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遠只知道凌雲一心想要將他趕出茅山,卻不曾想過凌雲存有殺他之心,此時李清遠很清楚的看見凌雲眼中那濃濃的殺意。
他輕嘆一聲道:“我勸你凡事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要任意妄爲,否則後果你或許承擔不起。”
李清遠此時不想死,他的爺爺還未有消息,哪怕見他一面,他便死而無憾了。
可是李清遠被抓時,方靈石已經被靈虛真人收走,全身上下又被千年玄鐵鏈禁錮,雖說道行在凌雲之上,可是真法施展不了,只能坐以待斃。
凌雲其實心裡很清楚,若只是李清遠被廢除道行,雖然再修行很難有突破,但也並不是不無例外,凌雲怕就怕那萬一。
再者說,此時不殺李清遠,若是等到他被廢除道行逐出茅山,便會被白瑤帶走,凌雲很難再有殺他的機會。
此時凌雲一心想斬斷眼前這個障礙,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他只知道李清遠不除後患無窮。
下一刻。
凌雲的烈焰劍熊熊劍芒,隔着千年玄鐵牢劈向了李清遠,就在劍芒即將結束李清遠生命的一剎那,一道綠色身影迅速從外面閃了進來,來人已經來不及馭劍抵擋,只能用嬌小的身軀擋在了李清遠身前。
凌雲和李清遠見到來人正是樂瑤時,皆都驚愕不已,凌雲慌亂之下,想要收劍,然而爲遲已晚,劍芒如熊熊烈火一般吞噬了樂瑤。
“師妹……”李清遠痛苦的呼喊着樂瑤。
樂瑤焦黑的身軀,已是奄奄一息,她艱難的睜開眼,看着已哭成淚人的李清遠,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師兄,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師妹,你爲何這麼傻,你讓師兄如何苟活在這世上。”李清遠痛苦萬狀,緊緊的環抱着樂瑤。
樂瑤緩緩的伸出手摸向李清遠的臉頰,底底喘氣道:“師兄,師妹……師妹要你好……好好的活着,我……我只想……只想問你一……一句話,你心……心裡還有……有沒有……我……我這……這個師妹。”
“我的心裡一直都有師妹,曾經有,現在有,以後……”
李清遠有字還未說完,卻見樂瑤摸在他臉上的那隻手垂落了下去,雙眸緊緊閉合着,幾滴淚珠滑落漆黑的臉頰。
“師妹!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師妹,醒醒,快醒醒。”李清遠搖晃着樂瑤身體,她卻沒有絲毫反應,他知道,她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李清遠忽地站起身來,雙眸中已有幾絲猩紅,他怒目而視千年玄鐵牢外,痛苦,呆滯的凌雲,道:“我念你是同門,一直忍你,讓你,你卻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如今我師妹爲我而死,你滿意了,那我也成全你,你殺啊!快殺了我!”
“你就是個禍害,沒有你,樂瑤師妹也不會死,還我樂瑤師妹,我要殺了你。”凌雲已無絲毫理智的,再次揮起烈焰劍劈向了李清遠。
李清遠由於樂瑤死去,傷心過度,心神不寧,導致血魔咒力漸漸地控制了他,加上護心靈珠也被靈虛真人收了去,此時已經完全被血魔咒力控制。
李清遠雙掌之間,一股股濃烈的煞氣形成巨大屏障,與壓來的烈焰劍奔騰烈芒碰撞到了一起,瞬間巨大氣波如鋒利的兵器,斬斷了李清遠手中的千年玄鐵鏈。
凌雲被震飛撞上了牆壁,大口鮮血隨即噴出,李清遠已是沒了自我意識和理智,牢已衝破,他走了出來,來到受傷的凌雲身旁。
“血魔咒力!”凌雲驚愕的看着李清遠似魔鬼般的模樣,道:“你要幹什麼,你不可以殺我。”
李清遠好似從不曾認識凌雲一般,揮掌便朝凌雲打去,凌雲雖有抵擋,怎奈李清遠此時道行比他高出很多,即便抵擋也是以卵擊石,凌雲終還是被極強的血魔咒力擊中,氣絕生亡。
紫竹峰,李清遠神態似已瘋狂,見人便殺,很多弟子倒了下去,沒有一人能夠抵擋住李清遠的殺戮,有兩個弟子逃離了去,通報各峰。
墨子楓聞迅趕來,見李清遠瘋狂神態,知道他已經被血魔咒力控制,殺人如麻,當下也顧不得同門情意,赤霄劍出龍吟與李清遠交上了手。
然而以墨子楓無極境三層的修爲卻與此時的李清遠不相上下,一時難以將他制服。
靈虛真人和雲鬆道長隨後趕到,二人見狀驚愕失色,緊忙出手制服了李清遠。
李清遠重傷倒地,雲鬆道長怒火沖天,道:“李清遠,竟敢殺我茅山弟子,今日我便讓你以命抵命。”話畢便一掌劈向李清遠。
靈虛真人見狀,急忙出手制止,雖晚了一步,卻保住了李清遠一條命,李清遠“啊”的痛呼一聲,經脈盡斷,修爲散盡,同時血魔咒力也隨着道行被廢而自愛消散了,他疼痛難忍,昏死了過去。
雲鬆道長再次出手,想要結束李清遠的性命,靈虛真人攔下了他。
雖然靈虛真人之前是有殺了李清遠的心,但是如今方靈石已經奪回,交給了無憂掌門,李清遠身有血魔咒力隱瞞不報,也是被迫無奈,廢除道行也算是懲戒了。
由於雲鬆道長憤怒之下出手極重,如今李清遠與廢人無異,想要重修難比登天,即便他對此心存怨恨,他沒了再修行的可能,也沒了血魔咒力的威脅,已經對正道各派沒了任何威脅。
再者說,李清遠畢竟也是茅山弟子,已經施了懲戒,再殺了他,難免落人口舌,靈虛真人並不想天下人背後議論茅山。
雲鬆道長訝異的看向靈虛真人,道:“掌門師兄,你莫要攔我,今日我非殺他不可。”
“雲鬆師弟,你已經廢了李清遠的修爲,還將他重傷成爲廢人,你現在若是再殺了他,玄青師弟那邊你如何交代?”靈虛真人擔心道。
雲鬆道長冷哼一聲,卻是頓了頓道:“有什麼好與他交代的,李清遠殺我門中弟子,我殺了他,難道不應該嗎?”
靈虛真人微一搖頭,嘆道:“我茅山幾個月內兩經大戰,很多弟子惶恐不安,這時候若是因爲殺了李清遠而再起什麼風波,到時候人心不穩,你就不怕炎魔宗乘虛而入嗎?”
這時,墨子楓眼見雲鬆道長似乎有點猶豫了,他接過話來,道:“師父,弟子不想您與玄青師叔傷了和氣,清遠師弟既然已經受到懲戒,求師父放過他吧!”
“罷了,罷了。”雲鬆道長衣袖一甩,道:“既然掌門師兄有心放過李清遠,我若是不聽勸阻,倒顯得我不近人情了。”
“弟子替清遠師弟多謝師父。”墨子楓喜道。
“什麼師弟!”雲鬆道長怒目而視墨子楓,道:“給我記住,李清遠從今日起,不再是茅山弟子。”
“弟子明白。”墨子楓不得不承認李清遠已經被逐出茅山的事實。
此時,雲鬆道長看了看周圍衆多弟子,似乎是在找什麼人,道:“子楓,你師弟呢?怎麼不見他人?”
墨子楓搖了搖頭道:“弟子不知,興許是去找樂瑤師妹了。”
雲鬆道長正要說些什麼,靈虛真人從昏迷的李清遠身邊站了起來,道:“子楓,我已將清遠接了脈止了血,你送他下山去,出些錢替他找個人家先住下,他休養一段時日便能行走。”
“掌門真人,清遠的身體還能恢復正常嗎?”墨子楓擔心道。
靈虛真人微一搖頭,沒有多言。
看靈虛真人的樣子,墨子楓知道,李清遠今後再也無法修行,就連做個正常人都成了奢望,他心有不忍,道:“是否讓玄青師叔見一下清遠?”
“子楓!”雲鬆道長怒喝道:“掌門真人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送這廢人下山去。”
“弟子遵命。”墨子楓不敢再多言一句,緊忙告退,帶着李清遠離開了茅山。
墨子楓帶着李清遠剛出茅山,被前來欲救李清遠的白瑤和帝少二人撞見,二人看見一身沾滿鮮血,昏迷不醒的李清遠,神色頓時驚愕失色。
白瑤緊忙詢問了墨子楓,從墨子楓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後,她憤怒之下便要殺了墨子楓,卻被帝少及時攔下。
“兄長莫要攔我,今日我非得殺了他不可。”白瑤看了一眼帝少,隨後怒指墨子楓道。
帝少心中雖有怒火,可他沒有失了理智,他很清楚,白瑤此時若是殺了墨子楓,到時靈虛真人和雲鬆道長盛怒之下,便會號令正道各派誅殺他們,到時候他們除了炎魔宗,便再無其它可以立身之處。
投奔炎魔宗,白瑤自然不會答應,如今李清遠雖然被廢了修爲,又成了廢人,最起碼他性命無憂,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帝少強攔着白瑤,道:“小妹,你冷靜點,這件事怪不得他,以他和李清遠的關係來看,想必他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現在不易與茅山爲敵,先將清遠帶走,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帝少說完,見得白瑤已有稍許冷靜,他怒視墨子楓一眼,道:“你若是不想死的話,將清遠留下,立刻滾回茅山。”
墨子楓頓了頓,最終點頭,道:“清遠就拜託你二人照顧了。”話畢,墨子楓看了一眼昏迷的李清遠後,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