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姬說得興起,滔滔不絕。陳天明耐着性子聽,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其實不用這麼詳細,我也不懂韓醫,是我有個病人,有些棘手,想看看你們韓醫有沒有辦法。”
金羽姬忙說道:“行啊,你說說看。”
陳天明說:“這個孩子只有兩歲,他的右眼睛長了個東西,本來西醫對這種事情很簡單,直接手術切除。但是他的父母都不願意,不管我們怎麼解釋怎麼保證絕對不會出事,他們都不同意,只願意用藥保守治療。你知道西醫最強的就是手術了,但是如果要用藥,我還真想不到對這種贅肉怎麼治療。我本來想明天問一下左力的,今天先問問你,看看你有沒有辦法。”
金羽姬說道:“如果單純理論上的研討,我可以跟你隨便聊。但是現在涉及到具體的孩子,我建議還是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給孩子看一看,然後當面開藥,這樣是不是更穩妥些?”
陳天明答應了。
………………
第二天。
金羽姬跟左力說她要跟陳天明一起到非隔離區那邊先看一個病人,然後再到隔離區來治療。左力並沒有好奇的追問是去看什麼病人,因爲他腦子裡還在琢磨着隔離區那些埃博拉病人如何進一步提高療效,救治他們的生命。
金羽姬跟着陳天明來到了非隔離區,這裡有不少當地人等着看病的。
陳天明介紹了一個黑人女醫生給金羽姬認識,名叫瑪德萊娜,是醫療所的兒科醫生,以前是治療那孩子的醫生,她治不好孩子眼睛的病,所以讓陳天明來治療,陳天明又找來了金羽姬,所以介紹兩人認識。
瑪德萊娜非常熱情,很親熱地跟金羽姬來了個西方貼臉禮,並告訴她自己去過韓國,非常喜歡韓國,誇讚金羽姬時最美的女人,跟陳天明一樣的美。
這時,孩子由他的母親抱着來看病來了,陳天明和金羽姬於是進入更衣室換了防護服,不過這邊因爲是非隔離區,所以都只穿了單層防護服,其他當地醫護人員都是如此。
金羽姬仔細給這兩歲孩子看過病之後,對陳天明和瑪德萊娜說道:“這孩子的右眼內眥里長的東西我們叫他‘胬肉攀睛’,也就是西醫所說的翼狀胬肉,本來動手術是最簡單方便的,既然孩子父母不願意給孩子做手術,那就試一試韓醫吧,應該有效果。”
瑪德萊娜很高興,將這話轉告了孩子的父母。他們兩個也很高興,讓金羽姬給治療。
金羽姬對陳天明說道:“從我們韓醫辨象來看,這孩子容貌方圓,似下流厚重,口大耳小,表情沉默,骨骼粗而肥胖,欲靜而不欲動,可以辨象爲太陰人。太陰人肝大肺小,所謂大者瀉之,小者補之,這方藥我準備選用治療太陰人眼疾的通用方利效散。包括升麻、葛根、白芷、石菖蒲各二點五克。這是外敷的藥,把這些藥放在一起用布包煎,在患兒睡覺時,把藥熱敷在孩子的眼睛部位。如果有效果,也就在一兩天就會出現,如果過了兩天還沒效果,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當下,金羽姬開了方子,拿了藥,由瑪德萊娜用當地土話告訴了孩子母親如何用這方子。
金羽姬還有些擔心當地人對韓醫不是很瞭解,至少比中醫的瞭解要少,畢竟在西非基本上沒有人韓醫。沒想到當地百姓對中醫和韓醫並沒有深究兩者的區別,在他們看來都是一樣,加上金羽姬人長得漂亮,和藹可親,所以不少病人都來找她看病。
金羽姬一下也就走不開了,她接着又診治了好幾個病人,給開了藥。一直到中午,這才得空,趁着吃飯,回到了紅區。
她還是想跟左力他們治療埃博拉。
左力問她治病感覺如何,金羽姬很興奮,把經過說了。左力聽說當地百姓很喜歡看韓醫之後,很是高興,感嘆道:“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看來韓醫在西非的土地上更容易發揮作用啊。”
金羽姬說:“就不知道我的治療效果怎麼樣,我很期待後面兩天的效果呢。”
次日他們來到醫療所,金羽姬迫不及待讓瑪德萊娜去問一下那孩子的病情。瑪德萊娜親自去村子裡找了那家人,孩子的父母於是又抱着孩子來複診,高興地說昨天用了韓醫外敷的藥之後,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陳天明也很驚訝,覺得不用動手術就能達到目的,看來韓醫和中醫一樣,也有很多神奇的效果並不爲人所知啊。
又過了一天。
金羽姬來到醫療所,又跟着陳天明他們去了白區,卻沒有見到熱情的瑪德萊娜。
她問了黑人所長那孩子的病情,所長告訴她說:“這孩子的眼睛用了你的韓藥之後已經全好了。他父母還說要來感謝你。不過,我覺得你可能不能接受他們的感謝了。”
“那當然,不需要感謝的,醫生應該做的嘛……”金羽姬高興地回答,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這所長的話似乎不對勁,馬上又問道:“所長,您是什麼意思?——我不能接受他們的感謝,爲什麼?”
“因爲,”所長語氣很沉重,“瑪德萊娜剛剛確定埃博拉病毒結果陽性!”
金羽姬頓時呆若木雞。她想起了兩天前那次兩人親熱的擁抱貼面禮,當時兩人都沒有穿任何防護服。
蒼天保佑,千萬別讓自己感染!
她在心頭默默祈禱。
不過,肖隊長他們得知這件事之後,還是作出決定,讓金羽姬和她同一個宿舍的陳天明兩人立即隔離,而且是分開隔離。
她們倆沒有象左力那樣隔離在醫療所,而是在他們所在的營地,單獨的一處房間被隔離了。因爲埃博拉病毒是接觸傳染,只要沒有直接接觸,是不會感染病毒的,所以就算在營地隔離,劃定了隔離區之後,也是很安全的,而且方便照顧。
金羽姬很害怕,雖然左力一直在通過內部視頻電話安慰她,但她一直在哭。
陳天明卻還算鎮定,因爲儘管她跟金羽姬同一個宿舍,但兩人各自一張行軍牀,碗筷用品都是各用各的,而且,她仔細回憶了金羽姬在接觸瑪德萊娜之後的情況,確定這期間她和金羽姬也沒有握手等任何身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