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一眨不眨,瞳眸詭異的轉向銀色,孟雲知漂亮精緻的臉蛋微微扭曲,額頭汗珠滾落,一看便知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溫煦比她更痛苦,腦海被什麼東西強行擠入,感覺快要爆開了,他瞪着孟雲知,眼珠子快要凸出來,佈滿血絲。
但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抵擋不住孟雲知這波強大的攻擊,他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神識被孟雲知的一點一點吞沒,他依舊堅持抵抗,翻涌着,企圖攻回去。
差一點。
只差一點。
孟雲知默唸着,灌入更多的神識,幾乎押上了全部的力量,如果不成功,神識反彈,反被侵略,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都要撐住。
無論如何……
強大的求生意志迸發,完全壓制住了溫煦的神識,溫煦自知不妙,在地上摸了摸,摸到孟雲知的銀劍,艱難的擡手。
他要殺了她。
必須殺了她。
一點一點逼近她的心臟,一點一點……
還有三分距離,還有一分,還有五釐米,還有一釐米,還有半釐……
再往下,然而,動不了了。
就那麼一丁點的距離,他動不了了。
溫煦的腦袋一片混沌,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麼,手一鬆,銀劍掉落在地。
孟雲知瞳眸完全轉爲銀色,那銀比之前的銀更深,還染着絲絲赤紅。
孟雲知的視線與溫煦的膠着着,她慢慢的爬起來,溫煦也跟着站起,如同無意識的傀儡。
完全成熟的魅術。
孟雲知用意念操縱着溫煦彎腰,將掉落的銀劍撿起來,櫻脣動了動,蠱惑的聲音讓人無法抗拒。
“殺了自己。”
溫煦的手顫抖着對準了自己的內丹。
他想反抗,可一生出這種念頭,就被那蠱惑的聲音給誘惑住。
“殺了自己。”
又一遍。
銀劍沒入身體一分,痛意瞬間瀰漫,溫煦的意識被激發起來,求生的本能讓他的手沒在繼續。
孟雲知努力的壓制,但,沒用。
剛成功就失敗了!
不,不能這樣!
孟雲知的眼瞳中流露出狠意。
溫煦一剎恢復,想要將劍拔出來,孟雲知放棄了操控,箭步衝過去,用力的撲過去。
用力的。
方出來些許的銀劍被深深的插入到內丹之中,內丹四分五裂,溫煦瞳孔猛然放大,錯愕的盯着孟雲知,然後,直直的倒下去。
至死,沒閉上眼睛。
塔外觀戰的人一片唏噓。
笑面紫狐可是響噹噹的人物,竟然敗在一個女人手上,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女人也是夠拼的。
玉滄雪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人一定會贏的。
“都是你害的,你到底是不是他師父?區區小玄境也敢把她打成這樣,該死!”
月神虎極度不滿。
玉滄雪冷笑:“區區小玄境便如此費勁,日後遇到更強大的敵手,她該如何自處?”
“不是有大爺我麼,你別忘了,契約獸也是主人實力的一種。”
“若是你不在呢?或者被別人的契約獸糾纏不清呢?”
“我……”
月神虎說不出話來。
銀色的光芒一閃,鮫姬立在玉滄雪身側,眉眼皆是傲慢之氣:“珍稀玄獸月神虎也不過如此。”
玉滄雪淡淡的問:“贏了?”
“平手。”鮫姬睨了月神虎一眼,又添了一句:“蠻荒靈氣稀缺,我的實力被壓制了,不然,一招就夠了。”
月神虎被蔑視,勃然大怒:“沒贏少BB。”
BB這詞跟孟雲知學的,真能表達他此刻心情。
鮫姬不再說話。
月神虎越發看這一對人獸不順眼。
玉滄雪這種可惡的模樣,就是孟雲知喜歡他,他也不答應他們在一起。
哼!
孟雲知鬆了口氣,將銀劍丟下,癱坐在地上。
冰涼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來,孟雲知胡亂擦拭了一把,一看,是眼淚。
她哭了嗎?
孟雲知笑了。
哈哈大笑。
笑夠了,從空間中拿出靈丹,搖出一把,全部服進去。
放出機關蛇,幫她望風。
然後,張開雙手,
躺在地上。
休息了半刻鐘,體力恢復,腿也稍微好點,她撐着柺杖,飛入了第六重。
第六重,二十六個人。
在看到她之時,個個面露震驚之色。
她上來了,就說明……溫煦死了!
孟雲知渾然不管別人怎麼想,目光搜尋着安齊之,朝他走了過去。
安齊之上前扶住她,擔憂的問道:“連雪姐姐,你沒事吧?”
孟雲知搖了搖頭:“沒事。”
安齊之鬆了口氣,扶着她在牆角處坐下,“連雪姐姐,第七重的鑰匙找到了。”
孟雲知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安齊之怯弱的掃過全場的高手,低低的說道:“剛剛大家商量着要和平競爭,可單人也可聯手,抽籤對戰,贏來的七個可進入第七重。聯手陣容不得超過五人,方纔黑鬼帶領和風流雙煞聯手挑戰冷修,大敗,冷修已經去第七重了。”
孟雲知有點驚訝,“冷修竟然已經上去了。”
“嗯,現在休戰,競爭明天開始。”安齊之低着頭,慢慢的說道:“連雪姐姐,我實力這麼弱,你跟我聯手肯定會吃虧的,我也……我也不想去第七重,連雪姐姐另找幾個高手吧!”
孟雲知皺眉:“你真的不想去第七重?”
安齊之沒說話。
孟雲知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不要胡思亂想,跟着姐姐,姐姐肯定能把你帶到第七重去,相信姐姐,好嗎?”
一個人去第七重算得了什麼?能帶上自己想帶的人一起去第七重纔是真本事。
反正來到九重塔就是爲了磨練自己,她給自己增加難度未嘗不可。
她的手很溫柔,安齊之羞赧極了,偷偷窺探她美麗的容顏,說道:“姐姐,我一定會努力不給你添麻煩的。”
“嗯,真棒!”
孟雲知說完,就歪頭倒在牆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
安齊之蹲在一旁,凝視她安靜的睡顏,漸漸笑開,咬了咬脣,弄出一牀被子,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上。
雄煞遠遠觀望着這邊景象,輕輕一嘆:“唉,真如優雅蘭花,芳香動人,可惜我生來就喜歡辣手摧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