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再次懷着沉重的心情離開醫院。
如果她夠理智,就應該考慮都不考慮,就將孩子給打掉,可是她真的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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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悅在辦公室,真是越想越氣,秦霜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啊,她咬牙,拿了份文件,上樓,直達總裁辦。
之前每次上來我,顧長軒都會將她擋在門口,難得今天,這個討厭鬼不在。
她便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朝慕夜白的辦公室走去。
秘書們都不約而同看着她。
她擡手在厚重的門上敲了敲,裡面傳來慕夜白醇厚好聽的聲音:“進來。”
錢悅深吸了一口氣,便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外面的秘書相互對望了一眼,立刻有人打賭,看看這錢悅幾分鐘會被趕出來。
有人說五分鐘,有人說兩分鐘,那是因爲大家都知道慕總對這錢經理,並不感冒,但這次,他們都猜錯了,五分鐘過去了,錢悅依然沒有從辦公室裡面出來,衆人也搞不懂,明明總裁心情很不好,爲何沒有把人趕出來。
事實上,五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對錢悅來說,卻像是過了五個小時那樣漫長。
在慕夜白的注視下,錢悅整個人都是凌亂的,光是沉默就沉默了兩分鐘,這才聽慕夜白說:“錢經理,有事嗎?”
“啊——”錢悅如夢初醒,對着慕夜白說,“那個,對,慕總,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平常的事情在電話裡說就可以了,沒有必要特意跑上來。”慕夜白的態度顯得很疏離。
錢悅立刻說:“是關於秦霜的,所以我覺得我還是當面跟你談比較好。”
“秦霜?”
“對,關於秦霜的!”
“那你先坐吧。”
果然,這次她押對了,關於秦霜的事情,所以慕夜白沒有將她趕出去。
“說吧,錢經理,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慕總,我覺得秦霜雖然是總裁夫人,但她也只是個公司的實習生罷了,既然在部門工作,就要遵守部門的規矩你說是不是。”
慕夜白點頭:“重點。”
“重點就是她雖然在財務部門,但一點也沒有把我這個經理和同事放在眼裡,一直仗着自己總裁夫人的身份,就耀武揚威的,您說這樣是不是不對。"
慕夜白聞言點了點頭:“那還有其他事嗎?”
“還有這個,需要您簽字。”錢悅立刻將手上的文件遞了出去。
慕夜白也沒有猶豫,很快在上面簽了字,然後問她:“還有其他事嗎?”
“……”錢悅看着慕夜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說了秦霜的事情,難道慕夜白就沒有一個表態嗎?
“慕總,那秦霜的事情……”
“就算她是個實習生,也改變不了她是我夫人的事實啊,而錢經理,只是個經理而已,我想孰輕孰重,不用我來告訴錢經理吧。”
衆人驚訝錢悅怎麼五分鐘了還不被總裁轟出來,結果下一秒,錢悅便灰溜溜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了,板着一張臉,面色相當難看,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便下了電梯去。
電梯裡,錢悅幾乎將自己的下脣給咬碎,慕夜白就那麼維護秦霜?這是要讓秦霜爬到她頭上嗎?
錢悅一直低着頭,電梯停了,她以爲到了財務部,看也沒看,就出去了,沒想到直接撞在了一堵厚實堅硬的胸膛上面,還差點被攤開了,幸好那人及時扶住了她。
她一擡頭,看到自己竟然撞在了慕夜森懷裡,他身上還有股淡淡的古龍水氣味,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笑意,也是攝人心魂的英俊:“錢經理,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錢悅覺得耳根子一燙,立刻推開了他,“對不起啊,慕經理,撞了你。”
“不礙事,能被美女撞,那是我的榮幸,不過錢經理來這邊,是有事嗎?”
錢悅這才發現,自己只是下了一層而已,並沒有到財務部,立刻搖了搖頭:“沒,我只是不小心走錯了。”
“看樣子,你是剛剛從樓上下來?找夜白去了?”慕夜森狀似無意問道。
錢悅的注意力立刻又被拉回秦霜的事情上面,不由得嘟起了嘴巴抱怨:“是啊,我找慕總有些事情報告,但是他壓根不在意,倒顯得我小人之心了。”
“是嗎,什麼事情啊,不如你說給我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
“這個……”錢悅猶豫了一下,心想告訴他也沒什麼,他是公司副總,也掌管一些事情,若是他能站在自己這邊,說不定也能整治一下秦霜。
“哦?這麼說,是秦霜仗着總裁夫人的身份,在辦公室肆無忌憚了?”
“可不是。”錢悅憤憤不平道,“你說,這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慕夜森點頭:“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吧,這事情我會處理的。”
“真的?”
“真的。”
錢悅看着慕夜森,覺得他其實也很帥,笑的也就格外甜膩:“那真是謝謝穆經理了。”然後扭腰擺臀的離開了。
慕夜森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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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從醫院離開後,回了公司繼續上班。
在大門口,遇到了顧長軒。
顧長軒立刻將手上的資料藏在背後,恭敬道:“少夫人,您臉色不好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是有點兒,沒事,我已經看過醫生了。”
“哦。”看秦霜不想說話,顧長軒也沒有再搭話,等秦霜到了財務部,招呼道,“少夫人慢走。”
隨後,他回了慕夜白辦公室,將手上的資料交給慕夜白。
等慕夜白看完,他纔開口:“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宋子墨原來是少夫人的表哥啊。“
慕夜白合上文件,擡頭看着他:“那是假的,他們沒有血緣。”
“就算如此,他們名義上還是表兄妹相稱啊。”
慕夜白可不這麼認爲,如果只是單純的表兄妹相見,宋子墨會說出要跟秦霜生孩子這樣的話?
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你別動不動就被表象迷惑,他比你想的有沉府的多。”
宋家的環境,可比他們慕家複雜多了,人多旁支多,盤根錯節,彎彎繞繞的關係也多,他宋子墨一個私生子,能坐到繼承人的位置上,若說他像表面那樣單純無害,慕夜白是第一個不信的。
“但是宋老爺子最近正在給他物色對象啊,他不可能對少夫人有想法吧。”
“誰說他對秦霜有想法了?!”慕夜白擡頭瞪着他。
顧長軒自知失言,立刻閉上了嘴巴,顧左右而言他:“對了,三少,我剛纔在電梯裡碰到少夫人了,她看起來臉色很差,說是剛從醫院回來,身體不舒服啊,你要不要去看看。”
“誰要看。”慕夜白想起早上秦霜說季菱的事情,整個人也是心情相當不好,“擅離職守,還被人到我這告狀了,呵。”
“有人告少夫人的狀是?”誰啊,顧長軒想說,哪個這麼不長眼的,但是隨便一想也能想到,“是錢小姐?”
“你把她叫上來,我要單獨跟她談談。”
顧長軒去財務部傳達指令,秦霜剛坐下來,又上樓。
但是臉色依舊很不好。
慕夜白還以爲顧長軒故意誇大其詞,沒想到秦霜進來的時候臉色還真的很難看,用灰敗來形容最合適不過。
“找我有事嗎?慕總。”
慕夜白冷着臉:“聽說你在你們部門很囂張跋扈很仗勢欺人啊。”
“哦,好像是的。”秦霜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回答,“有人打小報告了嗎?那你要處置我嗎?是要把我開除還是把我休了啊。”
慕夜白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你現在就恨不得我休了你,離我遠遠的?好讓你和你的好表哥雙宿雙棲?”慕夜白氣的一拍桌,秦霜就注意到了他桌上的文件。
“慕夜白,你找人調查我?”這份文件還十分眼熟,可不是顧長軒剛纔在電梯裡拿着的,頓時,他感覺氣血翻滾,好不生氣。
“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
“你不可理喻!”秦霜瞪着他,毫不相讓。
在外面的那些秘書,都一個個拉長了耳朵,想聽聽裡面到底發生什麼。
慕夜白看秦霜氣紅了眼睛,心裡更煩:“你就這麼維護宋子墨?”
“我懶得跟你說。”秦霜不想跟慕夜白繼續做這樣無謂的爭辯,轉身想走,但是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連忙扶住了一邊的桌沿。
慕夜白正怒火高漲,但見她這樣,臉色似乎比剛纔更難看,頓時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你怎麼回事。”
“不要你管。”秦霜動手推開他,慕夜白則將她強行按在了桌椅上,然後去旁邊倒了杯熱水。
秦霜本不想受他好意,可身體是自己的,犯不着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勉強接受了,喝了杯熱水,纔好受了一些,放下杯子,她問:“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慕夜白看着她泛白的脣瓣,蹙着眉心:“你不是去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