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夏看得入神的時候,門鈴響起,許嘉木西裝革履的站在門口對着她微笑。寧夏看着許嘉木手中的便當盒又打量了一遍他一副精英人士的穿着不由得笑出聲來。
許嘉木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穿着價格昂貴的手工定製西裝送飯有什麼不妥,看到寧夏的表情神情自若,步履從容的走了進來,熟門熟路的來到餐廳,從餐櫃裡找出兩副碗筷用清水清洗一遍後放在了餐桌上,所有食材都擺了出來,飯菜的香氣頓時飄滿了整個房間,讓本來不怎麼餓的寧夏都覺胃部有些空虛。她索性放下手中的劇本,邁步走到餐廳。
許嘉木看寧夏走了過來,紳士的爲她拉開了椅子,兩人面對面的坐好,寧夏看着桌子上的飯菜一股暖意由心口傳來。:“怎麼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許嘉木已經夾了一口菜正在慢慢咀嚼,聽到寧夏的話依舊不急不緩的咀嚼了片刻嚥下口中的食物後笑着說道:“是嗎?看來我們口味很相似啊。”
寧夏也不和他辯解,給了他一個隨你怎麼說的眼神,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兩人吃過飯後,寧夏主動承擔了洗碗是任務,收拾妥當後沏了一杯綠茶放到了茶几上,許嘉木一手拿着寧夏的劇本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新的茶香頓時充斥了整個口腔。
寧夏繞過許嘉木身後,在他放下茶杯後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劇本,故作嚴肅的說道:“你怎麼能偷看我的劇本。”
許嘉木卻突然用力把寧夏從沙發後拽了過來,幸虧寧夏穿着保守,身手敏捷,順勢一個翻滾坐到了許嘉木身邊,奈何沙發柔軟,她預估錯了使力的着落點,結果沒有坐穩跌倒在了許嘉木的腿上,整個人落入他的懷中,許嘉木本能的伸手接住寧夏。兩個人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一時間都愣住了。許嘉木感受着懷中的柔軟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寧夏有些尷尬的掙扎了一下,許嘉木清醒過來快速的放開了半擁着寧夏的雙手,寧夏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好,給了許嘉木一個白眼,指責道:“居然偷襲。”她語氣自然好似剛剛那個意外的接觸並沒有對她產生影響,但是發紅的耳朵還是泄露了些許心情。
許嘉木看到寧夏紅彤彤的耳朵,想到剛剛的事情嘴角微微彎起,態度非常誠懇。:“好吧,是我錯了。”
寧夏柳眉倒豎:“你就是錯了!”
許嘉木沒想到寧夏會露出這種小女兒的任性態度,反而愣了一下,然後兩人互相看着對方大笑起來。
寧夏有些不好意思,拍了許嘉木的肩膀一下:“誰讓你偷看我劇本的。”
許嘉木知道寧夏臉皮薄,停止了調笑。:“這是你的新劇?”
寧夏點頭又搖頭:“確切的說,有這個意向。”
許嘉木沉思片刻:“我看了個開頭,好像有點意思。”
寧夏想到自己看過的內容點了點頭:“還不錯,不出意外,我應該會接下的。”
許嘉木想到剛剛看到的劇本名字,想着稍後讓人打聽一下出品方和導演。:“你今天一整天都悶在家裡看劇本嗎?”
寧夏拿過剛剛掉在沙發角落的劇本翻了翻:“今天必須看完,這個劇已經籌備差不多了。”
許嘉木沒想到這麼急,看來這部劇的投資方應該是已經確定好了,得快點讓人打聽一下,投資方和製作方都是些什麼人。寧夏現在正是穩步上升的階段,絕不允許被那些小製作拖了後腿。看寧夏的意思應該十有八九會簽下這部劇,那麼如果這個劇的投資方不行,自己看來要準備接手了。許嘉木的心裡做着各種設想,看着寧夏的目光依舊溫和明亮,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吧,你繼續看你的劇本,我公司還有事情,先走了。”
寧夏也站了起來,幫許嘉木取下衣架上的西服外套,看他出了房門後拿起劇本繼續研讀起來。
蕭然入主王城後經過一番斟酌最後定國號爲“蕭”,史稱蕭王朝。他按功封賞了跟隨他一路拼搏的將領,平衡新舊勢利,同時安排官員輾轉各地重建各個州府,安頓流離失所的百姓.....
除了這些,新皇的個人問題也被提上了日程,朝中大臣各自推舉着適合的女子,世家豪族,豪門貴女,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可是,各地呈上來的各個畫像都被皇帝一一否決,有人以爲皇帝出於忌憚外戚干政的考量而不想冊封世家之女,所以又紛紛推舉身份不高,品行高潔的女子,然而依舊被皇帝否決了。就在衆人疑惑之時,新皇突然宣旨,冊封林夏染爲當朝王后。這道旨意一下,衆人恍然,原來皇帝的一次次拒絕是因爲心中早就有了人選,看來這位林王后深得帝心啊。衆人紛紛打探林夏染的身份,這位橫空出世的王后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衆人費盡心思打探皇后身份之時,林夏染卻在後宮的主殿,鳳翔宮接見了林家的人。看着哆哆嗦嗦跪在自己面前,頭都不敢擡的林家人,她的心中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快。特別是看着衣着單薄戰戰兢兢嚇得隨時要暈倒的林夏夢,她只是覺得深深的悲哀。這就是她的族人,一羣趨炎附勢的可笑之人。張家得勢之時,爲了巴結張氏逼死她的母親。而張家被降罪之時又爲了不被牽連而勒死了張氏,苛待張氏之女林夏夢。雖然,張氏死有餘辜,但是林家的做法實在讓人心寒。到如今,因爲自己被冊封爲皇后,他們又帶着林夏夢來請罪。
林夏染閉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脣邊露出一抹譏諷。雖然張氏得勢之時林夏夢也曾數次爲難自己,但是,張氏已死張家已然覆滅,林夏染不想讓復仇這團火焰再燃燒下去。見識了人間疾苦的林夏染心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心中充滿着仇恨的林夏染可以比擬的,林家衆人包括林夏夢在她心裡已經連陌生人都不及了。倒是林家想要藉着她的名頭恢復往日榮耀的心思卻是不可留的。她眼神凌厲的看了一眼林家衆人,聲音清冷疏離:“從此往後我們再無任何瓜葛,想要活命就夾緊尾巴,我不想聽到任何把我和林家扯到一起的流言,否則別怪我心狠。你們以後好自爲之吧。”接見了林家人之後,林夏染把父親林逸之的墳墓和母親遷到了一處,把兩人的屍骨合葬在了一起。
封后大典如期舉行,一直猜王后身份的人此時才見到了她的真容,尤其是跟着蕭然和林鷗一路拼殺現如今都已經封侯拜相的幾位大人,驚訝的眼睛瞪得滾圓。他們都以爲林鷗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皇帝或者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不論是哪一種原因都是他們不敢打聽的,所以對林鷗這個名字十分忌憚,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皇帝。沒想到,真實原因卻是這樣。驚訝過後,心機深的幾人目光微閃,不由得聯想到當初陛下四處征戰之時拒絕歸順的寧國侯聯姻的往事。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帝后二人一同登上大殿接受百官朝拜。皇帝甚至讓皇后與自己並肩而行,對皇后的重視可見一斑。
帝后大婚後,異常恩愛。此時朝臣卻上奏希望陛下廣納嬪妃充盈後宮,早日爲皇室開枝散葉。對於這樣的奏章蕭然直接駁回,指責了上奏的官員是不是太過清閒了。然而,皇帝的態度並沒有阻擋得了朝臣的熱情,希望皇帝充盈後宮的摺子一個接着一個,更有甚者直接推薦了幾位比較有賢名的閨中少女。
蕭然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奏摺,手腕上青筋暴起,可以想象他此時定是憤怒到了極點。一雙柔夷輕輕附上他的手背,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撫平奏摺上的痕跡,然後把蕭然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中輕輕的摩擦着。
林夏染的手並不十分柔軟,相反因爲數年征戰,她的手心指腹都有了厚厚的繭子。但就是這雙手,讓蕭然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他看着林夏染的目光中充滿柔情。
林夏染把他的手掌貼緊自己的臉頰,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溫柔:“少卿,不要爲這件事情煩心,無礙的。”
蕭然的心中泛起一陣痠痛,他的眼中充滿了無奈:“阿染,我不想讓你受委屈。”
林夏染微笑着搖了搖頭:“我懂,我信你,這就夠了。況這只是權宜之計,不要在意。”
蕭然的脣邊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聲音中流露出難掩的疲憊:“你不懂,阿染,哪怕是讓她們單個虛名,我也不願。我....”
林夏染伸出食指堵住蕭然的嘴脣:“無需再說,少卿,那些勞什子的虛名,我會在意嗎?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省的那些人整日的猜測我的來歷,引得林家蠢蠢欲動。”
蕭然怎會不知林夏染是爲了寬解自己,想到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蕭然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泛起危險的光芒。:“阿染,我一定會肅清朝堂,讓那些魑魅魍魎早日迴歸阿鼻地獄的。我們一定會迎來一個嶄新的朝堂,一個屬於我們的天下!”
林夏染的目光漸漸堅定:“一定會的。”
新皇採納了朝臣的建議,從中選擇了一些姿容出色的女孩兒充盈後宮。其中封妃的有四人,分別是范陽王氏的嫡女王琳嬌,越州寧氏的嫡女寧採兒,錦山莫家的嫡女莫雨柔,武穆候的嫡女魏明珠。除了四妃之外還封了兩嬪,三貴人。
新人進宮勢必要拜見皇后的,林夏染在鳳翔宮接見了新封的衆位嬪妃,語氣溫和,態度和藹的說了一些好好服侍陛下,早爲皇室開枝散葉之類的話。
林夏染的態度讓衆人大吃一驚,特別是新封的四位妃子,她們分別代表着不同的勢利。值得注意的是王琳嬌和魏明珠,她們兩人的家族從前朝時期就結下了死仇,兩家可謂是不死不休的關係。進宮之前家族都對她們經過了特殊的培訓,並且囑咐一定要注意皇后。新皇對這個皇后如此尊重,背後一定有着衆人所不知的隱情。他們猜測,新皇封了這個沒有背景的皇后不是因爲皇后的家族對他有恩就是因爲皇后的背景乾淨讓他放心。只是苦於宮中無人,他們無法接觸到新後,所以無法判斷到底是哪種原因。如果是第一種,那麼說明皇帝是一個念舊的人,念舊就代表着心慈手軟。如果是第二種,那麼就說明皇帝比較防備外戚,不希望皇后出自世家大族。到底是何種原因,從皇帝對皇后的真實態度應該是能夠窺得一二的。
看到皇后和藹的態度,衆人心中暗自思量,但是第一次見面,誰都不會展示真實的一面,真真假假,還要慢慢思量。
前朝之中表面平和實則暗流涌動,各家都在想方設法的安插自己的人,都想在朝堂之中佔據不可撼動的地位。
後宮之中也不平靜,新人進宮之後皇帝並沒有沉迷美色之中,一月之中有半月是歇在乾清宮,偶爾進入後宮卻是宿在嫺妃王琳嬌和德妃魏明珠所在的宮殿中居多,皇后的鳳翔宮倒不大去了,其他嬪妃見到皇帝的機會更是寥寥無幾。
王琳嬌柔媚,魏明珠清冷,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也怪不得皇帝薄情了。後宮中因爲皇帝的偏愛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首先大家對皇后就沒有以前那麼尊重了。
而皇后好似知道自己即無孃家可靠又失了帝心,深居簡出的倒是很少露面,整日裡躲在自己的寢宮練字作畫抄送經書,偶爾去御花園透透氣見到風頭正盛的嫺,德二妃反而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皇帝的寵愛,皇后的禮讓使得本就是死對頭的嫺,德二妃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幾乎到了見面就掐的地步。其它嬪妃畏懼二人得勢也都或依附於二人,或躲在一隅低調度日。
後宮前朝向來是互通的,兩位妃子得寵,王,魏兩家必然也是頗受皇帝倚重。朝堂之中慢慢形成了以兩家爲首的兩股勢利,不論大小事兩家派系勢必會爭論的不可開交,弄的朝堂烏煙瘴氣。而新皇好似被矇蔽了雙眼一般,看不到兩家的爭奪,依舊對他們頗爲倚重,對他們兩家的女兒很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