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主看了,心裡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杜舞陽看着杜芯兒的東西,皺眉,說道:“冰妹,二妹的東西,怎麼這麼少的?”
冰妹看了一眼牛秋鈐,恨恨地說道:“還不都是夫人啊……隔三差五的,就去小姐的屋裡要銀子……小姐要是不給,夫人就會硬搶……今天,今天夫人還把小姐推倒在地,額頭都磕青了!”
杜舞陽看着牛秋鈐,憤憤地說道:“二嬸,你這樣對二妹,你還讓她怎麼出去做人啊……”
杜芯兒原本就是個心事很重的人,再有這樣的一個母親,還真的讓她別做人了!
商雪玉看着杜舞陽的眼裡,流露出一抹讚賞——這纔是大家風度啊,雖然,杜舞陽在杜芯兒的手下吃了不少的虧,活在她的陰影裡不少,但是,這杜芯兒一有了事情,杜舞陽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杜芯兒的立場,這樣的胸襟,相信只有杜舞陽這種被精心培養出來的嫡長女纔有的吧?
反觀杜芯兒,還真應了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話。雖然,杜芯兒的貪婪並沒有顯露出來,但是,有這樣的一個母親,孩子的心性可見一斑!
一側的牛秋鈐一邊掙扎,一邊朝杜舞陽怒道:“臭丫頭,放了我,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再說了,芯兒那個臭丫頭的命都是我給的,她的銀子,我如何用不得了?”
杜舞陽哪裡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人呢?她被牛秋鈐氣得臉色發白!
商雪玉知道,杜舞陽-根本就不是胡攪蠻纏的牛秋鈐的對手——但是,商雪玉卻不怕牛秋鈐這樣的人,也有辦法說得牛秋鈐啞口無言!
只聽商雪玉冷笑一聲:“二表姐的命是你給的不錯,但是,她姓杜而不姓牛,若你離開杜府,她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聽了這話,牛秋鈐頓時啞然了——要知道啊,女子的地位自古就不算高,所謂在家從父,無父從弟,出嫁隨夫,夫死隨子!
而商雪玉這話,可是赤果果的威脅啊,要知道,現在的牛秋鈐,就已經犯了“七出”之罪了,若是被人告到老太君那裡,可是要被趕出杜府的啊。而一個女子,若是被休的話,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她都必須淨身出戶,不得帶任何東西出門兒,包括自己的子女!
到了那時,杜芯兒仍舊是杜府的小姐,而她,卻只是一個杜府的棄婦罷了!
所以,商雪玉纔會說,杜芯兒和牛秋鈐沒有什麼關係!
商雪玉的這一句話,頓時說得牛秋鈐啞口無言起來!難不成,依着商雪玉的意思,是想將她告到老太君的面前去不成?不,絕對不行,要是被老太君知道了這事,再將之前的都掀出來的話,這牛秋鈐即便不死,也會脫層皮的啊!
牛秋鈐看着商雪玉,心裡一陣慌亂——+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老太君知道,絕對不能……
牛秋鈐轉念一想,頓時發起狠來。她朝商雪玉和杜舞陽惡狠狠地吼道:“我勸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別管我們二房的事……杜舞陽,你娘都不敢管我二房的事,你居然敢管?難道說,你想越過你娘不成?”
杜舞陽聽了,不由地遲疑了一下!
杜夫人不是不管二房的事,而是懶得和牛秋鈐一般見識!
說實話,在杜府裡,二房的事情,杜夫人是從來都充耳不聞的,她非但不管,而且也不讓杜舞陽插手去管——畢竟,牛秋鈐的性子放在那裡呢,若是二房的事,給她們大房管上一下的話,牛秋鈐可是會跑到杜老夫人的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啊。又說什麼大房霸道、越矩代庖之之類的話,久而久之,就連杜舞陽都不願意理牛秋鈐的事了!
看到杜舞陽遲疑,牛秋鈐頓時精神一震,她就知道,杜夫人肯定不許杜舞陽管自己院子裡的事的。
既然杜舞陽不敢管,商雪玉只不過是個客人,又能拿自己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牛秋鈐的底氣又足起來了。她用力一抖,從兩個婆子的手裡掙脫出來,擺着膀子一站,朝杜舞陽冷笑一聲:“哼,還敢叫人來抓我……你個死丫頭片子,莫不是活夠了麼?”
杜舞陽的臉色一片難看,她看着牛秋鈐,一臉的氣憤,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並不是杜舞陽不會反駁,而是若她和牛秋鈐理論的話,那麼,豈不是又被牛秋鈐捉住了話頭?到時候,又要告到老太君那裡去,這一來二去的,家長裡短,就是牛秋鈐不煩,杜夫人也都煩了!
看到杜舞陽沒話說了,牛秋鈐的底氣又足了起來了,她走到冰妹的面前,一伸手,惡狠狠地說道:“拿來……”
冰妹下意識地將盒子往身後一藏:“不給……”
牛秋鈐劈頭蓋臉地朝着冰妹的身上打去:“你個死丫頭片子,只不過是我買回來的丫頭而已……你還敢拿着我的東西不給,難道還反了你不成?”
牛秋鈐追打冰妹,冰妹不敢還手,她只好抱緊盒子,一邊躲閃,一邊說道:“夫人啊,您就行行好吧……以往,小姐的好東西不是被您拿走賣了,就是月俸也不見了,小姐現在長大了,身體又不好,經常要吃藥的,再說了,她過兩年就人及笄了,總得攢些嫁妝的吧?這些東西啊,您就行行好,還給小姐吧好不好?”
冰妹的話,直指牛秋鈐的痛處,也成功地讓一側的商雪玉沉下臉來。而牛秋鈐看着冰妹居然敢揭她的短,更加勃然大怒道:“臭丫頭,你想造反了是不是?”
說着,牛秋鈐更加賣力地追打起了冰妹。冰妹年紀小,也跑不快,這一被牛秋鈐追上,又是一頓暴-打-!
商雪玉看着,她怒喝了一聲:“夠了……”
商雪玉的聲音,充滿了氣勢,那樣凌人的眼神,以及那樣不怒而威的姿態,都讓牛秋鈐不由地愣了一下!她揚起的手,頓時呆在那裡。看着商雪玉,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商雪玉沉着臉,她俏麗的宇眉之間,有一種深深的厭惡,就象是被風吹起的點點雪片,就那樣突兀地進了人的眼裡,雖然下一秒會化成水,可是,在那一瞬間的尖利,卻還是刺得人的眼球疼痛難忍!
牛秋鈐看着商雪玉,呆呆的,居然說不出話來!
商雪玉上前一步,她一指牛秋鈐,痛心疾首地說道:“你枉爲長輩,……居然搶你女兒的東西?”
牛秋鈐挺直腰桿兒,色厲內荏地說道:“哼,死丫頭,和我比嗓門大是不是?這東西又不是你的,是我女兒的……我的女兒都是我的,她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什麼搶不搶的,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你?”
商雪玉冷冷地看着牛秋鈐,說道:“我當然沒有看走眼,我相信在場的人都沒有看走眼……你既然覺得你這麼有道理,現在,我就要帶着你去外婆那裡,讓她看看她的好兒媳是怎麼欺負她的可憐孫女兒的!”
商雪玉說完,朝冰妹說道:“冰妹是吧……你抱緊你家小姐的東西,跟着我來……”
冰妹緊緊地抱着杜芯兒的盒子,生怕被牛秋鈐搶跑了,此時,聽了商雪玉的話,她連忙跑到商雪玉的身後,一副準備跟商雪玉同仇敵愾的樣子!
牛秋鈐看到商雪玉居然要走,她不由慌了手腳:“哎……那個,我是和芯兒開玩笑的,並沒有要搶她東西的意思的啊,求求你了,不要告訴婆婆好不好啊?”
牛秋鈐一邊說,一邊又朝着冰妹追打過去:“你個喪門星,你個壞丫頭,要不是你的話……”
商雪玉將冰妹往自己的身後猛地一拉,忽然朝遠處厲喝了一聲:“緋衣……”
去幫商雪玉取東西剛剛回來的緋衣聽了,連忙應了一聲:“小姐……”
商雪玉指着牛秋鈐,說道:“帶上她,去見外祖母去!”
牛秋鈐一聽,頓時耍起賴來:“我不去……我不去……”
牛秋鈐可不傻啊,若是今日去見杜老夫人的話,她可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啊!
牛秋鈐朝着四處望了一下,準備侍機逃跑!
前面,就只有一個膽小的冰妹,還有杜舞陽和商雪玉。還有那一個叫什麼緋衣的丫頭——就憑這些人,還想攔住自己?牛秋鈐倒不信了,自己若不肯去的話,這個商雪玉,能綁着自己去見老夫人不成麼?
想到這裡,牛秋鈐不由地朝身後退了一步,她再次搖頭:“不,我不去!”
商雪玉卻再也懶得看牛秋鈐一眼,她叫上杜舞陽和冰妹,轉身就向前走!
牛秋鈐一看商雪玉走了,她立時底氣又足了起來,拉了拉衣衫,轉身就要走!
然而,牛秋鈐纔剛剛走出一步,頭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頭頂,響起一個笑眯眯的聲音:“杜二夫人,您這是打算去哪裡啊?”
牛秋鈐眼睛一鼓,怒道:“你管不着!”
真是笑話了,這個小小的丫頭,身板兒和商雪玉差不多的,居然想攔住她?這也成了笑話了吧?
然而,緋衣只是身形一閃,再次身影攔住了牛秋鈐:“杜二夫人……您還是隨我來吧!”
牛秋鈐想也不想地一把推開緋衣:“你給我走開!”
然而,也不見緋衣如何動手,牛秋鈐忽然動不了了。她伸出的手臂,就僵在那裡,整個人也僵在那裡,似乎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
這下,牛秋鈐知道害怕了。她大聲嚷道:“有鬼啊……”
能施法術的,自然就是鬼了,難不成,這個一直跟着商雪玉的丫頭,也是個鬼不成?
緋衣輕蔑地看了牛秋鈐一眼,說道:“這是點-穴-功夫,明白不?”
牛秋鈐哪裡明白什麼點-穴-功夫呢?只不過這樣整個人都僵在那裡,着實的難受,牛秋鈐眨着眼,似乎在央求緋衣放自己走!
只聽緋衣說了一聲:“得罪了!”
然後回頭,扛了牛秋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