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茉語點了點頭,“這手絹上的紫荊花皇上應該很熟悉吧。
“
江睿修眼睛裡浮動着光芒,這栩栩如生的紫荊花他怎會不熟悉,那獨特的繡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伸出手從楊茉語手裡接過手絹,然後打開,手絹上赫然醒目的腥紅血字刺傷了他的眼睛。
茉語
請允許我這麼親切的喊你的名諱,也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已經救了我一次,所以我不能那麼自私的繼續依仗你的庇佑,你的父親若是知道你偷偷的把我換了出來,你肯定會危險的,所以,我必須得走。
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所以你不要把我還未死的事情告訴皇上,否則皇上一定會大動干戈的去找我,求你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現在毀了容,自知配不上皇上,而且我還想帶着孩子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想讓他一出生就要面臨危機四伏的皇宮,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我知道這樣求你很過分,但是仍舊求你!
還有,替我照顧好皇上!
紫留言。
江睿修認真的閱讀着,越來越激動,良久,他哀怨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看着楊茉語,此時他的眼睛裡不再冷漠,而是盛滿了歉意:“我。。。錯怪你了。”
“皇上,你不要這麼說
。”七年來,江睿修第一次和顏悅色的和她說話已經讓楊茉語感動不已,她努力控制着馬上就要落下的眼淚,仍舊淡淡的笑着:“皇上能夠不責怪我弄丟了陸貴妃,臣妾已經心滿意足了。”
“爲什麼不早一些把這個手絹拿給我看。”江睿修疑惑的問。
“不能!”楊茉語搖了搖頭:“我爹的耳目遍佈整個皇宮,我怕稍有不慎就會。。。還有—”她頓了頓,接着說:“我想讓你恨我。”
“恨你?”江睿修更加疑惑。
“因爲只有你恨我,我纔沒有任何機會成爲皇后。”楊茉語雖然聲音溫柔,但是她說的話卻強烈震撼到了江睿修,他驚訝的看着楊茉語,“你不想做皇后?”
“想。”楊茉語重重的點了點頭,深情的看了一眼江睿修,“做夢都想,可是我不能。。。”
“爲什麼?”
“因爲我若是成爲了皇后,那麼就會讓我爹注意到我,從而利用我,讓我去做害你的事情,可是一邊是我爹,另一邊是我的丈夫,我不想背叛你們中的任何一人。”楊茉語說着,眼淚終於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江睿修沒想到楊茉語七年來默默的承受了那麼多,想象自己以往對待她的態度,很是愧疚,張了張口想要說些抱歉的話。
可還沒說出來,楊茉語卻細心的打斷了他:“皇上,你什麼都不要說,其實臣妾這麼做也很自私,若不是因爲不願意讓自己左右爲難,也不會隱瞞陸貴妃沒有死的事實,害你傷心那麼久。”
“茉語。。。”江睿修第一次發現面前的女人雖然沒有國色天香的容貌,卻有着海納百川的胸襟,心中對她更是愧疚不已。
“皇上,我今天把隱瞞了那麼久的事情告訴你,並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原諒或是什麼,而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接下來做得事情,只有你對我充分信任,我纔有機會救你出去。”
“救我?”江睿修愣了一下。
“對,我打聽到爹爹已經把軟禁你的消息故意傳到了逍遙王爺的耳中,你們兄弟情深,我怕逍遙王爺會不顧自身的安慰前來救你,那樣他就會中了我爹的圈套。”楊茉語略帶些憂傷的說。
“什麼?”江睿修震驚的失聲喊道,他試圖從牀上坐起來,可是無奈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使勁咳嗽了一會,等平復下來,落寞的笑了笑:“沒想到一國之君竟然成了這幅摸樣,不僅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卻反而要害了自己的兄弟。”
看到江睿修那麼傷心,楊茉語忍不住心疼的說:“皇上,你不要自責,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茉語。。。”江睿修動情的看着楊茉語,面前的女人雖然長相普通,可是她堅韌的性格卻讓他感動至深:“你要爲了我背叛你的父親?”
楊茉語臉上暗了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爹爹做得事情天理不容,我不能看着他繼續錯下去。”她說完從袖口裡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說道:“這是鶴零散,我爹命我混到你的食物當中。”
“鶴零散?”江睿修從未聽過這種毒藥的名字,有些迷茫重複了一遍
。
“皇上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在皇宮的這幾年,已經把宮裡的醫書看了一遍,所以對於它的功效多少所有了解。”
所有的醫書?江睿修內疚的自嘲着,面前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的孤寂,纔會想着去閱讀什麼醫書,自己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楊茉語看到江睿修滿臉的自責,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頓了頓,接着剛纔要說的話繼續說下去,希望能夠藉此轉移他的注意力:“鶴零散並不是什麼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毒藥,只是服了它的人身上不能使上一絲力氣。”
聽到楊茉語說的話,江睿修臉上籠罩了一層嚴肅,“也就是說,我現在中的就是鶴零散。”
楊茉語小聲恩了一聲,接着說:“爹想要謀權纂位,爲了剷除後顧之憂,本應殺了你,可是他現在僅僅只是用了鶴零散,所以臣妾想,你的存在可能對爹爹還有很大的用處,或許,那將會是一個更大的陰謀。”說到陰謀二字,楊茉語臉上顯得更加憂鬱了。
“你知道怎樣可以解鶴零散的毒嗎?”江睿修問道。
楊茉語點了點頭:“知道,不過這種毒雖然威力不大,但是也很難迅速解掉,最快也需要三天才能恢復你身上的力氣。”
“三天?”江睿修眉頭緊鎖:“不能再快一些嗎?”他怕自己的皇弟會連三天都等不了啊。
楊茉語又怎麼不知道江睿修的擔心,可是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也只能縮到三天,她歉意的朝江睿修搖了搖頭,“皇上,臣妾無能。”
“茉語,不要這樣說,是朕對你強求了。”江睿修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眼神暗了暗,接着說:“三天就三天吧,總比永遠這樣做個廢人要好。”
“那皇上把這杯茶喝了吧。”楊茉語又端起剛纔的那杯茶,,然後當着江睿修的面把鶴零散的瓶子打開,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放入茶中,晃了晃,待藥完全融入水裡後,遞給了他。
江睿修不解的瞪大了眼睛,“茉語,你這是?”
“皇上不用擔心。”楊茉語溫柔的笑了笑:“我剛纔放進去的的確就是爹爹給我的那瓶鶴零散,但是它不僅是毒藥,而且也是解藥。”
“解藥?”江睿修仍舊迷惑不解。
楊茉語淺笑點頭:“本來爹爹沒有把鶴零散給我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已經中了這種毒,所以並沒有做任何準備,但是爹爹把這種藥遞給我,然後我又看到你的現狀後就知道你已經着了爹爹的道,服用了這種毒藥,若是爹爹不把鶴零散交給我,我或許還不知道怎麼去救你,但是他卻讓我來害你,也實屬天意。”
楊茉語這麼說着,江睿徐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他仍舊耐心的聽着。
“這種毒藥若是混進熱飯裡,就是毒藥,但是若是混在皇上喝的水裡,那麼就是解藥。”楊茉語笑了笑,說。
“我喝的水裡面?”聽到楊茉語這樣說,江睿修更加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