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慕夜白攬着她的腰,往外走去。
秦霜有些不捨的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衣服:“那件禮服不要了嗎?多可惜啊,而且還是傅先生借給我的呢,回頭我還要賠給他。”
“不用賠了。”
“那怎麼行呢,那件禮服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就算他不差錢——”
“你要賠,就賠給我吧,我不介意的。”
“嗯?賠給你?爲什麼?”
秦霜有時候聰明的厲害,有時候又蠢得可以,慕夜白都懶得跟她說了,好在秦霜的智商還是在線的,很快反應過來:“衣服是你準備的?你什麼時候來的?之前不是說不來嗎?”
“你問題太多了,別吵了,進去了。”慕夜白松開了她的腰,弓起自己的胳膊。
秦霜看了他一眼,默默把自己的手放了進去。
眼前的厚重的宴會廳大門,再次被緩緩打開。
流光溢彩的世界中,秦霜又一次成爲視線的焦點。
那麼狼狽的立場,那兩個欺負她的人,已經被請了出去,也讓人有了忌憚,不敢再在傅斯年的宴會上搞小動作。
而慕夜白的身材,卻仍舊是在衆人狐疑的猜測當中,他們都興奮的,在等待着最後的謎底揭曉。
傅斯年端着酒杯,看到慕夜白重新帶着秦霜回來了,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還真怕慕夜白就這麼帶着秦霜走了呢。
看來,他是真的很護短呢,勢必不會讓秦霜那麼落魄的離開,看,現在不就像只驕傲開屏的孔雀回來了嘛。
傅斯年便放下酒杯,重新回到了臺上:“各位,聽我說,今晚的重頭戲,馬上要開始了,咱們現在就要進行那場特殊的拍賣了,爲什麼說是特殊呢,主要是因爲這東西啊,實在是太少了,我弄來也太不容易了,我先說下競拍規則吧,其實規則很簡單,八百萬起拍,沒有上限,也沒有加價規則,大家隨意,然後,我將公佈你們的那場賭局之謎,好了,廢話不多說,咱們馬上開始吧。”
傅斯年的人還真是專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就把宴會大廳變成了拍賣會現場。
秦霜搜尋一圈,卻沒有看到陸柏庭的身影。
“亂看什麼。”慕夜白問她。
“沒,沒什麼。”她回過神,和慕夜白一起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是什麼。”
慕夜白沒說話。
搞得這麼神秘,想必是不得了的東西吧。
秦霜也開始充滿好奇。
“好了,如果準備好了,那就安靜。”傅斯年拍拍手,立刻有兩個美女捧着一副蓋着白布的畫出來了。
傅斯年神秘一笑:“想必大家跟我一樣好奇,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吧,好吧,那我也不賣關子,現在就告訴你們,這是夜菱的最新的畫作,就在昨天,纔剛剛完成的。”
“夜菱的最新畫作,昨天才完成的,所以他真的來了是嗎?”
人羣鼓譟。
秦霜默默看了慕夜白一眼,卻發現這周圍的一切好似都與他無關,這人,還真是不爲所動。
“我說過,拍賣結束就會宣佈結果,大家稍安勿躁。”隨後,他手一揚,手邊的白布便被掀開了。
白布下面的畫,也終於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副油畫,出奇的大。
只一眼,便給人一種震撼的無與倫比的美感,但再一看,卻又能感覺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靜謐的月光下,歐式的陽臺上,一名穿着紅衣的少女,或者說是女人,安靜的躺在地板上,她像是喝醉了,閉着眼睛睡着了,可又像是在舞蹈,看着這幅畫,彷彿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內心的那種孤獨和落寞。
畫的顏色有些陰暗,但紅與黑的搭配,又異常的搶眼,刺激着人的眼球。
而且就連女人臉上的表情,彷彿都躍然紙上,清晰可見。
美,這真是一個美人。
但這是——
秦霜看着看着,便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這陽臺這環境,這月色,怎麼那麼像——
原來不止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其他也有人察覺到了,開始拿她和畫上的女人對比。
真的出奇的相似。
竊竊私語聲逐漸變大,傅斯年含笑以對:“這幅畫叫做《月光下的華爾茲》,那我們現在就開始競拍吧。”
有人開始喊價,起初的加價還是比較理性的,但衆人的熱情已經被點燃,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價格一直不停的在攀升,秦霜卻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良久,她便扭頭瞪着身邊的男人:“你進我房間了?你進我房間了對不對!”
那時候,秦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牀上的,顯得迷迷糊糊的,之後晚上,她都感覺有人在牀邊看着自己似得,本來還以爲是自己太累了,想多了,出現幻覺了,但現在看着這幅畫,她卻百分之兩百可以確定,這個人,進了她的房間了!
要不然這幅畫是怎麼來的?!
慕夜白假裝沒聽到,秦霜有些氣惱的扯着他的衣袖:“說話,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
“噓——”慕夜白把食指放在脣上,示意秦霜安靜。
秦霜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了,還好這些人吵着在競拍,沒有注意到他們,但她的情緒還是相當激動的。
然後她發現,一不留神的功夫,這幅畫竟然被拍到了五千萬的高價。
“——”她瞠目結舌,努力又聽了一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有沒有搞錯,就這麼一幅畫,至於嘛,她再次側目看着慕夜白,“聽說傅斯年是不收你佣金的,那你是不是應該把這收入分我一部分啊。”畢竟,她也這麼躺在讓人畫了啊。
慕夜白聞言,終於有了點反應,扯着嘴角笑了下:“不錯,有進步,懂得討價還價了。”
畫都畫了,事後追究,還有什麼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呢。
“哼,那就我當你答應了哦,我要分一點。”
“那什麼都沒幹,還要分錢,你好意思嗎?”
“哪有,我躺地上讓你看了,不算力啊。”
“要不是我把你抱牀上去,你以爲你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站在這裡?”
秦霜伸出手指指着他:“你總算承認了是吧,你個小人。”
慕夜白不置可否:“我小人,陸柏庭君子是吧。”
秦霜一怔,點頭:“對,這幾天還真是多虧了他,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他明明就來了,還不現身,每天晚上又偷偷跑到她房間去看她,那麼自然她白天的活動,肯定他也都看在眼裡的,那現在來說——
他究竟在想什麼秦霜並不確定,但現在聽他這麼說,卻也知道應該怎麼說,才能膈應人。
慕夜白攏了攏身前的衣服,不說話了,秦霜也盯着面前的拍賣會看,居然有人出到了八千萬的價格,秦霜聽着我,嚥了口口水,小小在心底盤算了一筆賬,就算分她百分之一個點,他也能從中得到八十萬是吧:“這個世界土豪怎麼那麼多。”
難怪阿Ken說慕夜白的錢一點也不比傅斯年少,確實,如果他願意的話,隨隨便便一幅畫就可以讓他拍出天價躋身世界富豪榜啊。
夜菱這個名字,真的代表了無盡的財富,只可惜,他不願意再畫畫,等等,這不是剛畫了一幅嗎?
“所以你又準備畫畫了嗎?”她猛然扭過頭,語氣中竟是驚喜。
“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那這麼說是真的了?”
“我又不是爲了你。”
慕夜白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兜下,秦霜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是啊,慕夜白之前不畫畫,是因爲季菱的緣故吧,如今,季菱回來了,那麼他心裡的障礙也就不存在了,重拾畫筆對他來說,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秦霜驀然覺得心很澀,其實她純粹就是爲他感到高興罷了,但是在他眼裡,顯然把她當成了唯利是圖吧。
她臉上劃過一閃而逝的落寞,嘴角自嘲一笑,不再言語,只靜靜的看着傅斯年宣佈,這話以八千萬的價格被人拍走。
大家的情緒都特別激動,追着傅斯年問,夜菱的話出現了,夜菱的人呢,還有畫中的少女,是不是就是秦霜?如果是秦霜的話,那夜菱——
傅斯年對這個價格顯然很滿意,臉上笑眯眯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聽我說,神秘的拍賣環節已經過去了,那麼也是時候揭開謎底了,首先,我要恭喜那些賭夜菱會出現的朋友,你們贏了,我聽說那是一賠一百的比例,想必你們是賺的盆滿鉢滿了。”
這真是劇情大反轉啊,本來那些賭他不會出現的人理所當然的贏了,現在可好,那些賭他會出現的人,瞬間發出歡呼聲。
傅斯年再次舉起手,等現場安靜下來後說:“還有,你們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沒錯,夜菱就坐在你們中間。”
剎那間,現場一片靜默。
唯有聚光燈,聚集在慕夜白身上。這是第一次,他公開在世人面前露面,如此的搶眼,如此的卓爾不凡,這樣的外表配上這樣的名氣,從今往後,他的畫怕是將會更值錢。
秦霜也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再一次被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