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怎麼樣了?”習寧然邊收拾邊問。
“差不多都搞定了。”
“你借金明澤家錢了?”
突兀的話一冒出來井斯年立即擡頭注視他, 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借了。”習寧然抿抿嘴也不好說什麼,兩個人都很沉默的做着手中的動作。
“你的電話響了,”終於習寧然忍不住提醒跟在他身後的井斯年。
不和諧的鈴聲異常堅持的響個不停, 井斯年從口袋中掏出來看了一眼便掛掉了。
“你怎麼不接電話?”
“沒必要!”
“誰打的?”剛問完電話再次響起。習寧然忍不住好奇的湊過去, 隱約看到屏幕上的“爸”字。
“是井伯父的, 你爲什麼不接?!”
這時客廳裡的傳來習堯的叫聲, “斯年——, 你爸找你的電話。”
井斯年慢吞吞的走出廚房,習寧然也好奇的跟着走出去。
結果習堯手中的電話,井斯年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過了大概三十秒,口中吐出一句話:“過了明晚我就回去看她。”
他按下掛機把電話遞給習堯。
“什麼事啊?”習寧然手中拿着髒兮兮的抹布瞪大眼睛凝視井斯年的臉。
“沒事。”
“沒事怎麼電話打得這麼急?”
坐在沙發上的習堯也轉過身, “是啊, 我們纔剛回來就打電話, 什麼事這麼急?”
“郝菲兒自殺了。”
“啊——”習寧然和習堯同時張大嘴。
“未遂。”井斯年緊接着冒出兩個字。
“嚇我一跳,也是, 要是說郝菲兒殺別人我相信,她自殺?不可能吧?!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習寧然把抹布往桌上一扔坐下來。
“我也不信,”習堯附和道,蜷縮着身子趴在沙發背上咕噥道:“你說斯年都答應跟她結婚的事了,她怎麼可能捨得自殺!”
剛坐下的習寧然兀的擡起頭, “媽, 你說什麼?”
“啊?”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不信啊。”
“不是這句!”
井斯年也聽到了習堯的低語, 立刻坐到習寧然身邊, “寧然, 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們去臥室談。”
習寧然狐疑的看他一眼, 起身坐到老媽身邊,“媽,最近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習堯尷尬的抽動一下嘴角,眼中滾動的情緒明顯的就是爲難與苦楚,他語重心長的說:“寧然,有些事媽真的不好說,你跟斯年……難道就不能……媽雖然沒說反對,但是卻實在是無法理解……”
“媽,你不用說了!”習寧然生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進臥室,門被狠狠地關上。
習堯無奈的看向門口,神情複雜的搖搖頭。
“習阿姨……”
“斯年,你也別說了,我雖然不像你爸那樣發火,但是我確實是理解不了。”說完也從沙發上下來走進自己臥室去了。
瞬間客廳中只剩下井斯年一人。他有些疲憊的坐下,雙手附在額頭上,或許每當無人的時候纔可以這麼毫無忌諱的嘆口氣,把自己心中的痛苦浮現在臉上。
雖說井仲不是親生父親,但是這麼多年,人心都是肉長的,再生氣也是有父子之情的。更何況平時一臉威嚴的董事長那樣懇求的話語……菲兒是爸的女兒……爸的女兒……爸就算懇求你了斯年……
井斯年閉上雙眼,腦袋沉重的如同灌了鉛一樣。
他仰頭靠着沙發不知不覺中睡着了,一直到早上被習寧然進洗手間的聲音驚醒。
“你怎麼沒回家?”還沒睜開眼的習寧然詫異的看着沙發上的井斯年,還不住的哈欠連天。
“今晚是除夕,我陪你們過完年再走。”
習寧然撓撓頭皮,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習堯的話,“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要是不嫌棄就睡沙發吧。”
井斯年從沙發上站起來,鬆鬆領口,準備去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習寧然看到他走過來,立刻清醒了,“你——你還是去看看郝菲兒吧。”
“她住在我家就一定不會有事了。”
“住你家?”
“郝董事已經派人把她送過去了!”
“哦。”習寧然回答一聲,又張張嘴,也沒說出什麼來,悶着頭慢吞吞的踱進臥室。
臥室昨晚被習寧然弄得比雞窩還要絢麗,他揉揉眼繼續坐到電腦面前,機械的抓起鼠標機械的進入遊戲狀態。
今天是除夕夜,習寧然的腦子中一直在思考,這半年以來的事情。
半年之前井斯年沒出現,日子風平浪靜,除了偶爾對付一下四娘。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包括自己爸爸的出現。
而對於井斯年的感情,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是……
“寧然,我希望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家去見爸和郝菲兒。”突然推門進來的井斯年把習寧然嚇了一跳。
擡起臉正對上那副懇切的眼神。
“但是……爸是不會同意的。”
“他不同意我們就離開,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井斯年的語氣平和,但是卻充滿堅定的意念。
“去哪?我還有我媽在這裡。更何況你已經答應郝菲兒了,出爾反爾不是你的性格!”
“不事先答應的話,她會沒完沒了的鬧騰,我就無法處理公司的事。”
習寧然嘆口氣,“算了,我認真想過了,我們還是算了吧。過正常人的日子,你跟郝菲兒結婚,而我……將來……我也不知道。”
聽了這些話井斯年皺起眉頭,“寧然,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一臉邋遢相的習寧然從軟包的凳子上站起來,此刻的眼神卻很清明,“不是不相信,我只是不想我媽因爲我再失去什麼,她爲了我這個兒子確實吃了不少苦。我不想再折騰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吧……
三個字如千斤之錘沉重的打在井斯年的胸口,他目不轉睛的凝視着一臉平靜的習寧然,眼底滿是說不出的話語。
“哥,我應該叫你哥,不該叫年年了。”
正說着的時候習堯已經起牀了,正站在門口看着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