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梓珊瞪大眼睛，隨後眼圈微微泛紅。這樣艱難的境地中，又是慕林擋在了她的面前。
“殿下……”
“梓珊，你別講話。”
孫梓珊只能含淚望着他，只恨自己太蠢笨，不能幫慕林分擔些。
慕林看她眼中帶淚，更加心疼，恨不得現在就把李流西和劉泱給砍了。
他的女人，他平常細心呵護，就擔心她受一點委屈，結果你們竟然這樣往她身上潑髒水，逼她說她不孕的事情！不給你們一點苦頭吃，你們就不把本王放在眼中是吧？
“那幾個秀女會主動離京，說到底，是本王逼的。”元錦玉已經很多年沒見慕林這般囂張了，他就是年紀小的時候，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那會兒更多的是傲嬌，現在他成長了，所以氣勢逼人。
“這些人提前找到本王，還有王妃，稱如果她們不能進宮，就給本王當側妃，她們算是什麼東西，連凌王妃一根手指都比不上，還想要和本王談條件？本王勃然大怒，就將她們給趕走了。”
“本王沒斬了她們，就算是便宜她們了，因爲本王還沒那麼大度，讓外人把手伸到本王的房中去。”
“凌王妃嫁給本王是有幾年了，但是早年本王和她聚少離多，後來戰場上，又顛沛流離，沒有子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本王體恤她年紀小，也想讓她調養好身體，這還需要向誰交代？”
“別說我們兩個現在沒有子嗣，就算是以後，凌王妃一直懷不上，本王也不會厭棄她，相反，我會對她更好。她是本王最後的親人，我們扶持到老，誰也別想插手我們的感情。”
慕林義憤填膺地看向幾個命婦：“想要插手我們的事情，你們先去把你們夫君的那幾個小妾擺弄明白再說吧！”
幾個命婦怎麼也算是慕林的長輩，聞言很是生氣：“凌王殿下，您怎麼能這樣講話！”
“我就說，凌王妃肯定是和這些秀女有積怨的吧！凌王殿下都承認了！”
“還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徹查他們兩個！”
元錦玉換了個動作，眼神清明：“原來是因爲這事，那如果是本宮，本宮也會很生氣，十五，你這決定沒錯。”
幾個命婦愣了，這什麼展開？元錦玉竟然是向着慕林的？
看出了她們在想什麼，慕澤冷冷道：“不向着朕的弟弟，難道要向着你們不成？”
元錦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九哥能說出來的話啊。
“皇上和本宮，作爲凌王殿下的兄嫂，都沒有着急他們的子嗣問題，你們卻頻頻拿來數落，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如果本宮嫁給皇上後，也一直生不出寶寶來，你們是不是還要聯名上書，讓皇上廢了本宮啊！”
幾個命婦真的害怕了，噗通噗通跪在地上，給自己求饒：“皇后娘娘明鑑啊，我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對，我們只是說積怨的問題！”
元錦玉是個非常護短的人，剛剛利用了孫梓珊一下，這會兒自然不可能讓她再受委屈。
於是元錦玉站起來，氣魄十足：“那本宮就告訴你們，就憑那些秀女的想法，給她們趕出京城都是輕的，不然我這皇家天威何在！也正是因爲如此，凌王妃想怎麼發落她們都行，根本不用這樣迂迴，去毀了李流西和劉泱。下毒見效多慢啊，要是本宮，早就把她們兩個也趕走了！”
李流西和劉泱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哆嗦着低頭，根本不敢講話。
“你們若是不服，本宮就去派人調查，反正不管結果如何，本宮都不會懲罰凌王妃。”
有個命婦還想講話，元錦玉猛地看向她，給她想說的話都給嚇回去了。
“你有什麼話要講？”
命婦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給浸溼了，她之前都沒和皇后娘娘這樣就近距離地接觸過，也沒說過這麼多話啊！
她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終於在元錦玉不耐煩之前改口：“臣婦也覺得那幾個秀女的做法太過分了！凌王妃懲罰她們是應該的！現在看來，幕後黑手不是凌王妃，那還能是誰？”
其他命婦接話：“她們不能表演的話，是誰獲利最大，誰就是最有嫌疑的。”
衆人這次都把目光放在了玉漣漪的身上，看得她一陣火大。
元錦玉淡淡地說：“剛剛玉漣漪好像要搶在李流西前面表演吧。”
命婦接話：“說不定就是在拖延時間，想要等她們的藥效發作！到時候，她一下子剷除了兩個競爭對手，還能嫁禍凌王妃，心思真是惡毒啊！”
玉漣漪不是李流西那種草包，她不卑不亢地走到大殿中央，給元錦玉跪下了：“娘娘，漣漪雖然不是什麼世家出身，但也明白，斷案是要講證據的，如今這幾位命婦，先是污衊凌王妃，如今又污衊臣女，不知道該當何罪？”
一番話，直接給那幾個命婦懟得半個字也講不出來。
元錦玉也不禁多看了她兩眼，還在心中稱讚了兩句。
那幾個命婦知道自己理虧，所以她們現在也不敢隨便講話了，怕被玉漣漪給拿捏到把柄。
她不是孫梓珊，沒有慕林給她出頭，於是玉漣漪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入行宮之前，臣女被徹底搜身過，房間中的東西都是管事們準備的，而且這段時日，臣女始終沒有和外界聯繫過，臣女聽說，京城不少世家，都暗中拉攏了一批秀女，但是臣女可以保證，沒有被任何人拉攏。”
元錦玉心說，那是你不用拉攏誰，你在南疆的時候，就把路給鋪好了，有幾個命婦其實是向着你的，到了這會兒，她們都不講話，還有些感激地看着玉漣漪呢。
這玉漣漪手腕心計了得啊，自身難保的時候，還能護着她身後的世家，元錦玉都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
玉漣漪繼續說：“臣女如今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皇后娘娘，請您派人去搜臣女的房間，徹查伺候臣女的那幾個管事，不能洗清嫌疑之前，臣女願意被關進天牢，等候發落！”
說完，玉漣漪彎腰，給元錦玉叩首。
因爲她太清明，反而給人一種，她絕對不會是兇手的感覺。
這是一手好棋，元錦玉都不能直接懲罰她了，因爲只要她責難，那幾個被玉漣漪感動的命婦，一定會站出來。
玉漣漪雖然沒有擡頭，但是眼中都是得意，我這一招以退爲進，不知道寧帝看到了沒有？
他應該會喜歡我這種女子吧？不知道是否會欣賞我？
玉漣漪幸好沒擡頭，不然她會非常失落的，因爲慕澤連看都沒看她。
她本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元錦玉又開口了。
剛剛她就問玉漣漪的名字，給她噎了一下，此刻元錦玉笑了出來。
她說：“有件事，本宮也應該告訴你們了。”她看着慕澤，男人順勢伸手，拉住了她的。
“這次選秀，是本宮請求皇上舉行的。”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都驚訝地看着元錦玉。她這是做什麼啊，難道還嫌皇上煩了，想把他推出去不成？
元錦玉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宮中缺人，本宮的兩個大宮女，一個要生寶寶，另外一個成親了，本宮時常覺得無人可用，所以便借選秀之名，廣招可用之人。如今剩下的這五十人，都非常優秀，可是如果你們入宮是奔着給皇上當妃子來的，可就要失望了。”
慕澤補充道：“朕不會冊封任何一個人，你們想留下的，就入宮當宮女，五年後，可以自願離宮，不願意留下的，現在可以離開，朕不僅不會怪罪，還會給你們獎賞，並且保證你們的家人不會爲難你們。”
元錦玉笑了笑：“就是這樣，玉漣漪，你如果不進宮，那就證明你對皇上無心，也沒有理由殘害其他秀女了，而今，決定權在你手中。”
玉漣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其他的命婦秀女也都呆呆地看着元錦玉。
孫梓珊愣了很久，差點笑出來。怪不得！哈哈怪不得皇后娘娘一點點都不着急，皇上對選秀也不上心！
原來這兩個人，只是想選個趁手的丫鬟，根本就不是選妃！不知道消息傳出後，那些挖空心思要拉攏秀女們的世家，會不會場子都悔青了？
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只拉攏到了一個宮女！宮女能做什麼啊，還能讓她們勾引皇上去，嫌活的長了！
李流西和劉泱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皇上這也太荒唐了，爲了皇后娘娘，連這種事做得出來！
方秀秀的眼睛一亮，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玉漣漪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做，方秀秀就開口了。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是方秀秀，聽說臣女也是進宮的熱門人選，既然如此，恐怕在玉漣漪之後，其他人就要懷疑到臣女了。臣女主動站出來，請求離宮。臣女想嫁給真正疼惜臣女之人，而不是進宮當宮女，請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大家都震驚地看着方秀秀，李流西和劉泱心中驚駭，這方秀秀是瘋了吧！竟然說她不想進宮，豈不是不喜歡皇上？她一定會被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