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芙的眼神兒便彷彿最尖銳的刀子一般,狠狠的颳着面前口吐淫聲浪詞的男子,恨不得能將其吞吃入腹。那男子被翠芙的眸光看的周身一冷,隨即也便吶吶的住了口,心下暗罵自己沒骨氣,居然被一個小娘子給嚇着了。
歇了好一會子,翠芙這才覺得自己恢復了一絲氣力,隨即便掙扎着站起身子,而後便往杏林館的方向看了一眼。薄玉喬那賤蹄子吩咐她的事情尚未做完,若是現下便回府的話,着實有些不妥。
眼下,翠芙已然將今日受辱一事,盡數歸咎於薄玉喬身上,若非因她讓自己出府,若非因她讓瑞王記掛,自己何至於像現下這般狼狽不堪!薄玉喬,有朝一日,我定然亦是要讓你嚐嚐今日的苦果!
貝齒緊咬紅脣,大抵是用的力道有些大,不多時紅脣便破了一層皮,而後徑直往外滲出血來,滴在翠色的衣衫上,着實可怖的很,再配上翠芙面上顯出的猙獰之色,原本佇立在一旁瞧熱鬧的人,也暗道晦氣,而後便徑直散去了。
擡手拍打了一番身上衣衫沾染的灰塵,再取出帕子將面上胭脂與眼淚混着的紅斑給拭淨,翠芙覺得自己大概也與平時別無二致了,便徑直朝着主街的位置行進。過了約莫一刻鐘功夫,她方纔站到了杏林館之前。
按着薄玉喬的吩咐,翠芙倒是極爲順利的便將朝天椒取了一籃,而後她舉目四顧,發覺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給了那車伕一錢銀子,不多時便回到了薄府。
待入了瓊枝閣之時,素墨一眼便瞧見了翠芙,見着這丫鬟眼眶略有些紅腫,大抵是泣淚了的模樣,這是生出什麼事端了?
素墨心下有些疑惑,但面上卻是不顯,徑直走上前去,衝着翠芙笑着道。
“翠芙回來的倒是早些,現下便去將這些朝天椒送到小廚房罷,讓小廚房的婆子們按着小姐方纔撰寫下的菜譜做晚膳,想來便是極好。”
聽得素墨的言語,翠芙心下更是不忿,現下連這個丫鬟都能使喚於她,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此刻翠芙胸臆間因憋着一股子怨氣,而後便略微眯起雙眸,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出一絲冷意。
見狀,素墨眉頭微蹙,紅脣嗡動,到底也並未多說些什麼。
翠芙此刻不禁脣角微勾,而後略有些譏諷的開口。
“素墨姐姐,眼下妹妹疲累的很,這便不欲去小廚房中了。”
話落,翠芙脣角一扯,然後徑直將懷中盛滿朝天椒的籃子往素墨手中一送,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瞧着翠芙這丫鬟一瘸一拐的背影,素墨心下的疑惑更甚,也不知這蹄子到底在府外遇見了什麼,怎會如此狼狽。
素墨將紅豔豔的朝天椒送到了小廚房之後,便徑直回到正堂之中伺候薄玉喬了。見着薄玉喬之時,她便開口問道。
“小姐,您方纔也派小廝出去跟着翠芙,這丫鬟到底是怎的了,爲何與吃了槍藥一般,脾氣爆的很呢!”
聞言,薄玉喬擡手掩脣,輕笑一聲,隨即淡淡瞅了素墨一眼,含笑道。
“這丫鬟方纔去了她不該去的地界兒,且見了她不該見的人,所以能得着現下這般結果,已然算是不錯了。”
薄玉喬先前派出的小廝一直跟着翠芙這丫鬟,但點墨居那小廝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所以便在外頭候着,也不知翠芙到底見了何人。不過翠芙被一個大漢給扔出茶館一事,那小廝自是瞧得分明,隨即便一字不差的告知了薄玉喬。
此刻薄玉喬心下微冷,讓她好生猜猜,那點墨居中到底藏着何人?翠芙這丫鬟到底又能去見何人?
思及瑞王對自己的處境瞭如指掌,那人的身份也有了答案。
薄玉喬着實是未曾想到,翠芙這半點兒不打眼兒的丫鬟,居然是爲瑞王辦事兒的。先前派出青衣這小廝去查探麝香一事,雖說藥房處還沒有消息,但瓊枝閣近日未經過她准許便出府的丫鬟,便只有翠芙一個了。如此的話,那所謂麝香,大抵也是瑞王的手筆了罷!
水光瀲灩的杏眸之中,此刻蘊着掩不住的寒意。薄玉喬的神色似有些恍惚,脣畔的淺笑也有些凝住了。她着實是想不明瞭,瑞王既然欲要讓自己入府,又爲何要以麝香損了她的身子,難不成是不欲自己這般心狠手辣的小娘子,爲他產下子嗣?
薄玉喬越想便越是惱恨,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嵌入皮肉中也不自知。瑞王還真真是太過高看自己了,即便他想要自己產子,也要看看她薄玉喬樂不樂意!
翠芙這丫鬟眼下她還不欲動,畢竟若是此刻要了她的性命的話,說不準瑞王還會在她身旁安插旁的釘子,莫不如便忍着這個已然曝露的丫鬟,敵明我暗,也好早作準備。
眼下瑞王還不知,因着翠芙那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鬟,他便被薄玉喬視爲仇敵一般。若是知曉會是如此結果的話,恐怕在見着翠芙這丫鬟第一眼,楚崢便會將此女給徑直打殺了,省的讓薄玉喬心生芥蒂。
因着朝天椒已然送去小廚房中,所以到了晚膳之時,薄玉喬終於用上了合心意的飯食。水煮肉片、辣子雞丁、麻婆豆腐,都是並不清淡的菜色,用飯之時,生生將薄玉喬辣出了一身熱汗。因着如此,用過晚膳之後,薄玉喬便徑直吩咐黃鶯翠芙備水,而後便沐浴去了。
沐浴過後,薄玉喬上身穿着水紅色錦緞的兜兒,將柔軟的豐盈給裹住,顯出窈窕的腰身,下身配着燈籠褲兒,外頭又罩了一件薄衫,眼下天氣未涼,這般穿着雖說着實失禮,但在主臥之中還是使得的。
眼下主臥之中並無旁的丫鬟,沐浴之後薄玉喬身子也有些虛軟,便徑直躺倒在貴妃榻上,半闔着雙眸,姿態慵懶,便好似曬着太陽的貓兒一般,讓人忍不住去逗弄着。
事實上,今夜瓊枝閣的不速之客,也的的確確這般做了。
原本薄玉喬將將有些睏意,便覺得面上生起一股子酥癢之感,讓她着實難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瑞王一張含笑的面龐。
見着瑞王,薄玉喬登時便低眉斂目,不敢多看面前這張尊貴無比的俊容半眼,生怕自己藏不住心下的厭惡。待心緒平復之後,薄玉喬這才微微擡手,緊握住瑞王那隻堅硬的大手,而後笑顏如花的瞧着面前的男子,杏眸中的傾慕之意,真真讓人心癢難耐。
此刻薄玉喬自是不知她到底有多誘人,水紅色的兜兒,更顯的她膚如凝脂,外頭披着的一件兒薄衫,根本遮不住胸前窈窕的曲線,現下躺在貴妃榻上,便好似誘人採擷的櫻桃一般,讓楚崢登時便仍不住心中的讚歎之意。
薄玉喬這小娘子還真真是天生的尤物,媚骨天成,如此女子若是不收入府中的話,那便着實是有些可惜了。
瑞王現下還在自得他的先見之明,而後輕撫着嬌顏的大手便開始不老實了,在細緻如玉的耳廓處不住的打着旋兒,動作着實是曖昧不已。
瑞王如此放肆的舉動,讓薄玉喬不由的抿了抿脣,心下將這登徒子罵了百遍千遍,不過面上的笑意卻是半點也未曾消失,反而主動直起身子,半倚靠在瑞王結實的胸廓之中。
軟玉溫香在懷,自然是極好的享受,楚崢也並非是柳下惠,所以自是有些情迷。登是時,細碎的吻便徑直順着光潔的額際,而後緩緩下落,最終覆在了那豔麗非常的紅脣之上。輕觸脣瓣,那柔軟的觸感讓薄玉喬不禁暗自喟嘆一聲,這瑞王雖說不是個東西,但皮囊着實是好得很,她受用了,亦是算不得吃虧。
思及此處,薄玉喬便將骨子裡根本不存在的矜持,遠遠的拋到了九霄雲外,反正她早晚也是瑞王的人,眼下雖說不能做到最後一步,但不過是*嗎,又有何不可?
薄玉喬杏眸中劃過一絲媚意,隨即小手便徑直順着楚崢的衣襟滑入,不時便觸碰到了那彷彿漢白玉一般的胸膛。薄玉喬這般大膽的舉動,登時便使得楚崢身子一震,隨即狠狠的加深了這一吻,良久方休。
這一吻便好似要將薄玉喬的氣力盡數給抽乾了一般,在沒了瑞王的支撐之後,她便徑直軟倒在了軟榻之上。過了好一會子,激盪的心跳才微微平復了些許。
瑞王方纔的動作着實是有些激烈,使得薄玉喬的嘴脣不禁有些紅腫,連帶着杏眸處也泛着紅暈,真真勾人的很。
楚崢原本已然竭力在壓制自己的慾念,現下被薄玉喬這般一看,霎時間眼睛都有些紅了。不過他也並非不知事之輩,自然清楚若是此刻要了薄玉喬的身子,恐怕便會毀了這小娘子。
思及此處,瑞王只得在心下暗罵一聲妖精,隨即便緩緩吐納開來,過了好一會子,急促的氣息這才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