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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朵雲都化爲雨與我相遇,每輪月都在第二天晚上再次出現
“暗戀有什麼好講的,酸酸脹脹像罐芬達,還是被使勁晃過的那種,噗噗噗,這時候誰拉開易拉罐,能炸他一臉。”
李熙熙把筆放下,小心翼翼放好日記本,餘光看了眼歐瑾辰,在和莫榆欣討論題目。
她的確有些想放棄了,沒資格吃的醋永遠是最酸的。
“阿熙,我又想哭了。”
自從陳義宣佈文理分科之後,陳憶春在心裡都做好隨時散場的準備,可她的初衷是陪蘇昱笙到最後。
好像人在難過的時候,所有難過的事情總還放大了一倍。
更何況陳憶春覺得他們分手了,現在看來複合的機率我不大。
他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人然後忘記她,這段感情好像從未發生過。
所以…
可能在蘇昱笙那裡,她連故事都不算吧。
陳憶春下課看到蘇昱笙桌面的紙條,和上次的如出一轍,想着鼻子又有些酸楚,情緒上頭真的忍不住了。
陳憶春看似沒有任何徵兆的哭了。
“完了…”李熙熙不知道是觸景生情,還是感同身受,她默默吐出兩個詞。
下一秒也帶着哭腔,“我也好想哭。”
沒過多久,兩個人臉上掛着淚面面相覷,有些哭笑不得。
皎潔的圓月從東方天際緩緩升起,掛在樹梢之上,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但見銀輝遍灑,樹影鋪地,校園裡的樹木隨着夜風輕輕搖曳,花香飄然,夜景迷人。
李熙熙和陳憶春垂着腦袋往宿舍走,都散發着低沉的氣壓。
周琳溪感覺有些莫名,自從蘇昱笙歐瑾辰他們坐在後面,她們兩個人好像每天都不開心。
還不如那會兒和陳月鳳坐的好,至少每天心情穩定。
事實證明,沒有人會喜歡負能量。
也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局外人的感覺,周琳溪不太想和她們一起走了。
但是很奇怪,她好像習慣和她們走了。
“那阿琳阿憶,我先回宿舍了。”李熙熙不知道周琳溪心裡的想法,照常和她們打着招呼。
兩個人悶悶不樂的應着她,陳憶春擡頭看着李熙熙,“你一定要睡着,不能再熬夜了。”
陳憶春突然想起來李熙熙動過心臟手術,心臟本來就不太好,再熬夜就更糟糕了。
“好。”李熙熙心底一暖,想着明明她都那麼難受,還安慰她…
“行了,”李熙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開玩笑道:“從前有個女生愛熬夜,後來,當她把頭髮紮起來的時候活像一個阿哥。”
效果顯然,周琳溪和陳憶春都笑出了聲。
兩個人的宿舍過去一點,就和李熙熙拜拜走回宿舍。
李熙熙留在原地,隨意轉頭,卻看到不遠處歐瑾辰和莫榆欣的背影。
“呵。”
李熙熙嘲笑着自己,沒往下看了,她知道反正莫榆欣是不會喜歡歐瑾辰那個類型的。
所以歐瑾辰和現在的她沒有什麼區別,用網絡上的流行語來說,就是舔狗。
如果要說真的有區別的話,大概就是,他擁有過她四個月吧。
適合的人,其實並不是你拼命去追趕的人,換句話說,即使你拼命追求,許都是空歡喜一場。
但是即使知道是場空歡喜,有人還是忍不住因爲他的一個小舉動開心一整天,也或者是難過好幾天。
那段時間李熙熙總是莫名其妙的三更半夜去到莫榆欣的空間。
把她發過的那些說說好像英語的閱讀理解那樣,字字句句拆分解析。
平時李熙熙好像也是下意識聽關於她的任何一點的事情。
因爲歐瑾辰,她都快成爲了世界上最瞭解莫榆欣的第二名了。
所以李熙熙才如此篤定,莫榆欣不喜歡歐瑾辰,甚至往過分了說,莫榆欣就是喜歡蘇昱笙。
李熙熙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堵的發慌,卻發泄不出來。
可能是在教室和陳憶春一起哭過了,李熙熙這會是一滴淚也沒有了。
但心裡憋悶的很,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甚至有時候感覺快要窒息了。
悠長的思緒在黑夜中靜靜發酵,李熙熙又忍不住去想那些凌亂的聊天記錄。
歐瑾辰:在嗎?
李熙熙:嗯,怎麼了?
歐瑾辰:今天怎麼了?是因爲我嗎?
這段對話僅僅只是開始,也許是新鮮感上頭,兩個人聊到了深夜。
直到凌晨一點,歐瑾辰有些困了,可能覺得自己去睡覺有些不太好,就委婉的問:“這麼還不睡覺嗎?”
下一秒她的消息就過來了,也不知道她是多麼閒,回他消息總是那麼快。
李熙熙:嗯,準備睡了。
歐瑾辰:晚安
李熙熙:晚安
本以爲這樣就算結束對話了的,李熙熙第二天也忍住了沒去發早安。
卻沒想到歐瑾辰第二天發來了一個早安,就這個早安把她害的可慘了。
她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對方回話慢一點她都開始胡思亂想。
因爲怕父母發現,李熙熙把特別關心的聲音調回了普通的鈴聲。
吃飯也目不轉睛的看着手機,連洗澡聽到回消息的鈴聲響就擦乾淨手回消息,跟走火入魔了一樣。
曖昧是什麼?
有人說是所有人都以爲你們在一起了,只有你清楚的知道你們的距離。
但李熙熙覺得是那些寵溺帶着她幻想的語句。
比如:
“乖,快去吃飯。”
“聽話,睡覺了好不好。”
真就好像在談戀愛,這場曖昧的後勁太大,但她好像無法拒絕。
那段時間李熙熙把歐瑾辰的消息設成免打擾再把置頂聊天框刪除,也不敢看他有沒有回消息。
後來發現轉發消息的時候可以看有沒有他頭像出現,從而看到有沒有你的消息。
每次歐瑾辰只會回她兩三個字,但是她也會認認真真的回,而且每一次她都是秒回他,而他對她是輪迴。
也打過一兩次電話,哪怕沒有了話題,每一次都是讓他先摁掉。
那時候李熙熙就覺得她的愛是垃圾,是無人問津,是燈火闌珊下的過街老鼠,是一場冷笑話,是一場無法停歇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