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會注意的。”攬月見楊國忠重提舊事,心下羞愧。
“好了,回去吧!”楊國忠揚了揚手,一個箭步,不見了蹤影。
攬月愣了愣,嘆到義父的武功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然後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蹤後,低着頭回到了住處,打開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一切又歸於平靜。。。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微微亮,雲洛就盡職盡責的做起了鬧鐘,他挨個敲響了三個女人的門,讓她們快點起來,當三個女人走出來,都有些怒氣的瞪着雲洛時,雲洛無辜的偷偷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離恨,好像在說這件事與我無關,是那位逼我的。
女人們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抿着嘴擦着自己寶劍的離恨,頓時都沒了氣焰,各回各屋收拾行李去了,速度之快,任誰都忘了前一刻她們還在抱怨。
雲洛張口結舌的看着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再看了看自己的師兄,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了。
大家都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這才發現他們現在面對的狀況是兩匹馬,五個人,更有甚者,還有一隻怪脾氣的馬,除了自己的主人,其他人只能趴着不能坐。
“要不,再向謝大叔借輛馬車?”祁小七看了看馬,又看了看大家,小小的建議道。
“剛還了再借,你以爲五邑山是你家啊!”雲洛嗆她。
祁小七惱怒,但是雲洛確實說的沒錯,昨天剛還的東西今天再借確實不太合乎常理,她攤了攤手問道:“那您老有什麼高見?”
雲洛忽然一笑,然後泄了口氣:“沒有!”
切!強烈鄙視你,祁小七撇了撇嘴。
“師兄。。。”雲洛走到離恨身邊,“怎麼辦?”
離恨沉思了一番,然後說:“下山買匹馬,紫煙會騎馬,讓她帶着賽六六,你帶着祁小七。”
“好!”雲洛點了點頭,跑前一步,想想不對,連忙又折過來,鬱悶的說:“可是師兄,我是想問現在怎麼辦?”
“現在?”離恨嘴角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下山!”
祁小七見雲洛平時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不行,可是到了自己師兄面前就跟只聽話的小兔子似地,問句話都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心下一急,連忙竄到二人面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雲洛說:“還是我替你問吧!”然後轉過身看了離恨一眼,忽然換上了一副諂媚到不行的笑臉:“冰山,兩匹馬,五個人,咱們怎麼下山啊,賣馬的地方離這裡似乎還挺遠,走過去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我們都是些柔弱的女子,走遠路肯定不可以的,而且。。。而且你的馬好像還很有性格。”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離恨身後的馬,小心翼翼的措辭。
“師兄,我就是這個意思。”雲洛連忙附和道。
看吧,看吧,這就是人跟豬的區別,祁小七眉毛揚了揚,得意地想。
離恨沉思了一番,走到陸紫煙身邊說:“紫煙,你和賽六六坐這隻馬,至於,”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祁小七,說:“你就坐我的馬!”
“我。。。坐?”祁小七癟了臉,應該是趴纔對吧。
雲洛連忙指了指自己,“師兄你把我忘了!”
離恨看了一眼雲洛,淡淡的說:“沒忘,你平常學的輕功可以派上用場了,這點路程難不倒你!”
雲洛眉毛抖了抖,嘴角抽了抽,頓時石化。
而祁小七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表情也是相當的糾結。
賽六六對陸紫煙輕聲說:“看起來那座冰山對小七還是蠻情有獨鍾的。”
而聽到賽六六的話,陸紫煙臉色暗了暗,張了張嘴,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於是大清早的五邑山的人們就看到了這麼一個場景,走在前面的白馬,背上坐着一個瀟灑的冷麪男子,趴着一個表情相當鬱悶的女子,中間的兩位呢,其中一個國色天香,一個小家碧玉,都是養眼的角色,而跟在後面的應該是位小廝,使勁的跑着,時不時還擡起頭來哀怨的看看前面兩眼。
“師父,不要把馬借給那位小兄弟嗎?”阿光問道。
謝冠英擺了擺手,淡笑道:“別人若是沒有開口,咱們也不要強求,有時候幫助別人,也得看別人願不願意領這個情。”他說的高深,阿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冰清宮
隨着這幾天阿拉嬤嬤深入治療及江慕白和李冰清的細心呵護,阿珠的病情大有好轉,骨折的右腿開始隱隱作痛,不像一開始一點知覺也沒有了,臉上雖然仍是傷痕累累,但是顏色已經不是猙獰的猩紅,看起來也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恐怖了。
阿珠坐在牀上,眼神憂鬱中帶着絲急切。
“阿珠,今天好些了嗎,腿是不是很痛!”李冰清端着粥走了進來,和藹的問道。
阿珠的眼睛閃了閃,轉過頭向李冰清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喝些粥吧!”李冰清坐在牀沿,輕輕舀出一勺粥遞到她嘴邊,動作輕柔而且細心。
阿珠欠頭,張開嘴喝下粥,使勁一咽。
“吃東西的時候喉嚨是不是還很難受。”李冰清用手絹擦了擦阿珠嘴邊,擔心的問。
阿珠安慰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李冰清的手,溫和的搖了搖頭,讓她不用替自己擔心。
“你這孩子。。。”李冰清略有些哽咽:“堅強的讓人心疼。”
吃過飯,李冰清想幫助阿珠躺下來,誰知阿珠搖頭,然後伸手指了指外面。
“你是想出去,曬曬太陽嗎?”李冰清猜測道。
阿珠眨了眨眼,無聲的笑了。
“好!好!”李冰清高興的去吩咐下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連忙折了回來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個帶着面紗的寬沿帽,走進屋裡,爲阿珠帶上,輕聲說道:“阿珠,你臉上的傷口暫時還不能見陽光,所以你就忍耐點好不好。”
阿珠溫順的點了點頭。
來到戶外,阿珠用手勢表示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於是李冰清和江慕白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麼,現在好像對誰都很戒備似地,就連跟我這個爹也都陌生起來,雖然她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充滿溫情,但是卻少了往日的調皮!”江慕白傷心的說。
李冰清看到江慕白這幾天好像頹廢了不少,心有不忍,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江慕白胳膊上,柔柔的說:“慢慢會好起來的。”
江慕白點了點頭,忽然注意到放在他胳膊上的纖纖玉手,擡起頭看了一眼李冰清,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溫情。
李冰清注意到江慕白的眼神,連忙抽手,略有些尷尬的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你別誤會!”
“誤會?哼哼,十七年前我就不會再誤會了。”江慕白自嘲的笑了笑,又轉過頭看向阿珠。
阿珠四處看着,似乎在尋找什麼,她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可是總是徒勞,她眼神中帶着焦慮,怎麼辦,怎麼才能找到它,我需要把消息傳出去才行啊!
雖然心中焦急,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連話都說不出,是沒有可能把它召喚出來的,她靜下心來想一想,看來,我必須快點養好傷,親自送信才行。
主意打定,她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堅毅之色,現在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爲了她,我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阻止一切的發生,爲她報仇,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眼神透出絲絲恨意。
忽然耳邊有腳步聲傳過,阿珠鬆開手,恢復了溫婉的表情,擡起頭看着腳步的來人。
“阿珠,該吃藥了。”每當這時,李冰清似乎比喝藥的阿珠更痛苦,她眉頭緊蹙,似乎極不情願,當然她並不是不希望自己的阿珠快些好起來,而是因爲這些藥水實在苦的厲害,可憐天下父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當孃的卻無能爲力,那種感覺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一百倍一萬倍,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受這些折磨的是自己。
李冰清舀出一小勺送到阿珠嘴邊,阿珠推開李冰清的手,搖了搖頭。
“女兒,這藥雖然很苦,爹也知道難以下嚥,但是如果不吃藥的話你的病怎麼會好呢,你就忍耐一點好麼?”江慕白以爲阿珠要拒絕喝藥,急切的說。
阿珠看了江慕白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後從李冰清手中接過藥碗,揚起頭,一口氣喝完,她把空碗遞給早已目瞪口呆的李冰清,用嘴型說了句:“我得儘快好起來,向我的仇人報仇!”
李冰清和江慕白都聽懂了阿珠的意思,他們對視了一眼,這孩子究竟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