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開心什麼啊!”宿舍的小惠嘟着嘴巴,一臉愁容的走進來。
“有人送禮物給我,當然要開心一下。”林子安戴上帽子站在鏡子前臭美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都要死了你也不問問我。”小惠狠狠的拍了她一把。
“不是在等你說嘛?”林子安俏皮的衝她眨眨眼睛,見小惠怒眉豎起,趕忙坐正了“那我現在問你,怎麼了?”
“哎,我供奉的那尊佛後天要友情參加一個服裝秀,可是她又把一位小助理妹妹給氣走了。還放了狠話,如果我找不到代替的人後天也就不用去了,以後永遠也不用去了。”她撅着嘴巴望着林子安。
她說的那尊佛,其實是個剛入道不久的小演員,據說後臺十分硬,所以十分驕縱、擺譜,待人也沒有一點點尊重。
“你幹嘛這樣望着我。”林子安看着小惠那不壞好意的目光,就開始往後縮。“那人那麼難搞定,你別指望我,我做不了。”
“幹嘛啊,又沒讓你上刀山下火海,還有你林子安不敢去的地方?咱建築工地跟一幫男人都能幹活的人怕啥啊!”果然小惠一臉奸笑的站起身來,往林子安身邊湊一湊“子安求你了,就這一次,再說了你前幾天還唸叨着讓我幫你找兼職呢?現在有了你又不去!”小惠一雙小而精光的眼睛,討好的望着她,拽着林子安的胳膊又是哄又是騙的。
“好了,算是服了你了。”她一把拍落小惠的手,“可是說好了,我只是零時頂替,你可別指望我天天跑去供那麼一尊佛。”
“哎,有錢人家的孩子可真好,出來打工也是體驗體驗生活,那裡像我,不幹就得回家種地去,誰有閒錢供你讀書!”小惠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剩下林子安愣在原地發呆。
“冰凝——”秦思淼從人羣裡走過去,笑着走向穿着一款紫色拽地長裙的杜冰凝“恭喜。”他微笑着說。
“
謝謝你。”杜冰凝笑的十分開心,一隻手輕輕拽着裙襬,還沒有走近秦思淼就已伸出芊芊十指和他相握。
“一共準備了多少作品?”
“幾十件,好幾個系列。趕的又急,簡直累死人。”杜冰凝一臉嫺靜的笑,柔波粼粼的目光望着秦思淼。他聞言微微一怔,眉頭輕輕皺一皺,突然覺得自己面前的人好假。
或者杜冰凝還不知道,狄擎宇幫她找的那支設計團隊還是秦思淼介紹給他。
用狄擎宇的話說,有錢,別人的才華亦能拿來裝裱自己。沒錢,沒機會實踐,才華只是空有的天賦,變成了物質纔有價值。
秦思淼沒有應聲,只是禮節性的,輕輕的握一下她的手。
真的,狄擎宇說的對,自己並不十分了解她,或許自己自始至終並不認識真正的那個杜冰凝。他擡眼細細的分辨着她臉上的笑,那麼內斂而低低自負的光耀。可是這些,看在自己眼裡的這些都是假的。這裡即將推出的任何一款服飾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他以爲她會反對,會覺得被侮辱,可是……
他失望的眼神掃視着她纖細而挺直的背影。
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曾經深愛過許多年的人嗎?他問自己,突然覺得好笑。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白靈頭髮高高盤起,一款十分精細的裸色紗織長裙,隱約勾勒出一雙均勻細緻的美腿。手裡拿着一款銀色手袋,看起來高貴而明豔動人。
此刻她正擡着頭一雙嫵媚的大眼笑望着秦思淼的臉,試探的將自己的胳膊套進秦思淼的臂腕裡。秦思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危險的笑,“開演?”
“我認爲今天是個開演的好時機,秦先生覺得呢?”白靈一臉自得的笑。
“人生如戲,可是人生終究不是演戲。不能重演不能剪輯。”T臺下面陸續到場的人和媒體記者,紛紛將目光投過來,望着他們低頭親密私語的樣子,牽
手走來。詫異的瞭然的驚歎的眼神投射過來,續而是閃光燈嘩嘩嘩的閃個不停。
“我的人生是一場賭博,輸贏只有一次。”白靈臉上掛着甜美的笑擡頭一副深情的樣子,望着秦思淼咬着他的耳朵說。
秦思淼冷冷哼了一聲,“記得,不要入戲太深。”他臉上始終掛着平靜而淡然的笑。
杜冰凝遠遠站在T臺後面,凝神望着鎂光燈下的秦思淼和白靈,那樣一對光豔的人,秦思淼淺灰色簡約西服,透着隱約的高貴。旁邊的白靈,高高揚着頭,一臉甜蜜的笑,挽着他的胳膊緊緊貼在他的身邊,姿態優雅的像是一隻準備展翅高飛的白鶴。
曾經,只要我願意,走在他身邊,這樣挽着他臂腕甜蜜微笑的人就是我。杜冰凝想着,不知什麼時候手已握拳。我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才華,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一直以來愛我的人……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目光悽楚而尖銳。
狄擎宇從後面走來,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久久的呆立在那裡。
“喂喂喂,幹嘛來這裡?”林子安擡頭望向酒店門口的水牌,上面赤然寫着“秦氏服飾”幾個大字。
“當然是這裡了,不然你以爲是那裡?”小惠推她一把,擠眉弄眼的向那個小演員蘇莉暼一眼。林子安立時閉嘴。
這個蘇莉異常難伺候,時常板着個臉,雙臂環抱着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可是她才莫過十八歲,高挑飽滿的身姿,美豔的濃妝下隱約透出淡淡的稚氣。林子安唏噓着,自己也是十八歲,自己也已十八歲,可是從來不曾想過十八歲的時候,就要如此做出一副銅牆鐵壁的樣子出來拋頭露面求取生活。原來自己還算幸運。
她正在發呆,蘇莉回頭瞟她一眼“傻站着幹嘛,還不把東西搬進去。”微微沙啞的聲音裡透着故作的張揚,林子安突然想起一個詞‘紙老虎’因爲沒有底氣,所以纔要更加拿腔作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