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都是兄妹了，難道之前還沒有做過DNA檢測嗎？”
殷夢很是詫異的看着他們。
這個之前當然做過，像李玲玉那樣的女人，怎麼那麼輕易的接受這樣的事實。
哪怕慕忠庭當時並沒有否認，可是這個事情牽扯那麼大，那麼怎麼可能不做DNA，但結果就是那樣，季菱是慕忠庭的女兒，她和慕夜白也就存在血緣關係，所以他們當時才都那麼崩潰。
“以前做過。”唐季禮當時也知道整個過程，代替他們回答。
“這就奇怪了，既然做過，那現在還有必要在做一次嗎？還是說，你們有啥驚人的發現？”顧明橋儼然福爾摩斯。
“這次做，主要是爲了證明我們不是兄妹。”季菱突然再次開口，而這回答，令秦霜詫異。
證明他們不是兄妹，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向慕夜白，如果他們不是兄妹，那他們……
難怪季菱的表情，隱隱透着一絲驚喜。
“這是不是兄妹，難道就是你們自己空口無憑隨便說說的嗎？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之前是，那現在突然又不是了，那你是哪裡來的。”殷夢的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的犀利，衝向季菱。
季菱臉上的笑意一頓，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殷夢則皺着眉頭看向慕夜白：“我說慕先生，這認個妹妹就算了，回頭別認錯了老婆啊。”
還以爲慕夜白會生氣呢，沒想到慕夜白卻說：“我知道。”
殷夢點頭：“你知道就好，不過你們有錢人的生活可真亂，這隨便殺出來個女人是妹妹，回頭又不是妹妹了，呵呵。”
秦霜突然沒了吃東西的胃口，唐季禮想示意殷夢少說兩句，無奈殷夢壓根不看他。
不過殷夢轉頭，給季菱夾了筷子菜：“季小姐，多吃點啊，萬一檢查出來，你和慕夜白真沒啥血緣關係，那你們可編變成陌生人了啊，恩，多吃點，補補。”
“如果我們不是兄妹，我們也不可能變成陌生人！”季菱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大聲宣佈。
在極力證明自己和慕夜白的關係，不是爲了要變成陌生人，殷夢這話，顯然是踩了她的痛腳了，因此讓她一張原本溫柔可人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猙獰扭曲。
殷夢愣了下，顧明橋在旁邊問：“那你還想變成什麼關係嗎？普通朋友嗎？”
“……”季菱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唐季禮坐在對面，看殷夢和顧明橋左右夾擊，心裡也是有些同情季菱的，她想要的，已經完全寫在了臉上，可現在，今非昔比，慕夜白早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和秦霜的感情，也越發篤定，季菱的存在，就顯得特別尷尬了。
就算她還存在着這樣的心思，慕夜白早已沒了，那便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季菱委屈的眼神立刻投向慕夜白，慕夜白總算開口：“好了，現在說這些爲時尚早，還是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結果什麼時候出啊。”殷夢問，“這次應該不會再搞錯了吧。”
這次肯定是不會了。
隨後顧明橋聳了聳肩：“是不是又怎麼樣呢，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以改變的，是吧，夢夢，吃飯。”
季菱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的嗎，那她極力想要改變的，又是什麼。
不，她絕不會這麼認輸的，絕不會！
***
做了加急，不過結果還是要明天上午纔會出。
現在季菱還借住在秦霜他們家裡，其實是挺尷尬的。
但也沒法子。
秦霜跟她打了招呼，便徑直回了主臥，去洗了個澡。
慕夜白隨後進來，秦霜坐在梳妝檯前擦爽膚水，慕夜白主動走上前，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對她說：“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結果明天就出來了，無論是什麼，對現狀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秦霜透過面前的鏡子，擡頭看着身後的慕夜白，他的表情十分的認真，壓在她肩上的力量，也很沉，似乎是他無聲的承諾。
原本心情卻是不咋地的，不過這一刻，秦霜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可還是忍不住幽幽嘆了一口氣：“怎麼突然想到去做這個了，之前不是做了嗎？”
這件事情，還得從盧美芳在香港住院說起，之前秦霜他們回來的時候，季菱原本也是要一起回來的，但她臨時改變了計劃，延期了，具體的原因慕夜白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因爲盧美芳在香港醫院遇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也是身患重病，偏偏與盧美芳，還是舊識，而他看到季菱的時候，顯得很激動，竟然還對着他們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關於季菱的身世。
而結果，就在明天上午會出來。
這個晚上，秦霜其實睡得並不安穩。
因爲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季菱確實和慕夜白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然後，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季菱挽着慕夜白的手趾高氣昂出現在秦霜面前，冷笑看着秦霜：“看吧，秦霜，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永遠不可能是你的，你搶都搶不走……”
她看着慕夜白，可是慕夜白一臉漠然，眼中只有季菱，那是他心底的硃砂痣，因爲她，寸草不生，現如今，又重新春暖花開。
說完後，兩人便一起離開了，留下秦霜，一個人站在清冷的雨中……
然後，她就醒了。
慕夜白也跟着被驚醒了。
秦霜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慕夜白擔心的看着她：“做惡夢了？”
“對不起，吵醒你了。”秦霜擺手，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做惡夢了？”
“一點點。現在幾點了。”
“快天亮了，還可以再睡幾小時。”
“哦。那你們什麼時候去醫院啊。”秦霜看了下手機，確實還早。
慕夜白說：“去的時候叫你。”
秦霜想說不去，但話到嘴邊，變成了輕輕一聲嗯。
慕夜白擁着她躺下來：“再睡會兒吧。”
秦霜枕着慕夜白的胳膊，鼻息間滿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的心，慢慢安靜下來，但也只是小憩了一會兒，便起來了。
今天季菱起的也格外早。
慕夜白說去外面吃個早飯，然後再去醫院。
季菱穿着一件肉粉色的羊毛呢大衣，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
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飯，然後便驅車前往醫院。
醫生剛剛上班，交給他們檢驗結果。
慕夜白伸手接過來，季菱在旁邊着急的說：“夜，快打開看看吧。”
在季菱迫切的眼神下，慕夜白緩緩打開資料袋，秦霜原本站在慕夜白身邊，季菱突然一把推開了她，佔據了秦霜原來的位置。
秦霜站在一邊，頓時有點兒尷尬。而季菱的注意力則完全放在了那檢測結果上，當看到最後的結果時，她突然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慕夜白的身體：“夜，太好了，我們真的不是，我們真的不是。”
秦霜看着季菱那喜悅的模樣，忽然覺得，有點兒從頭到腳的涼。
他們不是，他們果真不是，那他們……看季菱再也沒了顧忌的模樣，秦霜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手袋，表情也有諸多隱忍。
慕夜白看着結果，也是有些詫異，可這一次，是他自己送過來的她和季菱頭髮的DNA樣本，人也是他自己找的，絕對不會出錯，那麼只能說是上一次的錯了。
他們爲了那個結果，從此分道揚鑣，不知道難過了多少年，結果現在告訴他們，那個結果弄錯了，是命運造化弄人……
慕夜白看向秦霜，秦霜也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慕夜白出聲叫住她，往前走了兩步，可季菱抱得他太緊，慕夜白根本無法掙脫，稍一用力，季菱便哭着說：“夜，別走，你別走，夜，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夜……”
季菱真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彷彿魔怔了一般，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確實是太大了，因爲代價太大，大的她根本承受不了。
“夜……”
慕夜白聽着也有些難受，但看到秦霜那失望的臉，他心裡也不好受，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季菱突然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暈過去了。
“季菱——”慕夜白只能伸手抱住她，等把季菱交給護士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哪裡還找得到秦霜。
慕夜白立刻給秦霜打電話，手機是通的，但始終無人接聽，慕夜白也有些無奈，這個時候季菱的電話又來了。
他只能先折回病房去。
季菱已經悠悠轉醒，但是臉色十分憔悴，躺在牀上，蒼白的面容幾乎與牀單融爲一體，菱菱的目光落在慕夜白身上，帶着幾分哀愁。
慕夜白走到她身邊，想說點什麼，但又無從說起，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別多想了，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
“可是我怎麼能不多想。”季菱突然抓住了慕夜白的手，眼中立刻浮現出一層水汽，變得淚眼婆娑，“夜，你讓我怎麼不多想，我那麼愛你，之前是因爲逼不得已，那現在呢，存在我們之間的障礙已經不存在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