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咦!呀!哇!嘿!”
登雲峰下一處極爲隱蔽的山谷之中,小川一個標準的馬步蹲在水中,雙目再次被衣物遮擋,他此刻正雙手交替前推,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不停地呼喊着,那動靜,像極了一個跳大神的半仙。
而溫青彥便在岸邊盯着小川這搞笑的一幕,不過他並不覺得好笑,而是在仔細的感受着小川體內靈力的變化。
“彥叔”,小川終於氣喘吁吁的開口了,他覺得溫青彥這名字也是夠奇怪,不知道該如何去叫,叫一聲“彥叔”吧,又總是聯想到鼴鼠身上,他用了好久方纔逐漸習慣。
“你這個,這個方法,行不行啊!”
“我在這河裡已經紮了好些天馬步了,靈力吸納與運轉也是完全依你所說的路線來進行,但是我根本未曾發現那股力量的任何蹤跡啊!”
小川又犯了吐槽抱怨的老毛病,尤其是眼睛看不見,那張嘴的喋喋不休似乎更加的頻繁了。
溫青彥似乎也有些猶豫,“這方法,也只是你母親曾講與我的建議,但是她亦不能肯定,或許因人而異,對你完全不起作用也不無可能。”
小川聞言頓時垮了臉,險些一屁股坐在水中。
“你們都不確定就這麼練我!玩我呢嗎這不是!”
“不試試我們又怎會知道不行?”溫青彥一臉的無辜,一句話又將小川噎了回去。
“既然如此”,溫青彥思索了片刻,“我來問你,從小到大,這青色能量也曾出現過幾次對吧?”
小川聞言木訥的點點頭,“那它都是在何種情況下出現的?”溫青彥繼續問道。
小川楞了一下,他想着這幾年來那東西出現的情形:在鹿鳴山雪雲湖的時候,在鬼獄高原與怪物搏鬥的時候,在回一始閣途中碰到那瘋女人的時候,在幻朧島幾乎要死去的時候,在雁翎道面對厥靈境強者的時候……
想到此處,他似乎發現了一定的規律,他雖目不能視,但是依舊轉向了溫青彥所站立的方向,“似乎是,總是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現?”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然而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便後悔了。
雖然他目不能視,但是他覺得溫青彥似乎露出了有些滿意和恍然的笑容。
小川心中大呼不妙。
果不出其然,溫青彥接過了話匣,“原來如此,看來你母親是怕你吃苦所以有所保留。”
“接下來你我二人全力交戰,然後你便在險境之中探尋那股力量罷!”
聽聞此言小川徹底蔫了下去,但是他仍然想反抗一下,“我們離登雲峰如此之近,若是打鬥太激烈恐會引來青木宗門內弟子,到時被他們打擾殊爲不美,不如……”
“無妨,若是他們真的有本事,這麼些天早就該尋過來了,之前尋不來,以後也尋不來。而且,我覺得你我二人交手應當也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雖然溫青彥此人看起來像是一位在普通不過的漁民,丟在人堆裡找都找不出來的那種。然而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宛如審視羣臣的君王一般,那種難以描述的自信令小川聽得微微心驚。
“彥叔,你能不能先跟我說說你現在究竟是什麼境界……”
小川覺得自己的舌頭已經捋不直了。
“你自己體會”,“別廢話了,到岸上來,我們現在便開始,記住,要出全力,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小川知道這傢伙是要來狠的了,只得一聲哀嚎從水中爬了上來。哼,打就打,當初王振番那狗賊可是厥靈境超凡期,我一樣能將他打傷,我就不信你能比他還橫?小川暗暗腹誹。
“你確定依舊不用眼睛?”溫青彥見他沒有將眼上的衣帶解下的意思,便出言問道。
“不用,既然十一教我這涵虛太清功,除非萬不得已,這眼睛就當他瞎了吧!”小川回的倒是霸氣,溫青彥不由得對他再次大加讚許,也對溫青鸞倍感驕傲。
山風拂過,二人相距十餘米,相向而立。
小川幻化橫刀在手,一把主攻,一把防禦,靈識大開,全神貫注的仔細感受着對方的變化。
然而下一刻,小川卻驚恐的發現對面那裡似乎沒人?
前一刻明明是溫青彥站立之地,但是瞬間如彷彿不曾有人來過,溫青彥消失了!
那絕對不是快速移動能夠達到的效果,任何的移動都會觸動天地的氣息和靈力,高速移動可以欺騙眼睛,但是卻無法欺騙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憑空消失?這事兒令小川覺得匪夷所思,有些慌亂起來。
然而他的情緒剛剛波動,一隻碩大的拳頭對着他迎面砸了過來,但焦急的小川根本不曾感受得到。
“嘭!”
結結實實的捱了溫青彥一拳,小川疼痛難當,鼻血橫流。
然而腳步踉蹌的他尚未站穩,復一拳又當頭砸了下來。
小川本就尚未入門的涵虛太清功頓時打亂,自己不僅無法捕捉到溫青彥的身形,也判斷不出他的拳路,頃刻間變成了一個人形沙包,僅有捱打的份兒。
捱了十幾拳之後,小川實在受不了了,溫青彥拳拳到肉的攻擊令他疼痛萬分,然而他卻根本無法防禦和反擊,也無法感受得到自己體內的神秘力量。
“我不玩了!”
小川情急之下抱住腦袋趴在了地上。
溫青彥與人對戰不下千餘場,卻從來沒見過如此無賴,見到他如此作態不禁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停下了自己的雙拳。
“你且起來吧,我們暫停片刻”,他出言說道。
小川見自己耍賴有用,一邊齜牙咧嘴的哼唧一邊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他還在不停地感受着溫青彥的動靜,似乎生怕這傢伙出爾反爾繼續揍自己。
然而溫青彥比他要靠譜得多,沒有再度出手,小川也算鬆了口氣。
“爲何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的任何移動?”
小川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跟溫青彥的對戰令他有些不明所以,“莫非你的境界已經高的無法預料了?”
“只是普通厥靈境”,溫青彥的回答倒也乾脆。
小川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曾經接觸過的厥靈境高手,從週三金到隼風隼烈,再到那日超凡期的王振番,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人速度的確超快,自己難以捕捉,但是總也是有跡可循,都到不了溫青彥這種憑空消失出現的地步……
看着小川那擰緊的眉頭,溫青彥終於不再賣關子,向他的手上遞過去了一件事物。
“你來感受一下這東西”。
小川順着聲音將那東西接了過來,發現似乎是溫青彥長久以來一直背在身後的那把棍型的靈器。
按照之前見過的印象和入手瞬間的感觸,小川只覺得那是一根再尋常不過的銅棍,其上雕刻有飛禽浮雕,似乎倒還有些精緻之感。
然而當他催動靈力去試探那靈器之時,他卻再也無法淡定。
一股吸扯之力驟然而生,仿若要將小川頃刻之間扯如無邊地獄。
小川心中一驚,趕忙停下了靈力的輸出。這個詭異的感覺,他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冥思苦想了許久,他終於記起,正是當他被王振番打敗之後他捏碎空間玉珏叫來二師姐時的那陣波動!
“原來,原來你竟然是空間屬性的靈器!”
小川大吃一驚,手中的銅棍也險些被他一把扔在地上。
原來如此,原來這溫青彥竟然便是空間屬性的強者,怪不得對戰之時根本無法分辨他的行蹤,而就連日常他的出現或是跟蹤自己也都難以察覺,想來他利用的便是空間之力!
“你與那佔據了空間聖物之地的人,本就是同一族人吧?”
小川終於明白爲何他之前也會對此事知之甚詳,原本他們就是一夥的!
“你說的不錯!”溫青彥知道他聰慧異常,僅憑這柄靈器,足以推斷出許多事情。
“那你以我孃的藉口接近我,究竟意欲何爲?”小川說着,一把扯下了蒙在雙目上的衣物,對於溫青彥,他心中頓時戒備大增。
面對情緒有些波動的小川,溫青彥似乎也有些無奈,他負手而立,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打算,“我當年第一次在雲夢大澤見你便已說了,我與你娘是同族之人。”
“而佔據那空間聖物所在之地的,便是我們這一族。”溫青彥指了指小川,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反正我們都是一類人,你幹嘛如此反應?
“你,你,你意思,囚禁我孃的,也是族人?竟是自己人?”小川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猜想了這麼多年,娘竟然是受困於自己人?
所謂的族人,難不成應該是最爲堅強的後盾麼,可爲何竟會發生如此事情?
“你娘跟族人產生背離,是因爲你爹。”溫青彥繼續說道。
“我爹?跟我爹有啥關係?莫非他們二人的婚事是受到族人反對的?”
小川不由得想到,莫非是這倆自由戀愛的九零後遭到家裡的反對然後私奔出來又被抓了回去?這實在是有點荒誕了些吧?
然而雖是猜測,其實小川家的悲劇,也大致就是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