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前方路遠，可別氣餒
“對球迷來說，這也許是NBA有史以來最好的時代。”
“底特律活塞以史上最具統治力的賽季衛冕冠軍，達成五連冠的偉業，在這之前，只有半世紀前的凱爾特人曾做到這一點。”
“衆所周知，半世紀前的NBA球隊稀少，競爭力薄弱，季後賽球隊只需要打贏一個同區對手就能晉級總決賽。”
“聯盟發展到今天，總共有29支球隊，對外吸引着來自世界各地的球員，天賦池與日俱深，想要統治現在的聯盟，難度比過去何止十倍？一般來說，能連續三年奪冠，便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極限。”
“但活塞改變了這個認知。”
“77勝、季後賽全勝衛冕、五連冠。”
“對其他球隊來說，這是NBA有史以來最壞的時代。”埃利奧特說着說着，出了眼淚。
馬刺隊史第一次打進總決賽，結果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任誰都不會甘心。
“1999年至今，活塞再無敗績，連續五個賽季奪冠，兵強馬壯，完全沒有衰退的跡象。”
“可怕的是，以他們的人員結構、薪資、年齡來看，他們下賽季還是總冠軍的最大熱門。”
“最令人絕望的是，這支統治了時代的球隊，擁有十天之後就要進行的選秀大會的首輪第五順位。”
“他們剛打出了一個史上最有統治力的賽季，然後還要在樂透區挑選良才？想想看吧，以活塞球探組的眼光，他們能挑到最好的球員？”
這比2001年還要讓人絕望。
那一年活塞擊敗湖人達成三連冠，然後卻在之後的選秀大會上擁有首輪第三順位，他們拿這個順位，頂着無數質疑選中埃迪·庫裡。
庫裡一開始被質疑爲水貨，現在也逐漸打出來的，即便不能成爲全明星球員，只要保持現有的戰力，也是活塞隊中不可或缺的一員。
比賽現場亂哄哄的，明明活塞已經有過四次奪冠的經驗，卻還是有人滿場亂跑，他們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渾身的興奮勁。
莫蒙塵看見基德向他走來。
2003年是基德職業生涯最後一次帶隊殺進總決賽，這是根據他的前世得出的結果。
他已經30歲，即便後衛這個位置有越老越妖的慣例，但對於任何一個以全面著稱的球員來說，年齡變大，運動能力衰退，那都是實力下降的因素。
只不過，今世的基德在馬刺，隊裡還有阿里納斯等潛力股，也許老去的基德能在逐步進入巔峰的阿里納斯的帶領下繼續打進總決賽。
再加上剛度過二年級的加索爾。
也許未來一段時間，馬刺就是活塞的主要競爭對手。
基德到了莫蒙塵的面前，臉色沉重，沒有一點認輸的意思，含着無盡不甘說道：“我們會回來的。”
你這麼說灰太狼會生氣的。
莫蒙塵不打算和基德握手擁抱，尤其是當他說出這句話以後，他們更沒有握手與擁抱的必要了。
這個傢伙連假惺惺的祝福都不願說，已經真實的有點過分了。
莫蒙塵面無表情地從基德面前走過去。
“一年又一年，一個復一個。”Dor.Mo面帶微笑地低語道，“你要知道，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倒在我面前的又一具屍體，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見，手下敗將。”
基德憤怒地握着拳頭，他不能有其他表示，輸了就是輸了。
只有贏家才能猖狂。
阿里納斯比基德多了幾分青春氣息，方纔二年級的他便能隨隊打進總決賽的，這是一段可貴的經歷。
也許阿里納斯會因爲這段經歷，再加上波波維奇的教導，走出一段與前世全然不同的人生。
“莫，明年再見，我遲早會把你們打敗的。”阿里納斯說。
少將軍的狠話不難聽，這是每一個有好勝心的人在失敗之後都會說出來的一句話。
莫蒙塵簡單地和他握手，沒有多言。
最後一個和莫蒙塵致意的人是剛打完人生中最後一場NBA比賽的大衛·羅賓遜。
他的職業生涯隨着總決賽一塊落幕了，觀衆的熱情讓這位大個子很受觸動，他淚流面貌，不是爲退役而傷心，只是爲自己沒能爲聖安東尼奧帶來一枚戒指而落淚。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所受到的讚揚。
“我的邀請依然有效，底特律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莫蒙塵與羅賓遜擁抱。
羅賓遜的近年來少有的得到他擁抱的對手。
羅賓遜輕拍他的後背，說道：“謝謝你的邀請，我已經考慮過了，我決定鄭重地拒絕你，我的生涯已經結束，我永遠都是馬刺人。”
已經考慮過？莫蒙塵一臉譏笑。
羅賓遜可能根本沒爲這件事考慮過，他打從一開始就想終老馬刺，一枚抱大腿的戒指不足以令他變節。
羅賓遜一眼看莫蒙塵進入聯盟，現在莫蒙塵又親自送走了他。
奇怪的緣分。
有趣的是，羅賓遜是第一位受到穿越者效應影響到人生的球員。
自從莫蒙塵1996年的夏天翻開第一張多米諾骨牌，由此引發穿越者效應，令馬刺的命運產生改變，許許多多的事情都變了。
今世的2003年，與前世的2003年，幾乎算不上是同一個聯盟。
球星分佈，頂級球隊的行列，以及爭冠球隊的基本結構，已經完全改變。
要挑戰活塞，必須要有兩位超級巨星坐鎮，這已經是共識。
那些只有一位超級坐鎮，如尼克斯、馬刺、鄧肯時代的凱爾特人，都難免被活塞擊敗。
羅賓遜原本應該和鄧肯聯手，現在卻等來了基德，最後難免孤獨地退役。
瘋狂之後，球員得返回更衣室。
除了必要的香檳淋浴，還要給現場留下佈置出冠軍舞臺的時間。
莫蒙塵和各位教練致意之後，走進球員通道。
老地方，希爾還在這。
1999年6月26日，活塞第一次奪冠，莫蒙塵和希爾激動地相互擁抱，當時，他們一個27歲，一個26歲。
如今，他們都已是而立之年，活塞也連年奪冠，締造五連冠的偉業。
希爾不會再激動到和莫蒙塵擁抱，也不會因爲締造三連冠激動到獨自痛哭，他穩重了許多。
“看來你已經對馬刺完成了最後的攻擊。”希爾認定莫蒙塵會留在場上和他的對手噴垃圾話。
我有這麼壞嗎？
莫蒙塵淡淡地說：“最後的攻擊？你言重了，只是一兩句激勵，順便和大衛告別。”
活塞的奪冠之戰和羅賓遜的退役戰剛好是同一場比賽，目睹了羅賓遜半數生涯的希爾，看見這麼一位前輩退役，心中感慨。當他看見海軍上將認命，心裡也不免生出欽佩之意。
贏得勝利，榮譽滿身的人，固然稱得上是英雄。
但像大衛·羅賓遜這樣，挺着37歲的身體打掉最後一發子彈，面對無可更改的敗局，悲傷又莊重地接受結果，也算得上是英雄。
“莫，”希爾說，“等我們像大衛這樣老去，是否也能像他一樣在總決賽上遇到一個終結我們的年輕人？”
莫蒙塵淡淡地笑道：“對我來說，那一天不會到來。”
每個人都會老去，只有莫蒙塵這自信心爆棚的傢伙纔敢無視自然規律。
希爾習慣他這個樣子，最後問：“我已經達到五連冠，也創下常規賽最佳戰績，季後賽全勝衛冕，每場比賽打贏對手20分。”
“莫，這是我們的結局嗎？”
看得出來，連年征戰，每個賽季都打到六月份，這令希爾很疲憊，他也需要一個動力源泉。
莫蒙塵看着他，笑問：“你覺得，我們真地打破了所有記錄嗎？”
“還有什麼記錄？”
“聯盟進入合併時代以後，沒有球隊達成四連冠，但我們已經五連冠。”
“我們將公牛隊的常規賽歷史最佳戰績拔高五場。”
“我們在季後賽保持全勝，取代了1983年的76人，成爲貨真價實的FO-FO-FO之隊。”
希爾認真嚴肅地問：“還有什麼記錄？”
“的確，合併時代以後的紀錄，沒有了。”莫蒙塵收起笑容，目光一轉，兩道富有威嚴的目光，彷彿要透過希爾的身軀，直指他的心臟，“合併時代以前的呢，你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這一刻，希爾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目光爲之一定，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濃密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立起。
他終於知道莫蒙塵的終極目標是什麼了。
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連做夢也夢不到的事情。
在幾年前，這根本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但現在，他們已經五連冠，而且具備繼續爭奪冠軍的潛力。
“你是想...”
莫蒙塵從他身旁走過，輕拍希爾的肩膀，“前方路遠，老媽，可別氣餒啊。”
說完，莫蒙塵從他身邊走過，希爾沉默數秒，跟了上去，似乎也找到了新的動力源泉。
他們一起來到更衣室的大門之外。
推開這道門，似乎是比做出那個決定更艱難的事情。
“上吧！”莫蒙塵說。
“好！”希爾應聲，打開門，莫蒙塵直接躲到他的身後，魔鬼山因此承受到大量的香檳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