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玉石顯然也查覺到張重玄的目光,放眼瞧張重玄望來,眼上先是露出了一絲疑色,緊接着就是釋然之色,顯然猜到了張重玄就是李穆然。(小說~網看小說)
歐陽景放下張重玄的手,道:“穆然,還不快見過各位師叔。”
張重玄當下一一向衆人行禮,衆人的長相併無多大變化,兼且各自都有自己與別人的不同之處,張重玄還是能一一記起衆人的稱呼,待他來到那譚玉石邊上的女子面前時,因李穆然腦海裡並無此女的印象,也不知此女是什麼人,當下朝歐陽景看了看。
歐陽景看出張重玄的尷尬,笑道:“這是在你師妹胡娜。”胡娜是譚玉石的遠方侄女,因譚玉石有一次探親,見胡娜根基上佳,而且聰明伶俐,於是便把她帶回來做徒弟了。
張重玄當下向胡娜行禮道:“胡師妹好。”按理說,李穆然是崑崙掌門繼承人,本不應該向衆人行此大禮的,奈何他並沒有趕在崑崙掌門飛昇之前回來,在崑崙派中來說,他就是一個名份,並不一定就能受到衆人的認可,而且照李穆然的記憶來看,崑崙還是有幾人對他不瞞的,第一當然是希望自己兒子傅明航當崑崙掌門的傅守義,第二則是譚玉石。
李穆然和譚玉石之間是有怨恨的,這話還得從李穆然被帶進崑崙開始說起,李穆然那時年僅四歲左右,當時他被崑崙掌門帶到崑崙後。因爲崑崙掌門要處事派內的事,所以讓李穆然一人在崑崙玩。
李穆然那時少兒心性,自然是四處亂竄,他是由崑崙掌門帶回來地,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他是下一任崑崙掌門的繼承人,自然沒有人對他說什麼,事情壞就壞在這。李穆然後面不知怎麼的,居然到了譚玉石的府中。
譚玉石是除了崑崙掌門實力最深的一個。又是崑崙的執事,專管崑崙的法紀,而譚玉石這人脾性極爲乖戾,什麼人地面子都不賣,如果有人得罪了他,那就是自己找死路,所以極少有人會接近譚玉石。久而久之,譚玉石的房子也成了禁地,只要沒得到譚玉石地允許,任何人都是不準進去的。
李穆然不但進去了,還做了一件令譚玉石差點就把他殺死的事,就是李穆然把譚玉石所用九鼎仙爐煉製的丹藥給打翻了,要知道九鼎仙爐裡面光是譚玉石費盡心力所找的千年精物就不下幾種,更不提那數種名貴珍惜的藥草。只需再一天,就能煉成對譚玉石功力大補和延長壽命的丹藥,結果卻被李穆然打翻了,碰巧回來地譚玉石當場就要對李穆然下殺手,只是當他把李穆然折騰的只剩一口氣時,崑崙掌門適時出現。才制止了他,不過藥畢竟沒了,別說李穆然賠不出,就是崑崙掌門也賠不出,此事最後不了了之,只是,譚玉石以後看李穆然就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了。
張重玄現在頂替李穆然回崑崙,自然得扛起這個爛攤子,所以他一上來,就表現得極其乖巧。不想讓譚玉石抓住手腳。
胡娜也不起坐。嗯了一聲,繼續和邊上的譚玉石交談。
張重玄看了胡娜一眼。暗道此女好生自大,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崑崙的掌門繼承人,她居然也不起身還禮,要不是還有戲要演,張重玄早就把讓她跪着給他行禮了。
十長老中,算歐陽景最好說話,也算歐陽景最和氣,其它幾個長老,基本上是不搭理張重玄的,張重玄也只好尷尬的在歐陽景一拉下入座。
這裡面的情況張重玄還是知道的,傅守義爲了這個掌門之位,那可是處心積慮,早早就紮下了根,當中有四個長老都是和傅守義站在一條線上地,另四個長老則是以譚玉石唯首,而剩下的二個長老則是歐陽景和彭開旺,歐陽景是和和氣氣,不可能針對他張重玄彭長旺則因多年前修煉,而導致自己下身癱瘓,在嘗試過數萬種辦法無效後,於是居隱山中,開始學起了星象學。
張重玄身形剛坐定,其中一個長老就叫了起來:“怪了,傅長老不是去接你了嗎?怎麼你回來了,他反而不見了?”那說話之人叫劉四新,是被傅守義拉籠的長老之一。這劉四新在十二長老裡面也算個人物,實力至少排在前五。
聽到劉四新的話,張重玄知道要來了,連忙站起了身道:“各位長老,本來此事我打算大宴過後再告知大家,不過既然劉師叔提了,我也不好再瞞下去了。”
衆人聽到張重玄語帶悲切的話,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擡起頭來看張重玄,不知道張重玄要說些什麼。
張重玄一臉黯然,眼光凝視遠方,裝作回憶之狀,道:“那天,傅師叔和明航兄來禁地接我,可我離先天之境還差上一個火候,於是傅師叔自然用他地白蓮菩提坐幫我,那時候我原本還有三月之期才能大成,在傅師叔的幫助下,只需要一個月就行,恰能及時趕在師傅飛昇前回崑崙。”
劉四新道:“這個大家都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要傅長老去接你回崑崙了。”
張重玄嘆了一口氣道:“事情如果是這樣發展下去倒是沒什麼,可是在我離大成之境還有一天時,禁地中卻突然來了外人。”張重玄說着,眼底露出一絲憤慨之色,拿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道:“我們崑崙穩居三大派之首,並非是藉機打壓別人得來的,而是靠自己的實力提升得來的,可是千算萬算,崆峒的人會在此時向我和傅師叔以及明航兄下手。”
聽到這,衆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情。如果真是這樣,崆峒那是公然挑戰崑崙了。
“穆然,你說的可是真地,這種事情開不了玩笑。”坐在末首的一人此時開口道,他是崑崙十二長老中地郭享兆,郭享兆雖然實則上以譚玉石爲首地,不過他爲人現來是詳和。待人處事都是極爲的和藹,算是崑崙最有人緣也最受人尊敬地長老。
張重玄眼底生輝。道:“此事穆然親身經歷,自然是當真的。那天離我大成之境就差那麼幾個時辰,傅師叔正用真元催動着白蓮菩提,當時我地天玄蠶絲繭也脫落了一半,卻聽到傅師叔一聲驚呼‘崆峒三祖’,緊接着就是在我頭頂上的白蓮菩提落在了地上,而傅師叔整個身影也被震了開去。軟軟倒在了地上。”
張重玄說到這停了停,又道:“那時我也一時不知情況,站在一旁地明航兄當時就飛到傅師叔面前,扶起了傅師叔叫道:“爹,你怎麼了。””張重玄說到最後一句話,用情至極,說的極爲逼真,令一旁的衆人都似乎看到當時傅明航的悲傷之景。不禁爲之黯然神傷。
“接下來怎麼樣了?”一旁的唐文彪連忙問道,他是和傅守義交好的一系,此人一身修爲雖不高,但性格急躁,好勇好鬥,論剽悍則是他當之無愧的第一了。
張重玄臉色悲切。道:“當我驚魂未定時,空中飛下三個身影,那三人冷冷看着我,其中一個道:“此人想來就是崑崙派地繼承人了。”他話一說完,我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機罩住了我,那個時候我離大成之境只差一步,也是我脫落天玄蠶絲繭的關鍵時刻,自然是沒有任何能力,如果對方突然發難,我是隻有死這一途。正當我擔心的時候。異變卻又突然生起。原本掉在地上的白蓮菩提坐發出一道光茫護在了我的身前,只見不知何時。傅師叔已然手捂着胸口站在了上面,他對着那三人中站在最前的一人道:“莫懷,你也算是崆峒派的第一人了,卻爲何如此卑鄙,居然利用崆峒印施手偷襲。我當時聽到傅師叔如此說,於是順勢望去,卻見當前一人手中果然有一個印,那印只是巴掌大小,土裼色,印上刻着五方天帝形貌,並有金龍盤繞其上,想來就是傅師叔所說地崆峒印了。”
一旁靜聽的譚玉石此時也開口了,道:“不錯,崆峒印確實如你所說那樣,當年我曾有幸和他見過一面,鬥上過幾百招。”
衆人聽到譚玉石的話,自然更想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旁的唐文彪催道:“快說,別賣關子了。”
張重玄看了衆人一眼,眼底露出了一絲令人查覺不到的笑容,又道:“那人聽到傅師叔所說,狂然而笑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我崆峒派和蜀山派最近頗頗出事,蜀山派說我崆峒派玉虛師侄半路截殺了他們蜀山下山查訪的聖女和二長老,並殺了他們蜀山二名長老,可我們崆峒根本沒幹過這回事,就連我那被蜀山聖女稱爲事主地玉虛師侄都不見,這裡面有什麼貓膩我想你們不可能不清楚吧。””
張重玄說到這,場上衆人臉色都一變,譚玉石更是勃然動怒,道:“難道他崆峒和蜀山出事,還認爲是我崑崙挑撥的不成嗎?”
郭享兆道:“譚老,別動氣,先聽穆然把話說完。”說着眼光放到張重玄身上,道:“你繼續說。”
張重玄點了點頭,道:“當時傅師叔聽到這,極爲動氣,他道:“我崑崙、蜀山、崆峒三大派仍是一直和睦相處,我崑崙就算勢大,亦絕不會如此”當時傅師叔說着頓了頓道:“不過也有一種可能,你崆峒派想滅掉蜀山和我崑崙,故意偷襲蜀山,然後又向我崑崙張開魔爪。”那莫懷聽了傅師叔的話,又笑了起來,道:“不管如何,今天你們三人是不可能活着離開”。他說着就朝邊上的二人道:“善德,明生,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
郭享兆是穩重之人,知道此事幹系重大,怕衆人聽後上火,使得事情越處理越亂,連忙又催促張重玄道:“穆然,繼續說。”
張重玄潤了潤喉嚨。道:“那莫懷三人修行極爲高深,兼且傅師叔又被他們偷襲受傷,所以一番攻擊下來,傅師叔和明航兄結果雙雙重傷倒地,而我則因爲功法參到一半,暫時沒有什麼能力,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交手。這個時候,傅師叔卻站了起來。他朝我道:“穆然,你一人回去,此事一定要替我們討個公道。”我當時聽到傅師叔的話不解,卻見傅師叔地白蓮菩提坐飛到了我的身邊,我只覺自己眼前光茫一亮,什麼也看不見了,然後昏了過去。當我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一條溪邊,我看了看自己,卻已然大成,雖然並不完美,我當時就回想那些事,後面也只能想到傅師叔是犧牲了自己把我破空傳了出來,當時我擔心傅師叔和明航兄的安危。於是找回了禁地,卻發現禁地之地一片狼籍,禁地已然被毀,而傅師叔和明航兄更是不見蹤影,當時我四下打聽消息,才知道蜀山派和崆峒派現在勢如水火。據說蜀山聖女和蜀山二長老下山時,曾遭到崆峒襲擊,蜀山二長老戰死,而蜀山聖女逃回了蜀山,於是二派就有了苗頭,不過二派也達成了協議,要調查此事,可是那事發生不久後,崆峒派卻說蜀山用破天柱水淹崆峒,並救走崆峒抓到一個有關能套出玉虛道長下落的人。而且崆峒三祖還說親眼見到一身穿蜀山道服的弟子。並拾到了蜀山地信物,於是二派徹底翻臉。只是奇怪地是,我卻並沒有聽到有關我崑崙地消息,我在想崆峒三祖來禁地殺我們,是爲地什麼,一路上也不敢飛行,喬裝打扮買了輛馬車一路回來。”
極爲自負地譚玉石冷哼一聲道:“就算給崆峒三祖一千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我們崑崙,畢竟你師傅飛昇在即,他們惹不起。”說到這,譚玉石怨恨的看了張重玄一眼,張重玄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如果當初李穆然不打翻譚玉石的九鼎仙爐練制的丹藥,此時此刻,說不定譚玉石也飛昇了。
張重玄這一翻話說下來,酒桌上的菜已經涼了,衆長老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郭享兆站了起來,道:“現在是多事之秋,可掌門又已飛昇,當今之計,唯有讓穆然繼承掌門之位才行,這樣以便到時不至於出現軍中無將的場面。”
“不行!”譚玉石很果斷的站了起來,他道:“掌門既然飛昇,這個掌門之位就由我們來挑選,不能隨便把掌門之位傳給我們不瞭解地人。”
歐陽景此時開口道:“譚長老,這話說的就有點地了,我們崑崙派掌門繼承人一向都是由掌門認定然後傳位的,穆然是掌門選定的繼承人,如今他繼承掌門之位,那自然是很正常的事。”
譚玉石冷笑一聲,道:“沒錯,他的確是掌門認定的繼承人,可是掌門現在飛昇了,而李穆然現在也不是掌門,這個掌門如果他想要繼承,自然是要我們衆長老心服,所以繼承掌門之位之事暫時延後,何況掌門之外我有更好的人選。”譚玉石說着把他邊上地胡娜推了出來,道:“娜兒論能力論修爲絕對不會比李穆然差。“
四周的長老基本上除了歐陽景外,是沒有人站在張重玄這邊的,就算是提出讓張重玄繼承掌門之位的郭享兆也是在譚玉石開口後,默不作聲了,使得張重玄處於一種極爲尷尬的場面,不過張重玄知道如果現在想要操之過極登上掌門之位也是虛有其名,反而會使得自己處處受制,他道:“這樣好了,掌門之位就按譚師叔說的做,暫時延後,既然譚長老對胡師妹這麼有信心,那我李穆然就放下狠話,我和胡師妹到時比比,誰要是更有能力,誰就當掌門,怎麼樣!”張重玄說這話時,故意不叫譚玉石爲譚師叔而叫譚長老,就是讓對方知道自己也已經動氣了。
譚玉石聽到張重玄地話,當然求之不得,爽快道:“好,就照你說的做。”
張重玄聽到譚玉石的答案,道:“好,既然譚師叔開口了,我想諸位師叔不會反對吧。”張重玄說着朝衆人望去,場上的各個長老都沒有答話。張重玄又道:“我李穆然受師傅教誨,以光大我崑崙爲本,今天此事,我李穆然也無怨言,今天是師傅飛昇地喜慶之日,爲了不打擾大家的雅興,我想出去走走。”說着張重玄身形一使。整個人飛了出去。
“穆然!”伸出手欲喝止張重玄的歐陽景停了下來,看着衆人。露出了深思之色,一時之間衆人坐在場上,誰也不願多說話。
張重玄一路飛了出來,在崑崙亂逛,他之所以這樣做,是爲了讓這個爛攤子給衆長老去想,不管怎麼說。現在傅守義和傅明航是已經擺明了死了,而支持傅守義的四個長老也只是不好表態,現在自己答應譚玉石的提議,讓胡娜橫插一腳,任誰也知道作爲崑崙正宗繼承人的他是被打壓地,這在他們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會造成心理壓力,對於他張重玄以後開展活動就有利地多了。
張重玄逛着,來到了一片竹林中。竹林中的竹樹棵棵都達四、五丈高,綠綠蔥蔥,在風中,竹枝不停地搖擺着。不過張重玄的眼光卻放到了竹林深處的一間茅屋上,在那間茅屋前邊的一塊石頭上,一個人正坐在那。他的腿上擺放着一個綠色晶瑩剔透的琴,悅耳的琴聲從正他那不停在琴絃上撥動地手指間發出,吸引着四周的鳥兒停留在邊上。
張重玄緩緩向前走着,他知道,此人正是十二長老中的彭開旺,一個以智聞名崑崙的長老。
倏得,箏的一聲傳出,彭開旺手中的琴絃居然斷了一根,琴聲嘎然而止,本是飄蕩在上空的鳥兒也紛紛離去。竹林瞬間瀰漫出了一股肅穆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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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開旺搖了搖頭。沉重道:“該來的始終會來。”
張重玄看着彭開旺,彭開旺沒有擡頭。可是他仍然看出垂着頭地彭開旺一臉嘆息,不知是在爲琴嘆息,又或是在爲其它的什麼嘆息。
張重玄走到了邊上,淡淡道:“彭師叔,琴聲似春風流轉千里,令人心曠生怡,奈何卻只有悠揚,並無鏗鏘,琴絃斷之,仍是深知自己未被善用,亦有何可惜。”
彭開旺擡起了頭,露出了那張滿是滄桑的臉,風吹舞着他額前的頭髮,露出了那一雙睿智的雙眼,他看着張重玄,正色道:“我是在爲崑崙嘆息!”
張重玄心神一動,哦了一聲,並沒有回話,眼神反而轉到了一旁的地一棵碧竹上,道:“彭師叔可有興趣聽我一曲。”
彭開旺順着張重玄的眼光望去,道:“如果你有此雅興,未嘗不可。”
彭開旺剛說完,張重玄伸手一甩,從他衣袖中飛出一道絲線,正是天玄蠶絲,張重玄當時知道,天玄蠶絲繭實則上是李穆然最有利的武器,自然此次上崑崙是帶來的。天玄蠶絲絲線一出,張重玄所看中的那根竹子就迎聲而倒,只是才傾斜一半,天玄蠶絲繭就繞住了竹子,吱吱聲一出,立時一截竹子就被截了出來,張重玄操縱着手上的天玄蠶絲,立時一個精瑩的綠竹笛就出現在了張重玄手中。
張重玄伸手一轉綠竹笛,放在背後的左手抽了出來,擺開了吹笛的架勢。一旁的彭開旺也是極爲好奇,豎耳直聽,想看看張重玄能吹出什麼名堂。
只聽笛聲一響,彭開旺似乎聽到了海浪地聲音,那潮起潮落地景色開始出現在彭開旺的面前,不知不覺,彭開旺猶如站在了大海地岸邊,迎着那日落時大海美麗的景色,清新的海風吹動着他的衣袍,飄舞着他的頭髮,倏得,浪聲一響,一道滔天巨*出現在彭開旺面前,那巨*是如此的壯觀,讓彭開旺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浪在空中彌散,灑下了無數的水花,水花下落之美,或飛或跳或落,各種姿色出現在彭開旺面前,這個時候,他只覺自己似乎御着法器負手向天空中的那道斜陽飛去,道不盡的灑脫飄逸,“好曲。”彭開旺不由地拍了拍邊上的石頭,迎合着張重玄的節奏,一臉興奮道。
笛聲此時突然停止,張重玄已然把放在他嘴脣邊上的竹笛取了下來。
彭開旺一臉疑惑道:“爲什麼不吹了?”
張重玄伸手把竹笛一扔,道:“再吹下去。此竹笛一定會爆破,如果那樣做的話,反而影響之前地感覺,於其這樣,不如現在捨棄的好,至少還能有餘味迴盪在耳內。”
彭開旺欣然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一曲可有名稱?”
“滄海碧波曲!”張重玄回道。
“滄海碧波曲。”彭開旺輕輕念道,沉思了起來。半晌才道:“此曲名爲滄海碧波曲,只是適才所聽之時,卻並無碧波,只有滔浪,倒真是讓人遺憾啊。”
張重玄搖了搖頭,道:“此曲並未吹完,剛纔就是由滔浪變爲碧波的轉折點。”
彭開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道:“確實確實,如果能由滔浪逆轉變成碧波,那對於演奏來說是一種極爲難的轉點。”
張重玄坐在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看着彭開旺邊前的幾罈子酒,道:“那幾壇酒是歐師叔和你打賭輸了地賭資吧。“
彭開旺哈哈一笑,伸手拿起一罈酒,掀給了張重玄,道:“不錯。此壇酒贏來還是靠你,所以該你也有份。”
張重玄揭開酒罈的封紙,一口飲了起來。
邊上地彭開旺看着張重玄,道:“不知你此行前來是何目的?”
張重玄露出了一絲惑色,愣道:“彭師叔說的是什麼?”
彭開旺淡淡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曾夜觀天象,發象傅守義和李穆然的所對應的啓明星隕落,想來他二人已然逝去,而傅明航的星星卻極爲古怪,先是大亮,後是大暗,最後只剩一許餘光,卻並未隕落,顯然意識尚存,不過之後整個星星化爲粉碎。是我接觸星象後第一次所見。”
張重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對於彭開旺的星象觀測能力,張重玄自然知道。早在李穆然進崑崙時,彭開旺就道出李穆然大成之日勢必會遭一亡劫而亡,其實也確實如此,不過李穆然卻被他張重玄冒名頂替了。
“你笑是代表着我沒說錯!”彭開旺肯定道。
張重玄搖了搖頭,道:“彭師叔,我笑,是在飢笑你,我們修真者,講究地是順應而爲,可是你有知道沒,如果那人並沒有順天而爲,你能觀察到他的星象嗎?”
彭開旺很肯道:“能,如果這樣,那麼此人的星象會旋轉一百八十度,進而整個星相相反。”
張重玄笑了起來,道:“未必,星象之說只是一個幌子,其實天威難測,人變不是更難測嗎?”
彭開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張重玄站了起來,道:“彭師叔,此行我回崑崙,師傅已然飛昇,而譚師叔卻要捧胡娜師妹爲掌門,不知你會支持誰?”
彭開旺搖了搖頭,道:“我雖貴爲長老,不過派內的事,我早已不再插手,你和她誰是崑崙掌門,亦和我無干,不過我還是想說一聲,算是我求你,不要把老歐拖下水。”
張重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知道彭開旺所說的老歐實則上是指歐陽景,沉默了許久,張重玄起身道:“你既然能觀看星象測事,那麼你好好測算一下吧。”
張重玄從竹林中出來後,邁步朝一偏僻的房中走去,四周不時有喝得醉熏熏的崑崙弟子經過,張重玄也不搭話,徑直走到了那房屋前。
這間房屋處在衆房地最靠山峰處,是小時候李穆然所居之地,張重玄今日回崑崙,氣氛本來就對他不利,沒人安排他睡房,他只能自己安排自己,不過他來這個年小的李穆然所睡之地,是爲了一件東西,一件能讓他在崑崙有一番作爲的東西。
進入房屋內,張重玄觀看了四周,令他欣慰的是,四周的擺設並沒有變,依然是空曠曠的一間小房,依然是在靠角處有一個鋪在地上地牀被。
張重玄走到牀被前把牀被一抽,立時漫天的灰塵飄揚在空中,張重玄拂袖一揮,憑自產生一股罡風,罡風把灰塵吹開。張重玄眼神凝視在靠角處,這間房並沒有鋪石張,是以地面爲底的,所以在張重玄的視線所及之處,一片凹凹凸凸的黝黑地面,張重玄手上一動氣,一股渾厚的真元從體內發出,在手指前凝結成一把手刀。
張重玄蹲了下來,開始用手刀挖着地面,挖了片刻,手刀卡住了,張重玄伸手進裡一掏,立時掏出了一個玄青色的令牌,令牌有手掌那麼長,寬及手掌寬度的一半,令牌雖被埋在地底下,身上卻並沒有一絲髒,在令牌上面則寫着崑崙二字,那二字是硃砂色的,此令牌正是崑崙的崑崙符,當初崑崙掌門傳給李穆然地,沒有人會想道,當崑崙掌門第一天見到李穆然時,就把崑崙符傳給了李穆然,在崑崙,見符如見掌門,而現在崑崙符在張重玄手上,自然而然,張重玄雖然沒有任何靠山和支持者,卻已然有了足夠雄厚爭霸掌門地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