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我想清楚了。”元錦玉雖然說着這話,好像渾身上下都難受,卻依舊沒有停頓:“若你們兩個中,真的有一個是我的夫君,那應該就是我身邊的他了。”
靈寒蕭一瞬間就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彎了腰,等到他終於停下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還託着自己的臉頰:“你怎麼就能這麼確定,那是你的夫君?就因爲你們昨晚睡了一晚上?要不然,你今晚也同本尊睡……”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傳來,靈寒蕭的頭微微偏了偏,轉過來的時候,還輕輕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那上面已經滲透出了血跡來。
那是慕澤出了手。
元錦玉微微瞪大了眼睛,想上前,卻硬生生還是定住了腳步。慕澤握着元錦玉的手,眼中帶着怒意,他雖然未說話,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若是你再敢胡言亂語,下一次,便不是隔空打你一巴掌這麼輕鬆的事情了。
“九哥,你別動手。”最終還是元錦玉勸了他一次,隨即她深呼吸一口氣,又一次看向靈寒蕭:“我確定我是喜歡你的,但這也是最讓我疑惑的地方,面對你的時候,我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遠離。你全身上下,都讓我感覺到陌生。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是熟悉的。”
元錦玉轉頭看向慕澤,溫柔地笑了笑,那眼眸深處的愛意,慕澤也同樣看到了。
之後她才又轉過來,看向靈寒蕭:“你們說,我以前是相府的小姐,那必定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我也有了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但是在他面前,我還是覺得,哪怕是我什麼都不做,他都會護我周全。那是一種深入到骨子中的信任。”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覺得那裡心都跳得快了兩拍:“雖然我忘記了同他的過往,但現在我扔執拗的相信,他纔是我想要找的夫君。現在,靈尊,請你告訴我,我到底是爲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靈寒蕭盯着元錦玉,元錦玉也絲毫不懼怕地看了回去,兩個血液力量都同樣強悍的人,就這麼誰也不讓。
知道靈寒蕭又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果真是靈希音的女兒,就連執拗起來的神態,都同她沒有差別。”他話鋒一轉:“但是本尊爲何要告訴你們原因?”
晉橫悠悠的聲音從元錦玉身後響起:“就憑我可以輕易毀掉你這石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靈寒蕭臉色一變,不過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好啊。”他有些玩世不恭地道:“反正本尊活得夠久了,你若是想要她一輩子都治不好自己,儘管毀了這裡便是。”
慕澤終於開看口:“總歸不是什麼毒藥就是巫術,若你真的是罪魁禍首,那殺了你,估計就能解了。”
元錦玉盯着靈寒蕭,情況僵持不下。沉默了半晌,她終於道:“靈南霜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吧?我要見她。”
靈尊的臉色變了變,想要攔着這三人,卻見到慕澤已經攬了元錦玉,從這石殿中飛了出去。
現如今元錦玉可以在靈族橫着走了,自然到哪裡,都沒人敢阻攔。靈寒蕭有意下令,但是哪裡有人攔得住元錦玉,只能留他一個人在石殿中乾着急。
同時他也在疑惑,這蠱蟲不是該最萬無一失的麼?爲何元錦玉不過短短一個月,就有了要清醒的跡象了?
忽然,靈寒蕭覺得自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都變得異常深邃。
等元錦玉他們走了許久,他才終於將事情想了個清清楚楚。隨即他就笑了出來,這次比剛剛還要開心似的,整個石殿,都恨不得迴盪着他的笑聲。
“元錦玉啊元錦玉,本尊倒是想看看,你到了最後,該怎樣抉擇。”
晉橫跟着慕澤他們二人,很快便找到了靈族的地牢。靈南霜自從大鬧婚禮後,就被關在了這裡。
但地牢雖然陰冷,地上的火盆卻燒得正盛,而且靈南霜的被子也很厚,顯然不會讓她受涼。
元錦玉平靜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目光又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不管是靈寒蕭有意照顧還是如何,畢竟靈南霜肚子中懷的是她的孩子,這個女人,在靈寒蕭看來,該還是有用處的。
靈南霜在看到元錦玉和慕澤的時候,也不由楞了一下:“你們……”
“是的,我已經確定,我喜歡的,是九哥而不是靈尊。”元錦玉讓晉橫把地牢的門打開,她自己慢慢地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看着靈南霜:“我會變成之前的樣子,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靈南霜凝視元錦玉半晌,不知道她到底想沒想起來,心中越加沒底。
“什麼我做的?我不知道。”她開始裝傻。
元錦玉自詡也不是什麼好人,一把就捏住了她的脖子。女人之間的事情,她還不需要慕澤替她動手。
“你要知道,昨日饒了你,不過是看在靈尊的面子上。現如今你若是不說,我就直接落了你的孩子,反正靈尊對我百依百順,根本就不會阻止,到時你還想靠着孩子作威作福,也是不可能了。”元錦玉捏着她的脖子漸漸用力,血液的力量也一直壓制着靈南霜。
等靈南霜真的要窒息的時候,元錦玉才放開了她,站在原地,看向靈南霜,眼神冰冷。
靈南霜倒在地上不斷地咳嗽着,或許是因爲最近面對靈尊的次數太多,她多少有了些抵抗的能力,不然剛剛就直接說出原因了。
咳嗽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先是對着元錦玉笑了笑,又看向慕澤:“我知道你爲何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不如咱們講個條件如何?”
元錦玉下意識地皺眉,就見到靈南霜還在自我臆想一般道:“你讓慕澤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元錦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一巴掌就甩在了靈南霜的臉上。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盯着靈南霜,恨不得一刀刀將她凌遲了:“你想都不要想。”
慕澤擔心元錦玉氣壞了身子,將她摟在了自己懷中,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刻意放柔了聲音:“錦玉,不要生氣。”
之後慕澤纔再一次看向靈南霜:“你當初救了本王一命,現如今你深陷地牢,本王答應你,可以從靈尊手裡救你出去,就算是還了你一命。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你也可以說來聽聽,作爲你將事情告訴給我們的報酬。但是剛剛那種,本王不會同意。”
元錦玉氣極了,這靈南霜是個什麼東西,懷着靈尊的孩子,竟然還覬覦着自己的男人?
有那麼一瞬,元錦玉都想直接殺死她好了。反正自己不過是失去了記憶,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靈南霜盯着慕澤半晌,最終低低地笑出了聲。
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看着元錦玉的目光中帶着狂熱:“所以說我羨慕你。你隨隨便便就能血脈覺醒,學會了最難掌控的秘術,我被靈尊強佔了身子,到最後,連靈後的位置,都是你的。現在,你的真命天子也來救你了,哪怕你都要和別的男人成親了,他都不嫌棄你。元錦玉,你到底是爲什麼才這麼幸運的?憑什麼老天這麼眷顧你,而我卻是這般境地!”
元錦玉注意到她的情緒波動,心中一個聲音響起:“就是現在!”隨即她馬上就施展了大攝魂術。
果然,因爲情緒波動太大,靈南霜根本就無力抵擋元錦玉的力量,不多時候就被元錦玉控制住,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元錦玉這才知道,這靈南霜竟然還妄圖用蠱蟲控制過慕澤。而那蠱蟲沒有進入到慕澤的身體裡,反而是在自己的身體中紮了根。
怪不得自己那會兒昏迷了三日後,醒來見到靈寒蕭,就把他看成了是自己喜歡的人。
晉橫在一邊戲謔地看着,等靈南霜說完這一切,脫力昏倒在牀榻上的時候,他才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感嘆:“早知道苗族的那些蠱術邪門,沒想到連這種東西都有。不過那個被下了蠱蟲十幾年的男人,都一點沒發覺自己身體的異樣,你竟然能這麼快清醒過來,真是不容易。”
元錦玉也覺得詫異,但是關於她身體爲何會這樣,卻沒有人回答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只有又有些心虛地望了慕澤一眼:“其實……還沒完全清醒的。我在神智不大清楚的時候,總是想不由自主地回到靈寒蕭的身邊。所以這件事,拖着絕對不是辦法,必須快點解決。”
三人出了地牢後,慢慢地往石殿走,慕澤和元錦玉對視了一眼,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若是說,這靈族,真的有人會知道元錦玉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也就只有靈尊一個了。
靈尊見到他們去而復返,也知道是元錦玉瞭解了前因後果。
他依舊是坐在那個位置沒動,就像是海枯石爛,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一般。撐着自己的頭,他微微眯着狠戾地眸子看向元錦玉:“怎麼,已經搞清楚了?現在是憤恨地想要殺了本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