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這個月冰清宮又收了三名女子,她們身世都很悽苦,其中有一個是被自己的丈夫賣到了青樓,心如死灰,上吊自殺的時候被我們救下的。”一個小巧的女子隔着轎子向裡面的人稟報着,因爲走路的緣故臉色微微泛紅,多了幾分俏皮。
轎子內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嗯,聲音恬淡沉美,與轎外小巧女子清脆的聲音相比多了份女人的嫵媚:“碧雅,好好的開導她們。”
“是,宮主。”碧雅笑了笑,忽然看到前面的屬下一陣騷動,忙走上前去,問道:“怎麼了?”
一個小丫頭指着不遠處,神色慌張的說:“那裡有鬼!”
“亂講!”碧雅斥責道:“大白天的哪會有鬼,我去看看。”她滿不在乎的走上前去,低頭看了看,尖叫連連:“媽呀,好恐怖!”
“是吧!碧雅姐,是不是長得像鬼。”一羣女孩子嘰嘰喳喳的都湊了過來,看了一眼又連忙閃開:“長得太嚇人了。”
“發生什麼了,碧雅?”轎子內傳出了女人的聲音,她聲音裡帶着一絲疑惑。
碧雅餘驚未平,拍了拍胸脯,走到轎子旁朝着裡面說:“前面有一個長相頗爲醜陋的怪物昏倒在路上,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哦?是嗎?”轎子裡的女人打開簾子探出了一張雅緻不俗的臉龐,雖然已經四十歲的樣子,但是保養的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她淡淡的說:“我下去看一看。”
“宮主,碧雅看還是不要了。”碧雅朝怪物的方向看了看,神經兮兮的說:“看到了,晚上會做惡夢的。”
“碧雅,”女人好笑的嗔怪道:“再醜好歹也是個人,她昏倒在地上,我們當然要救。”
碧雅見宮主這麼說,便不好再說什麼,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扶住宮主,讓她下轎。
女人邁着碎步走到怪物面前,看了看,心疼的搖了搖頭:“哎呀,怎麼傷的這麼厲害。”
“是吧!”碧雅碎碎念:“肯定是被仇家弄得,被傷成這樣,估計不死也就剩半條命了。
“碧雅!”女人聲音有些嚴厲:“勿要說這些風涼話,不管怎樣,先救了再說。”
“是,宮主。”見宮主有些生氣,碧雅不敢繼續亂說,連忙招呼着屬下把她擡起來,然後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宮主:“宮主,難道就這樣擡回去?”這樣不把路人嚇死幾個纔怪。
而女人卻不理睬她,只是驚異的看着從這個傷者身上掉下的一件東西發愣,她矮下身拾了起來,拿在手裡打量,忽然神色緊張起來:“快!快把她送到轎中。”
“宮主!”碧雅不滿的喊道:“那是你的轎子,怎麼能讓一個外人坐呢。”況且還是這麼醜的外人。
女人嗔怒的瞪了碧雅一眼,“碧雅,難道我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
看到宮主發脾氣,碧雅極其不情願的對屬下說:“大家把這醜。。。把這個人擡到轎子裡去。”
女人把東西握在手裡,緊緊的盯着遠方,精緻的臉上浮現一絲擔憂:“她和她是什麼關係?或者說是同一個人,不要,不要,千萬不要。”
“好了,宮主,人我們已經放到轎子裡了,那你怎麼辦?”碧雅拍了拍手,走過來問道。
女人拉回思緒,看着碧雅,忽然說道:“碧雅,你去替我打聽一個人。。。”
滄寒山莊
“怎麼樣,六六怎麼樣了?”曲公一走出來,祁小七連忙撲上去問。
“臉上的傷應該是匕首劃得,我已經上了藥,過不了時日就會痊癒。”
“會留下疤痕嗎?”祁小七緊張的問。
“不會!”曲公現在對於祁小七質疑自己的醫術已經麻木了,他只是抖了抖眉毛,然後心疼的對祁小七說:“好了,六六被找回來了,也並無大礙,你也不用傷心了,現在回去休息一會,看你眼睛紅得,到一會若是六六醒過來看到你這副鬼樣子,還不得難過的要死。”
“不!”祁小七堅定的搖了搖頭:“我要在這裡看着她醒。”
“去休息!”離恨忽然發話。
“不要!”祁小七固執的搖頭。
“去休息!”離恨不容置疑。
祁小七做垂死掙扎:“不要!”
離恨忽然一個箭步走到祁小七身邊,低聲說:“你若是現在不合作,因此病倒從而影響了我尋找血玉,那麼。。。”他微眯着雙眼,威脅到:“你應該可以想到後果!”
死冰山,壞冰山,祁小七吞了一口吐沫,連忙跑開:“我回去休息,六六醒時,一定要記着把我叫醒。”
“徒弟,你跟她說了什麼,讓她那麼順從。”曲公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離恨立起身子,雙手抱胸,淡淡的看了一眼曲公,說了句:“嚇她!”然後就走開了。
“嚇她?”曲公呆愣,當想起要問嚇她什麼時,離恨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或許是真的累了,祁小七躺在牀上,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夢裡,她看到一場大火,六六撕心裂肺,拼命掙扎,卻發不出求救聲,而自己就站在那裡,想要去幫忙,卻怎麼也近不了六六的身,“六六!”祁小七騰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的,她向四周看了看,原來是做惡夢啊,她吁了一口氣,連忙下牀,不知道六六現在怎麼樣了。
跑到曲公的藥居,祁小七整了整心緒,慢慢走到曲公房門口,敲了敲門,輕聲喊道:“老頭。”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露出了一張帥氣的臉,他咧開嘴笑道:“想着你快來了,果不其然。”
雲洛還能笑出來,說明六六應該沒問題,剛纔的夢也是虛驚一場,祁小七頓時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房內,輕聲問:“醒了沒?”
雲洛搖搖頭:“還沒醒,不過也快了,你進來吧。”說完側過身子,爲她讓了一條道。
祁小七連忙走了進去,曲老頭,辛婆婆還有紫煙姐他們都在,但是她顧不得一一打招呼,徑直走到牀邊,看着還在昏迷的賽六六,擔心的說:“怎麼還不醒!”
“你才睡了多久,就過來了。“曲公就是看不慣祁小七急躁的性格,搖了搖頭說:“昏迷哪有這麼快就醒的。”
“那什麼時候能醒?”祁小七繼續問,大有不問出個結果誓不罷休的氣勢。
曲公算是服了祁小七的追根究底,悶聲悶氣的說:“應該就快了。”
曲公話剛落,賽六六那裡就緩緩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聚焦,祁小七見她醒過來,連忙湊了上去,高興的喊:“六六,你終於醒過來了,害我擔心死了。”
可是賽六六卻是一臉驚恐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往牀角縮了縮身子,尖叫道:“你們是誰,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六六,我是小七啊!”祁小七以爲賽六六剛醒過來才這樣,於是理解的笑了笑:“纔多久不見,就忘了我了。”
賽六六卻搖着頭,一直唸叨着:“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好像在恐懼着什麼。
祁小七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指着賽六六問曲公:“老頭,她這是怎麼了?”
曲公也是一臉愕然:“沒瞧得出她腦子有什麼問題啊?”該不會是瘋了?
祁小七見曲公也說不個所以然來,於是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牀邊,輕輕坐下來,伸出手拉住賽六六的手,輕聲細語的說:“六六,別怕,我是小七,小七,你還記得嗎?”
或許是祁小七的軟聲細語安撫了賽六六的情緒,她有些懵懂的擡起頭看着祁小七,眼中帶着絲困惑:“小七?”
“對!”祁小七使勁點了點頭:“是我,小七,你記起來了嗎?”
“我認識你嗎?”賽六六突然拋出的一句話,讓祁小七臉上的笑意還沒綻開便被凝固:“六六,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應該認識你嗎?”賽六六好奇的問,忽然一臉驚恐的往裡縮了縮:“不要過來,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祁小七沒想到剛纔已經安靜下來的六六怎麼又激動起來,她順着賽六六的眼睛望過去,發現離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難怪,祁小七瞭然,這麼一大座冰山,六六怎會不害怕。
她站起來,移到一邊擋住賽六六的視野,看不到離恨,賽六六慢慢安靜下來,但是臉上仍然充滿着驚恐。
“曲老頭,六六這到底是怎麼了?”祁小七邊安撫着賽六六,邊回過頭問。
曲公沉思了一會,慢悠悠的開口:“看情況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或者是傷到了腦子,所以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什麼?”祁小七猛的站了起來。
“啊!”祁小七毫無預兆的動作嚇到了賽六六,她尖叫起來。
“六六,乖!”祁小七親切的笑了笑,輕輕拍打着她的肩膀,待她安靜下來後,祁小七不敢相信的看着曲公:“你是說她失憶了?”
曲公點了點頭。
“話說—”陸紫煙忽然開口:“小七,咱們救六六的地方不是有一個斷崖嗎?六六是不是從那裡掉下來,摔到了頭?”
“哦?是嗎?”曲公聽到陸紫煙這麼說,連忙走到牀邊:“那我來看一看,她頭上是不是有腫塊。”
“不要靠近我,你是壞人,你是壞人。”賽六六又激動起來,手腳並用的阻擋曲公的靠近。
“夠了!”祁小七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