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夢哼了一聲:“你自己都說了,你每個月都要來這裡買衣服,店員會向着誰,根本沒有懸念好不好,白的也會被說成黑的。”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店員也很着急,讓錢悅賠顯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秦霜她們走了,這衣服就要自己她們自己賠了,她們也是絕對承受不起的。
殷夢聳了聳肩:“清者自清,反正不是我們弄破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秦霜也一直站在一邊,不是她弄破的,她自然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蔣夢詩在旁邊幸災樂禍:“如果不想賠的話,那就只能報警了,讓警察來定奪啊。”
“好啊,報警吧,誰怕誰啊。”殷夢雙手叉腰,衝着蔣夢詩喊道,“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報警就報警,你打還是我打啊。”
“你——”蔣夢詩被一頓搶白,說不出話來。
殷夢哼了一聲:“沒話說了是吧,這就說明衣服就是你們弄破的。”
“信口雌黃。”錢悅斥責,“你們分明是想推卸責任,所以才那麼快要跑的吧。”
雙方僵持不下,吵得不可開交,都認爲是對方弄破的,不過殷夢戰鬥力強,一對二,也完全沒有落下風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店門外突然停下一輛黑色賓利。
錚亮的車身,在璀璨的燈火掩映下,彷彿灑下了銀河流光,立刻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車門打開,車下上來一個穿着黑色純手工西裝的英俊成熟的男人。
剪裁合身利落的西裝,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搭配着白襯衣,氣度不凡,不同於時下·流行的古銅色,他的皮膚偏向白·皙,乾淨得令人挪不開眼。
他拿着車鑰匙,鎖了車門,踏入店內,燈光折射在他立體分明的臉廓,狹長的雙眸目視前方,眼皮深邃而迷人,薄脣輕抿,叫人都忘了呼吸。
秦霜看着他一步步走進,心臟莫名的漏了一拍,他就像踏着夜色而來最英俊迷人的騎士,叫人爲之傾慕,只不過她正準備開口,旁邊的錢悅,卻突然快她一步,搶先挽住了慕夜白的胳膊。
秦霜和殷夢同時一愣,殷夢指着錢悅,秦霜立刻拉下了她的手。
蔣夢詩也有些詫異,這個男人明明就是昨天在畫廊把秦霜帶走的那個男人,還以爲他是來找秦霜的,可是沒想到——
看錢悅和慕夜白熟稔的程度,蔣夢詩高傲的優越感又回來了,看秦霜的眼神,越發的輕蔑。
秦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到錢悅激動對慕夜白道:“夜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咱們真是太心有靈犀了。”
慕夜白看了秦霜一眼,剛纔,他開車路過這邊,看到秦霜正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站在櫥窗前,紅色深V的裙子,黑髮披肩,在燈光下,跟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衝突,雖是驚鴻一瞥,卻讓人難以忘懷。
所以他在前面調了頭,又開了回來,沒想到錢悅也在這裡。
秦霜也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別開了頭,假裝不認識。
慕夜白微挑了一下眉頭,沒說話。
錢悅對對他說:“夜白,你來的正好,你幫我們評評理。明明是這位小姐弄壞了裙子,她還死不承認,非要賴賬,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沒有!”對於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秦霜堅決不承認,“你污衊我,根本不是我弄壞的!”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嗎?”
秦霜憤怒的盯着她:“爲什麼不可能是你,你有什麼特殊嗎?憑什麼你就可以血口噴人,別人就不能懷疑你。”
“你——你跟我,怎麼比!”
殷夢最是討厭她這副高人一等的嘴臉,反擊:“爲什麼不能比,你是多了一個手還是一個眼睛多了一張嘴巴啊,你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嗎?”
錢悅被氣的白了俏·臉:“夜白,你看她們欺負我!”
“夜白,你看她們欺負我——”殷夢挽着秦霜的胳膊,學着錢悅的樣子,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跺了跺腳,然後又抖了抖全身的雞皮疙瘩,最後附送了一個大白眼,看着慕夜白道,“我說慕先生,你冷不冷啊。”
慕夜白聞言,淡淡一笑,什麼意思,也不得而知。
錢悅卻有些詫異:“夜白,你認識她們。”
“當——”殷夢的那個然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秦霜拉住了手,秦霜示意她不要亂說話,殷夢只能生生的憋住。
蔣夢詩則走到錢悅耳邊,悄然道:“表姐,這人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昨天來我們畫廊那個好帥的人,他和秦霜,是認識的。”
錢悅立刻目露震驚,看着慕夜白。
慕夜白微笑,卻也沒說什麼,只道:“不是讓我評理嗎?衣服呢。”
錢悅抿着嘴,讓人把衣服送了過來,腰測的踩線處,一條長長的口子,這衣服那麼漂亮,現在真是怪可惜的。
“就是她弄壞的。”錢悅瞪了秦霜一眼,“這衣服我好喜歡啊,夜白,你說現在怎麼辦呢。”
“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弄壞的!這位小姐,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錢悅也不理她,對慕夜白說:“夜白,要不我買了,她一看就是買不起的樣子,跟她再吵下去,她也不會認賬的。”
“我——”秦霜氣結,看她霸着慕夜白的胳膊不放,更是礙眼,這都什麼人啊,真是太不要臉了!
“這位小姐說,她很喜歡這條裙子,你呢。”慕夜白拿着那條裙子,問秦霜。
秦霜氣憤,這混蛋,故意讓她難堪是不是,明知道她買不起,虧得他們是假的,他們要是真的,秦霜分分鐘都能將他甩一百次。
她撩了撩身前的秀髮,露出一張精緻迷人但又無比生動的俏·臉,雙手抱胸,表情高傲:“難道說,喜歡就不會弄破了?這衣服,我也很喜歡啊,那又怎麼樣呢。”
“既然你喜歡的話,不如你買了吧。”
秦霜立刻瞪大眼,她買?這人是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她幾斤幾兩,還讓她買,這不是讓她出醜讓她難堪嗎?
殷夢也在心裡着急,這衣服價格不便宜,就算把她們兩人的家當都加起來都未必夠,雖然,如果爭氣的話,她們應該毫不猶豫的買了,可是:“誰要買一條破裙子,更何況裙子又不是霜霜弄破的,憑什麼要她買單,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那你買了吧。”慕夜白又將裙子遞到錢悅面前,說真的,買條裙子對錢悅來說真不算什麼,之前她也說了,要不就買了,可那是故意說給慕夜白聽得,現在讓她掏錢買一條破裙子,她心裡還是不太樂意的。
“行啊,你們讓我評理,最後又都不願意買,那就我買了吧。”慕夜白看着她們,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笑意。
錢悅一聽,立刻皺眉,把裙子奪了過來:“夜白,你買一條破裙子幹什麼,你又不穿,再說了,你就是送女孩子,也送不出去吧。”
“沒關係,總有女孩子不介意的。”
錢悅一聽,怔忪過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夜白,我不介意的。”
“……”秦霜真是看不下去,彎腰將地上的裙子撿起來,“這位小姐是不會買一條破裙子了,五折,我拿走。”
“霜霜!”
“再不做決定,我們就走不了了。”秦霜算計了一下,對她說,“把你卡也拿出來。”
殷夢雖不甘心,但還是拿了卡,只不過衝着那店員說:“四折!”
“這——”店員很爲難,衣服破了,誰也不買的話,賠錢的就是她們。
“肯不肯啊,不肯就算了,有錢還買不到一個破裙子麼。”殷夢趁勝追擊,“要賣就趕緊開票。”
深怕她們也反悔,就要自己被這個黑鍋了,店員A馬上開票,秦霜將自己的和殷夢的銀行卡都遞了上去,讓她每個刷一半兒。
蔣夢詩不屑:“窮酸樣兒。”
慕夜白一直冷冷旁觀着,沒有說話,不過就在店員即將接卡的時候,把自己的金卡遞了上去:“刷我的。”
秦霜用餘光撇在他修長的手指,莫名的詫異,這人到底幾個意思。
“還有,不用打折,我的慕太太,值得最好的。”
一瞬間,秦霜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他就站在她的身側,嗓音低沉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慕太太?
錢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但她很快就認爲,這個慕太太就是她了,頓時欣喜的不能自己,半垂着頭,雙手交握在一起,滿面嬌羞道:“夜白,你真好,其實不用給我買的。”
“謝謝。”那邊,秦霜從慕夜白的手裡接過那條破了的裙子,內心在淌血,天啊,明明夢夢都還了四折了,這些人也都同意了,他到底是搞什麼啊,非得要原價買,衣服就算再好,破了再縫好也是有瑕疵的啊,爲什麼要原價來,真是肉疼——
以至於聽到錢悅的話時,她的表情想當呆滯。
錢悅也是,說完後,看着秦霜拎着袋子,和慕夜白站在一起,那畫面,十分的登對,又十分的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