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白撕毀了他們的合約,又不願意和她離婚,答案真的是呼之欲出。
“我看你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要是我有一個男人漂洋過海來愛我,哎,還當了我老師,金光閃閃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啊,飛撲過去了,你說你,哎。”
顧明橋搖頭嘆息,秦霜沉默,像是在思考。
秦霜看了看時間,顧明橋也發現了,對她說:“哎,這都到了上課時間了,怎麼慕教授還不來啊。”
可不是,而且很多學生都在問了,爲什麼慕教授還沒有到。他不是那種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啊。秦霜微微蹙了蹙眉。
這時候,他們的班導進來了,站在講臺上,對他們說:“今天慕教授有事情不能來了,所以讓我給大家上,我知道大家肯定沒有帶課本,沒關係,咱們今天就說點課本上沒有的。”
顧明橋趁着不注意,小聲問秦霜:“慕教授真的有事兒?”
秦霜搖頭,她不知道。
“你們昨晚上沒在一起嗎?”
秦霜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讓顧明橋繼續發問,看似認真聽課,可實際上,天知道她的心思都跑哪裡去了。
總算下課了,顧明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秦霜還坐在位置上,便伸手推了她一把:“哎,霜霜,都想下課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秦霜嗯了一聲,回過神,站起來收拾課本。
顧明橋和她一起往外走去:“你和慕教授到底怎麼回事啊,他到底去哪裡了。”
“不知道。”秦霜說,“他昨晚上沒回來。”
“不會吧,夜不歸宿啊。”
秦霜瞪了她一眼:“別胡說了。”
“我哪有胡說,你們沒有離婚是吧,你們還是合法夫妻啊,那這種事情,不是夜不歸宿是什麼,哎呀,你回頭一定要好好審審啊。”
秦霜嘆息一聲,往前走去。
顧明橋手搭在她的肩頭上:“我跟你開玩笑的了,你別放在心上啊,如果你相信我呢,就聽完一句,做爲旁觀者,我覺得慕教授對你有情,而且你對他,分明也是餘情未了的樣子啊,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你說是不是,再說了,慕教授那麼優質的男人,靠,要是讓人知道,是你老公,多少讓人羨慕啊,而且你不知道其實好多女學生背地裡都對他存在着非分之想嗎,我之前還聽說有人給他寫求愛信呢。”
“求愛信?”
“對啊,就是情書啊,雖然那文縐縐的玩意比較審覈咱們國情,但外國女孩大概覺得這樣比較矜持比較討喜吧,哈哈。”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國際審美還是大勢所趨。
慕夜白讓人喜歡,很正常。
秦霜抱着書本,低頭走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還不來上課,所以她心中越發忐忑。
“哎,霜霜,歐卓文。”顧明橋突然拉着秦霜停了腳步。
秦霜擡起頭一看,無米開外的地方,站着歐卓文,她把書交給顧明橋,然後朝他走去:“Alex。”她換的歐卓文的英文名。
“有時間嗎,可以請你們吃午飯嗎?”
經歷了昨天的事情,顧明橋其實心裡也是蠻同情歐卓文的,怪只怪他遇到秦霜太晚了啊,所以說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多麼重要啊。
顧明橋難得理智的說:“我就不去了,你和秦霜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秦霜笑着說:“這次換我請你。”
她和歐卓文去了外面的餐廳。
餐廳不大,不過口碑不錯,中午用餐的人也絡繹不絕,兩人等了一會兒纔有位置,秦霜將面前的餐單遞給他:“想吃什麼,你點吧。”
歐卓文點了幾個菜,秦霜發現,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他真是個善解人意和體貼的人,所以她更應該把話跟人說清楚纔對:“Alex,對不起,之前我沒有把話跟你說清楚,引起了你的誤會,但是我也不是故意隱瞞你,我一直都以爲我們真的離婚了。而且我也沒想到,會重新在這裡遇到他。”
歐卓文看着秦霜,目光溫柔而寬容:“你不用跟我解釋了,昨晚上我回去也想了想,這事情也怪不得你,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咱們還是朋友,對嗎,以後有事情你還是可以找我的,就當普通朋友,好嗎?”
她如何能說不好,最終,千萬言語只能化作兩個字:“謝謝。”
能得到歐卓文的諒解,而沒有失去他這個朋友,這對秦霜來說,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和歐卓文吃了飯,她獨自回家。
家裡依舊是她早上出門時的模樣,慕夜白並沒有回來過。
秦霜努力讓自己如平常一般,按部就班的看書畫畫,但試了好久,還是不行,看着面前完全不成樣子的畫,她放棄了。
將筆放下,將紙丟棄在一邊的垃圾桶,走回臥室,翻出了之前慕夜白還給她的結婚證。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最終決定,給慕夜白打個電話。
結果電話打過去,關機了,他未必願意接她電話吧,連續打了兩個,都是一樣的結果。
她蹙了蹙眉,給傅斯年去了個電話。
傅斯年接電話倒是挺快的。
秦霜開門了當說:“傅先生,你好,我是秦霜。”
“哦,秦霜啊。”傅斯年笑道,“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恩,是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啊。”
“行,你說吧。”
“那個……”支支吾吾了一下,秦霜才說,“慕夜白去找你了嗎?”
“夜?沒有啊,”傅斯年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卻對秦霜說,“怎麼,他不見了?”
“哦,那沒事了,對不起,打擾了,我先掛了。”說完,秦霜便掛了電話。
傅斯年在那邊餵了幾聲,但這邊已經沒有動靜了。
然後,他端起酒杯,跟面前的男人碰了一杯:“我說,你準備在我這裡呆多久。”
“你有意見?”
傅斯年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我是沒意見,不過我怕你家那位……”他也沒有把話說完,剩下的,讓慕夜白自行去體會。
慕夜白不說話,盯着杯中的液體,表情有些森然,對秦霜這種不識好歹的女人,他也是真的失望了。
世上女人千千萬,又何必非她不可。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慕夜白對傅斯年說,“還有我的那些畫,你別賣了。”
“爲什麼啊,我賣的很好啊,我可沒有賺你多少啊,無非是賺個名聲罷了。”
“太差了,毀名聲。”那些畫很多都是半完成的,因爲慕夜白沒有其他畫,所以物以稀爲貴,這些畫因此顯得十分的珍貴搶手啊,傅斯年還拿着當寶呢。
“那你倒是定期給我一副不毀名聲的畫啊。如果沒有,那就……”
免談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慕夜白卻點頭應下了:“可以。”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傅斯年呷了口紅酒,突然就嗆着了,“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慕夜白說完就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傅斯年立刻跟着站起來,擋住他的去路:“行,下個月一號你給我一副畫,我立刻把那些都還給你。”
“不用還給我,你給我銷燬了吧。”
“銷燬了?你當真捨得?那些可都是……”傅斯年話說了一半,便改了口,“行,我去給你銷燬了,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他就像是中了樂透似得高興。
慕夜白不置可否,轉身離開了。
秦霜覺得呆在家裡,更容易胡思亂想,索性去了圖書館。
一直在圖書館呆到十點多,不過也不敢久留,怕又被鎖在裡面,所以掐着表離開了。
晚上的道路,顯得有些冷清,她不由的想起了那一夜,一起和慕夜白被關在圖書室的情況,現在想想,怎麼可能有那麼巧的事情,其實那一切,都是慕夜白的預謀吧。
*****
日子如流水般繼續滑過。
慕夜白的課,一週一次,這一週,他沒有回來,秦霜也沒見過他。
對面的房子重新裝修好了,可是這一天,秦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對面搬進來一對美國夫妻,是在附近的上班族。
秦霜有些震驚,慕夜白就這麼把房子租出去了,那他還會回來嗎?
他的東西還在她這裡,會來取嗎?
她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心中的忐忑最終戰勝了理智,她拿起手機,又給慕夜白去了個電話,這一次,電話是通的,但是過了許久,也沒有人來接,直到自動掛斷爲止。
秦霜捏着手機,表情卻有點凝重。
第二天就是慕夜白的課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她發現一想到這件事情,晚上竟然又睡不好了,最後看了半晚上的專業書,才總算睡了過去。
“哎,今天慕教授會來嗎?”上課前十分,顧明橋就忍不住問秦霜。
秦霜看着講臺方向,卻答不上來。
“不會吧,這都一星期了,你們難道真的沒有聯繫嗎?”
秦霜搖頭,他不想跟她聯繫,她單方面也無法聯繫上。
“怎麼感覺這次情況真的蠻嚴重啊,我看你這一週也是魂不守舍的,要是待會兒慕教授來了,你就好好跟人道個歉吧。”
要道歉嗎,秦霜並不確定。
“再說吧,他來不來還不一定呢。”
“慕教授要因此不來了,那你就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