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風塵公司。
總裁辦公室。
寧遠歸也看到了一早的新聞,現在“秦書私聯至尊”“《星河》被迫下架”已經位居熱搜榜前三。
他昨晚找人去鑑定秦漫漫那顆胡桃和自己家裡那顆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應該馬上就會有結果。
秘書小黎拿着一份合同進來了。
“寧總,這是法務部擬訂的關於收購雨言的合同。”
小黎放下一份合同,還有一份。
“這是擬訂的起訴污衊秦書私聯至尊的律師函。”
寧遠歸既然決定要收購雨言,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在關鍵時刻拉秦漫漫一把,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加入慰風塵。
寧遠歸沒有看那兩份合同,而是在看秦書的微博,她關閉了評論,發了一個新動態。
[沒有標籤,不需定義。]
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秦漫漫現在回到了宿舍,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眼的評論。
那些所謂的“正義之言”有如緊箍咒一樣困着她。
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人黑的這麼慘,而公司還沒有任何行動,不能幫她解決。
這難道就是雨言和慰風塵的差別嗎?
如同靈魂被抽離一般走到了宿舍門口,秦漫漫掏出鑰匙開門,一進門把門一關,鑰匙扔在了寫字檯上。
今天小檸檬會不會來安慰她?
秦漫漫不自覺地打開了與小檸檬的聊天窗口,等待了十分鐘,沒有“正在輸入”。
難道她要被拋棄了?被自己唯一的聽衆拋棄,就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用匕首刺傷一樣。
等待很久,秦漫漫等來的是南風的消息。
至尊電話139……
南風這個時候應該是在上課,還是給她查到了至尊的電話。
每一次無助的時候,南風總會陪在自己身邊。
她突然想哭。
“秦漫漫!秦書!不能哭!你要查清楚這個人是誰!”
她從牀上爬起來,一眼掠過鑰匙,才發現自己那顆胡桃不見了。
心裡又是一陣心慌。
這可是媽媽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她們母女二人連一張合照都沒有,上天不能這麼對她。
秦漫漫正在回想是什麼時候丟了胡桃,收到了寧遠歸發來的信息。
[是你的胡桃嗎?在我的衣服口袋裡。]
一瞬間心裡緊繃的那根弦也鬆了。
天無絕人之路,小說的事情已經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胡桃不能丟了。
[我可以現在去取嗎?]
秦漫漫回覆,她一刻都不想離開那顆胡桃,就像一刻都未曾相信母親離開了她。
[八點慰風塵五樓露臺見。]
八點,還有三十分鐘。
秦漫漫抓起鑰匙就衝了出去,拿出跑八百米的勁頭一路瘋狂地跑着,在校門口打車二十分鐘到了慰風塵公司樓下。
慰風塵公司露臺。
秦漫漫到的時候是寧遠歸的助理接待的她,由於現在不能讓公司的人知道秦書的事情,秦漫漫只能在露臺等寧遠歸。
慰風塵不愧是大公司,露臺上是一個巨大的花園,擺放着很多藤椅。
秦漫漫現在沒空欣賞樓下的風景,她現在站在欄杆前給那個至尊打電話。
這個事情明明需要他出面澄清一下就好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她不用被人污衊,《星河》不會被下架,她的粉絲也不會離家出走……
不會有網文公司決定雪藏她。
這不用誰告訴她,她知道,使用劣跡作者是每個網站都拒絕的事。
沒有人願意聽她解釋,大家都只想看到結果。
秦漫漫現在就像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至尊就是解救她的人。
“嘟嘟嘟……”
電話裡的聲音就像一個錘子在敲打秦漫漫的內心,她抓緊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生怕這顆稻草從中夭折。
此刻她的心跳是從未有過的急促。
突然接通了。
沒等對方說什麼,秦漫漫先開口,她語氣溫和中夾雜着顫抖。
“您好,我是《星河》的作者秦書,您是給我打賞了一個百萬至尊的用戶吧!您給我打賞至尊我真的很感謝您,可不可以拜託您幫我一個忙?”
秦漫漫此刻緊緊抓着欄杆,手心裡冒出了汗。
手機裡的人捏着秦書的性命,這麼說一點都不過分。
“……”
電話裡的人並沒有說話。
“您可不可以出面澄清一下,我真的沒有私聯您,這個對我很重要。”
秦漫漫直說了,比起直接拒絕,她更怕這個人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裡還是沒有聲音,但確實有人在聽着。
爲什麼明明接起電話卻不說話呢?一個字都沒有說,是願意還是拒絕,連一個表態都沒有。
“喂,您好,您能不能幫幫我,真的對我很重要,我可以把您打賞的錢全額退還給您。”
秦漫漫帶着哭腔,電話裡的人終於開口了。
“拒絕。”
簡簡單單兩個字,猶如一把匕首直接刺穿秦漫漫的心。
她身體晃了一下。
“你是那邊派來的人嗎?他們給你多少錢,我給雙倍!你就幫我澄清一下!這本來就是沒有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願意出雙倍澄清這件事情,這不僅是對自己的交代,還是對讀者的交代。
現在有多少讀者等着《星河2》更新,沒想到卻直接下架,她身爲一個作者要對讀者負責任。
“雙倍……”
電話那邊的人果然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拒絕了。
“拒絕。”
秦漫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渾身發抖,她徹底憤怒了,嘶聲力竭地衝着手機吶喊。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一個作者的前途!澄清一下就這麼難嗎?”
她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一陣風吹過來,頭髮絲肆意飛揚。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一個作者的前途?會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名聲?
寧遠歸剛剛從樓梯上上來,看到秦漫漫跪坐在地上,邁開大步走過去。
手機早就摔在了地上,秦漫漫還在衝着電話憤怒地叫喊。
“你拿着那錢良心不會痛嗎?要去給自己買墳地嗎?啊?”
寧遠歸從秦漫漫的身後抱起了她,看到她兩隻眼睛腫得像小燈泡一樣,心裡泛起一絲心疼。
寧遠歸一句話都沒說把秦漫漫抱到了沙發上,給她掏出了那顆胡桃。
他知道秦漫漫現在想哭,但是在他面前需要一個藉口。
她裝作自己不是秦書,沒有被人拋棄,他裝作自己不知道她就是秦書,給她一個藉口。
秦漫漫眼淚“譁”一下從眼眶裡涌了出來,她現在需要大哭一場。
“你能把你的肩膀借給我嗎?”
秦漫漫揪住寧遠歸的袖口,淚眼朦朧地看着他,傷心與委屈交織在一起的眼睛裡不見往日的靈動。
他該不該借給她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