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下的朝陽順着殘破的窗戶照耀了進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色。
辰飛一臉疲憊的坐在一旁,嘴裡叼着煙,手裡還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染着已經乾涸的血跡。
在倉庫的四周站着十來個人,他們都是一臉的淡然,彷彿這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習慣了一樣。縱使在濃烈的血色都已經無法滲透到他們的眼眸中了。
看着染血的匕首,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刺眼,我急忙的移開了目光:“飛哥。”我招呼了一聲。
辰飛點了點頭,站起身有些疲憊的活動了一下脖子:“一會兒你帶着黃振他們去把貨弄出來。”看來這批貨他真的逼問出來了下落呀。
“嗯,現在貨在哪裡呢?”俊哥問道。
辰飛走到肥子身邊,刀子輕輕的晃了晃:“那批貨在哪裡?你在說一遍。”
肥子睜開紅腫的眼睛,嘴角的血伴隨着他的話語同時無力的流落而下;“在河邊的幾個漁網裡。”
“什麼位置?”辰飛接着問道。
肥子把準確的位置說了出來,有些祈求的看了辰飛一眼:“給我一個痛快吧。”由此可見對他的折磨確實不輕,只希望一死以求解脫了。
這個世上確實有不怕死的人,很多很多,但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東西更多。
辰飛淡淡一笑;“我不會殺你,你在外面這麼打生打死的也不容易,我給你找了一個好去處,讓你頤養天年去吧。”
心不由的一震,果然金哲準備把肥子交給警察了,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一旦盤查下來對誰都沒有好處。但是若把肥子推出去,那麼所有的一切也就不值一提了。哪怕肥子就在裡面把金哲說出來,以金哲的能力大可以通過上面的人輕而易舉的把事情壓下去。
況且肥子本身就是幹這個的,而警察所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替罪羊,對上面的人或者是對羣衆做出的一個交代。然後通過新聞來突出他們爲國爲民,鞠躬盡瘁的豐功偉績。
辰飛
看着我們說道;“等晚一點,你們再去。”
“我明白的。”我說道;“那我現在給黃振打電話,讓他準備人。”
“嗯,最好動靜小點。”辰飛皺了皺眉頭;“你們小心一點,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不要說他了,就連我都感覺到有這種不詳的預感。
“嗯,明白。”我和俊哥同時說道。猶豫了一下:“那我們現在就去了。”
“你們的車也在黃振哪裡,給他打電話就可以了。車裡的錢還放在你們的手裡,等事情解決完了,你看着分下去就可以了。”辰飛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我和俊哥兩個人走了出去,夕陽斜下,照耀的河面上一片通紅,浮光流轉,斑駁呈現,在河面上劃過淡淡的波浪,河水不知疲憊的向前洶涌流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着泥土的芬芳,野草的清香,只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卻格外的清晰,彷彿是從我的靈魂深處所發出的一樣。
遮不住,淹不沒。
點起一支菸,拿起電話就給黃振打了過去:“喂,阿振。”黃振一開始也是在酒吧了,只是上幾天隨着金哲的另一個賭場開業,把他調走了。
“鑫鑫。”阿振似乎在吃着飯,不時的啪嗒一下嘴;“那個我正吃飯呢,你也過來一起吃點吧,反正現在天色還早,也不着急。”
聽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我都感覺到了有些凝重,但是他卻當玩是的,這沒心沒肺的德行,怎麼特麼和狗子有的一拼。
“額,那個你特麼的能不能別吃了,咱們先去看看去。”我有些擔憂的說道。其實我挺怕王寶德他們知道什麼風聲,到那時這件事更加而動不可能順利了。
“行行,我知道了。”黃振不耐煩的嘀咕了一句,隨即就掛了電話。
走到了路旁,等了好半天才攔到了一輛出租車,向着肥子說的地點而去。
落日漸漸西沉,最後一絲疲憊的光帶着慵懶的姿態緩緩的沉寂在了西方。
黑夜要來臨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和俊哥出現在了肥子所說的河邊,向着四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地形。在旁邊的一顆樹上果然摸到了漁網的一頭,尋常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因爲是埋在地下,然後綁在了樹上的。
“應該就是這裡了。”我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俊哥望着河邊臉上深沉,似乎在向着什麼。許久之後,他才問道;“你說這批貨得有多少?”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俊哥豎起了兩根手指;“我聽辰飛說是兩千萬的東西,你說兩千萬的貨大概得有多大面積。而且他們把貨藏在了河裡,難道就不怕滲水,只有有一點水走進去,那麼肯定就用不了了。”
坐在河邊把鞋子脫下來,把腳侵泡在了依然還有這溫熱的河水之中,感受着河水溫柔的從的腳上掠過的輕柔:“既然敢放在河裡,那那麼一切處理的肯定都是萬無一失的。”我淡淡的說道,把身體向後一仰,手臂墊在自己的腦後,我躺在了野草中,看着漸漸暗淡下去的天,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俊哥也脫下了鞋子坐在我的旁邊:“嗯,也許吧。”
我笑了笑;“俊哥,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拿出煙丟給了他,把煙叼在嘴裡,我就這麼躺在草地上,輕輕晃動着放在河裡的腳,四周碧波盪漾,漸漸散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瀾漸漸遠去。
“呵呵,我感覺也是,從咱們走上來,我發現自己都變的敏感了。”俊哥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
把煙從嘴上拿下來,在一旁彈了彈菸灰,再次叼在了嘴裡;“說的也是,不要說你了,就連我都感覺到了。”我嘆了口氣;“如果咱們有一天可以走到金哲他們那個位置應該會是什麼樣?”我的聲音有些嚮往。
俊哥從旁邊摸起一塊小土塊丟在了河裡,瞬間濺起的浪花,片刻在安靜了下去;“不知道。”他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是我卻知道即使在大的浪花早晚都會歸於沉寂。”他眼中泛起了一絲疲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