的計劃,白誠就必死無疑了。
紙牌傾向於相聚,孤兒很容易相遇,兩個孤兒在一起,吸引力比一個大很多,像是冥冥中有安排一樣,種種偶爾疊加起來,孫安來到這裡就成了必然,他是事情的相關者,無關的人倒不一定會因爲三個孤兒聚集在這裡就都跑過來,但是三名孤兒長時間呆在同一座城市,會使得這座城市變得很有“魅力”,把更多孤兒吸引過來。
那是孫安不想看到的局面,就算這兩人不來刺殺白誠,讓他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他也會想辦法消除潛在威脅的。
只是孫安現在進退兩難,他不敢進去,對方不打算出來,報警的話就是給對方送屍體,又沒辦法叫來別的支援,長夜漫漫,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似乎無計可施了。
“連手雷都不怕?挺厲害的。”他只好和對方聊天。
“別吹牛了,要是真有手雷,我那些士兵早就被炸死了,也不用逃那麼久了。”別墅裡的人笑了起來。
“有道理。”孫安點了點頭,笑了起來,“可是你就不好奇嗎?如果沒有手雷,白老闆爲什麼會派他的兩個手下跑回去?來回也就幾分鐘的事,不太像是在演戲啊。”
別墅裡的人又沉默下來,確實是這麼回事,如果白誠是想騙人,應該不會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只需要等幾分鐘就能知道答案,演這種小劇場毫無意義。
孫安低着頭,揹着手在別墅門口徘徊起來,像是個失戀的思春少女,他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白誠手下的到來。
很快,遠處有踏水聲響起,他轉頭看過去,看到那兩人擡着個墨綠色的箱子往這邊跑來。
是dàn yào箱,fps遊戲裡經常能看到的那種,密封防潮,牢固耐壓,不一定非得是裝qiāng zhī和dàn yào的,也能裝別的東西。
不太可能是一箱子手雷,太沉重,兩個人擡着是跑不起來的,必定是比鋼鐵輕的東西,既然是要炸別墅,那麼箱子裡的東西肯定有猛烈的bào zhà性,稍稍一想就能明白——白誠沒有手雷,但是他有c4。
塑膠zhà yào是專門用來破壞的,可以捏成各種形狀,防水、性能非常穩定,必須以特定的方式引爆,受到槍擊或遇到高溫也不會炸,越戰時期,士兵甚至會把c4zhà dàn當成燃料,點燃了做飯、取暖。
做軍火生意的白誠,必然有可以引爆c4的電léi guǎn,他不能把zhà yào當手雷用,但是要破壞別墅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孫安臉上露出了笑容,可是笑容有些扭曲,因爲他緊緊閉着左眼,沒有睜開。
提着dàn yào箱的那兩個越跑越近,可是他們沒能跑到孫安面前,離着還有三四十米的時候,像是踩中了地雷一樣,地上有細長的“彈片”無聲飛起,刺進了他們的身體裡。
二人摔倒在地,dàn yào箱也摔在一旁。
“立即離開這裡!”
這一切都沒有出乎孫安的預料,在二人受襲的同時,他轉頭朝着白誠等人吼了一聲,突然衝進了別墅裡。
時機到了。
在等待的這幾分鐘裡,對方肯定會有一些佈置,無論那兩人會拿着什麼來,都有可能在半路受到襲擊,孫安並不指望真能炸燬別墅殺死兩個孤兒,還是得自己動手。
他不是在等待手雷或zhà dàn,而是在等待對方攻擊那兩個人,血量是有限的,注意力也是有限的,要攻擊那倆人,控制血液的人就必須“拆除”屋子裡的陷阱,把血液移到外面,這樣才能封路,攻擊那兩個人時,也必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裡血液上,顧不上別的地方。
讓白誠他們現在逃離,一同樣是因爲注意力問題,二是因爲他們呆在原地太久,周圍很可能也佈置了“地雷”,孫安要闖進別墅裡,對方的注意力會放到孫安身上,顧不上他們,這纔是跑的好時機。
白誠猜對了一些,沒有猜全,孫安讓他們呆在那裡,同樣是希望受控制的血液會往那邊移一些,說白了就是把他們當成了分散火力的靶子。
至於閉着一隻眼睛,則是爲了擁有黑暗視覺,眼睛適應黑暗需要一段時間,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黑暗裡,是沒辦法立即看清東西的,提前閉上一隻眼睛,讓那隻眼睛適應黑暗,再到暗的地方睜開,就能馬上視物。
dàn yào箱“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白誠他們立即朝着他們居住的別墅方向跑去,孫安衝進門裡,立即睜開左眼,繼續奔跑,尋找着目標。
目睹了那兩個人被殺死的過程,他有些不安,受控制的血液威力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能瞬間致命的,稍有不慎就會着了道,好在他的技能一直處於冷卻狀態,大不了再死出去。
客廳裡沒有,先前進來的時候就看過了,廚房裡也沒有,那是大錘殭屍的地盤,孫安衝進了客房,衝進了衛生間,最後來到了置物間,終於找到了一個人。
那人二十來歲年紀,瘦削、高個,穿着套迷彩服,似乎真是軍人穿的那種,而不是街上可以買到的便宜貨,盤膝坐在地上,微笑着,似乎正在等待着孫安的到來。
地上有很多血滴,發着紅色的螢光,看起來很漂亮,像一隻只搬家的蟲子一樣,緩慢的朝着孫安移過來。
“我對你又有興趣了。”那人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