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和辛婆婆還有江慕白後來召來的太醫已經呆在離恨的屋子裡好長時間,卻還沒有出來。大文學
江慕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他緊張的搓着手來來回回的走着,時不時擡起頭看向緊閉的大門,見沒有動靜,眉頭愈鎖愈緊。
祁小七臉上的血漬已經幹在臉上,紅白相間的甚是恐怖,可是她卻沒有心情把它擦掉,她只是呆呆站在那裡,雙目無神,手指不停的哆嗦着。
賽六六和江邏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賽六六有些心疼,她從來沒有見過祁小七這樣無助,這樣脆弱,她慢慢的走到祁小七身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小七,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這樣憋着。”
祁小七使勁吸了吸鼻子,轉過頭看着賽六六,使勁擠出一個笑容:“哭?我爲什麼要哭,大家都好好的,我爲什麼要哭?”
“小七。。。”賽六六看到祁小七這樣,更加難過,她囁嚅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不哭。。。”祁小七的淚水在眼睛裡開始打轉,接着,一顆豆大的淚水順着臉頰滑到嘴角,她擦了擦眼淚,擡起頭,讓眼眶裡的淚水隱去,然後低下頭,“真是的,這淚水怎麼不聽話,我不應該哭的,大家都是好好的不是嗎?”她使勁擦着流個不停的淚水,手背沾滿了鮮血,她忽的停下手,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手背,然後神經質的開始揉搓起來,“這是誰往我手背上放的紅墨水,誰這麼調皮,誰這麼調皮。。。”她手背上的血跡已經被搓掉,但是她卻不知道停止,仍舊揉搓着,手背越來越紅。
賽六六看的心疼,連忙握住祁小七的兩隻手,勸道:“小七,你不要這樣了!”
“我很好啊!”祁小七掙扎着從賽六六的鉗制中抽出手掌,繼續揉搓着,臉上掛着又癡又傻的微笑,喃喃的說:“我沒事,我只是看着手掌上的紅墨水覺得彆扭,擦乾淨就好了,擦乾淨就好了。。。”她低着頭,專注於手中的動作。
“啪!”一聲耳光聲響徹雲霄。
江邏睜大了眼睛。
賽六六看着自己的有些腫脹的右手,不知所措的看着祁小七,“小七。。。”
祁小七捂着左臉一言不發。
“六六。大文學。。”江邏走過來,痛惜的看了一眼祁小七,然後附到賽六六耳邊低聲說:“小七都已經這樣了,你怎麼還要打她呀。”
賽六六看着仍舊一臉呆滯的祁小七,本來還內疚的她心中的火氣一下子竄出,她朝着江邏搖了搖頭,然後走到祁小七面前,扳正她的身子,讓她能夠直視着自己,然後伸出左手指着緊閉的大門,怒吼道:“祁小七,你這樣逃避現實頂個屁用,你這樣,他能好過來嗎,你難道希望他還沒好起來,自己就先垮了嗎,你她媽平時不是很聰明嗎,現在怎麼就犯起傻來了,你給我清醒過來,清醒過來。。。”她搖晃着祁小七的身子,聲音裡透着一絲焦急,透着一絲憂心。
而站在一旁的江邏卻是一臉的驚訝,她印象中賽六六一向都是和和氣氣的,第一次見到她發脾氣,還說着髒話,真的不得不說她被雷到了!
祁小七終於有了反應,她鬆開捂着左臉的手掌,淚眼婆娑的盯着賽六六,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六六,他是爲了救我,腹部才受傷的,他本來身體就已經不好了,還爲了救我。。。嗚嗚。。。是我害的他啊,若不是我非要鬧着看什麼武林大會,他就不會硬撐着舊疾新傷跟着我又跑了那麼多的路,他若是不那麼勞累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這樣,是我,我是罪魁禍首啊,嗚嗚。。。”
賽六六看到祁小七哭的傷心,也禁不住傷心起來,她一把摟住祁小七,哽咽的說:“現在不是還沒知道結果嗎,他不一定有事啊,就像上次,當我擔心的要命的時候,他不也沒事嗎,你不要這樣子自責,你不要這樣子自責。。。”說着,她的淚水也終於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六六,他不能有事啊,他不能,嗚嗚。。。”祁小七把頭埋在賽六六的肩膀上,壓抑的哭着。
“逍遙,看來這位叫做六六的姑娘也不是看起來那麼溫柔呀,說起髒話來也是相當順口呢。”格爾丹雲笙望着一臉沉思的江允浩,沒話找話的說着,她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畢竟是個女人,能夠感覺出江允浩對眼前的那個女人不一般,畢竟他們到了這裡那麼長時間,江允浩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賽六六,抿着嘴不吭一聲,但是表情卻異常的古怪。
“哼!”江允浩冷哼了一聲,然後走下階梯,目不轉睛的向江慕白走去。
“逍遙哥哥。。。”江邏看到江允浩,連忙喊了一聲,也順便給賽六六提個醒。
當江允浩如一陣風經過她的後背時,賽六六身子一滯,卻摟着祁小七一動也不動。大文學
江允浩面無表情的朝江邏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過去。
江邏看着江允浩這樣,有些奇怪,昨日那個臭小子究竟說了什麼,非但沒有讓他轉好,反而讓人覺得起的都是反效果,不行,江邏心裡暗忖道,一定得找個時間去問清楚。正當她低頭沉思的時候,格爾丹雲笙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臉挑釁的看着她:“大江國的郡主,昨日那筷子你是朝誰摔呢?”
江邏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格爾丹雲笙,本來很想說出些不好聽的話刺激一下她,但是忽然想到現在的局面已經很亂了,自己不能再火上加油了,於是隱忍住心中的怒火,冷淡的說:“沒,朝自己摔的。”
本以爲江邏會劍拔弩張的針對自己破口大罵,格爾丹雲笙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愣了愣,然後笑道:“朝自己摔得?哦,原來大江國的郡主還有這麼個興趣,哈哈。。。”她仰着頭大笑幾聲,然後便不再理睬江邏那能夠殺死人的表情,得意的朝江允浩走去。
江邏壓抑住內心的怒氣,握了握拳頭,然後又鬆開,來來回回的,這才平靜了下來。
江允浩走到江慕白身邊,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幽幽的問道:“情況怎樣?”
江慕白看到江允浩,愣了一下:“逍遙,你怎麼回來了?”
“聽到消息,所以就過來瞧一瞧,看有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江允浩揹着手,又擡起頭忘了一眼大門:“太醫說什麼了嗎?”
“哎!”江慕白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太醫和曲公都進去三個鐘頭了,還沒有出來,真讓人擔心啊。”
“堂叔!”江允浩低下頭看着江慕白,頓了頓,接着開口:“他究竟是誰?”
“他。。。”江慕白愣了愣,然後牽強的笑了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嗎?我們是。。。”
江允浩揚了揚眉:“還打算用機緣巧合來搪塞我嗎?”
江慕白尷尬的笑了笑:“不是搪塞,確實是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江允浩沉吟了一番,然後彎了彎嘴角:“那機緣巧合也總得有個過程。”
“逍遙,我以後再對你細說。。。現在,”江慕白轉過頭憂慮的看了看大門:“堂叔沒有心情。”
江允浩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從江慕白嘴裡套出任何話了,於是點了點頭:“那好吧,今日,我就不再追問,但是我希望堂叔明白,我。。。”他的眼睛驀地變冷:“纔是堂叔的侄子。”
江慕白驀地轉過頭看着江允浩高深莫測的臉,心中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逍遙。。。該不會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了吧。
門“吱扭”一聲被打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大家的心也緊跟着被揪的緊緊的。
率先走出來的是太醫,他看到江慕白詢問的眼神,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朝江慕白行了一個禮,“王爺,老夫無能啊。”說着便又嘆了一口氣,搖頭晃腦的走到了一邊。
祁小七有些支撐不知,向後踉蹌了一下,若不是賽六六摟着她,想必已經蹲在地上了。
然後曲公和辛婆婆並肩走了出來,兩個人也是緊皺着眉頭,臉上一片暮色。
祁小七的手一下子變的冰涼,曲老頭爲什麼是這種表情?不要。。。她掙脫開賽六六的鉗制,一下子撲到曲公面前,含着哭腔:“老頭,他究竟怎麼了,怎麼了呀!”
曲公看到祁小七哭的稀里嘩啦,心裡也是疼痛不已,他忍不住嘆了一聲:“本來他走的時候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現在腹部又受了傷,那個傷口很奇怪,我。。。”
“是冰錐!”祁小七哭着說:“他是爲了救我才。。。嗚嗚。”
“丫頭,別哭了,爺爺現在也煩得很,你再哭,我。。。我也要哭了。”曲公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曲老頭一向玩世不恭,可是現在已是一臉憂傷的樣子,這讓祁小七更加害怕,她緊張的搖晃着曲公的胳膊,問道:“他。。。他究竟怎麼樣了?”
“情況不妙啊。。。”曲公又擦了擦眼睛。
“不。。。”祁小七不敢相信的朝後退了一步,哆嗦着嘴脣,使勁的搖着頭,忽然,她停住了腳步,又跑過來拉着曲公的胳膊,眼神裡充滿了希冀:“血玉,我們找到血玉了,那個有用嗎?”她忽然想到了血玉,既然離恨那麼想要得到血玉,就說明血玉對他很重要,所以她一直在猜測離恨要血玉是用來幹嘛,她曾經聽過祁老爺說血玉潛力無窮,所以,她現在忽然想到,或許血玉也可以治病,她擡起頭死死的盯着曲公,希望他能夠說出一個好字,或者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曲公不僅仍舊苦着一張臉,而且還伸出手掌,“是這個嗎?”
祁小七擦了擦眼淚,看着曲老頭手裡那通體雪白的月牙,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難道。。。”血玉真的是流血的血,所以她和離恨拼了命找來的並不是血玉嗎?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曲公,詢問道:“這個不是離恨要找的嗎?”不要點頭,不要點頭。
曲公搖了搖頭。
祁小七見曲公搖頭,心中又有了希望,她默不作聲的盯着曲公,認真的聽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血玉確實是我讓離恨找來的,也就是用來解他身體裡的劇毒的。”
“那怎麼。。。”祁小七不知道爲什麼找來了血玉,曲老頭仍舊是這樣一臉憂色。
“血玉美其名曰血玉,也是玉如其名,其通體發紅,但。。。”
“你一會說是,一會說不是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格爾丹雲笙聽得莫名其妙,大聲質問道。
祁小七感激的看了一眼格爾丹雲笙,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貌似很刁蠻的女孩子是何方神聖,但是她確實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曲公不滿的看了一眼格爾丹雲笙,然後又回過頭望着祁小七說:“你看到你們找到的血玉了嗎,它通體雪白,我們稱之爲雛物,也就是說它體內所有蘊含的能量都不能散發出來,需要一個引子,纔可以。。。”
“這引子。。。”一直低着頭的祁小七幽幽的擡起頭:“是不是人血?”
曲公訝異的看着祁小七,眼睛裡透過一絲讚許,“不錯,確實是人血。”
祁小七一聽,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挽起衣袖,把手腕伸到曲公面前,“那就用我的,我身上有的是血。”
“你以爲那麼容易嗎?”曲公搖了搖頭:“若是那麼容易,我早就這樣做了。”
“那。。。”祁小七一臉緊張,她伸出手抓住曲公的胳膊:“那需要什麼樣的鮮血,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