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的風凌宇沒有爲之所動,他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生死塔,好像下一秒鐘冷上弦就會衝出來一樣。
他希望,冷上弦出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白澤知道風凌宇聽到了消息,便不再出聲。感覺得到主子現在的心情異常的煩躁焦灼,彷彿只需要一個衝動的允許,他就會頭也不回的廝殺進生死塔。
這個時候,萬一打擾到了主子,那可真是到了人間地獄了。
太陽已經漸漸落山,風凌宇已經做好了隨時闖塔的準備,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握着拳,發出咯吱的骨節聲響。
天,已經暗下來,半點殘陽都不曾留下,風凌宇徹底急了,那雙犀利的眼眸佈滿了紅血絲,擡腳剛要衝進生死塔內,卻發現,生死塔上忽然燃起一道聖光,射過雲層直上雲霄。
聖光之中,正籠罩着一抹紅色張揚的身影,居高臨下的望着下方依舊在等待着她的衆人,如同君臨天下。
聖光一點一點的消散,她隨着朱雀緩緩的飛了下來,風凌宇凌空而行,踩着空氣快速的飛到冷上弦的面前。
林子夕按捺住了想要向前的衝動,牙齒緊緊的咬着,轉身,只留下一個失落的背影,卻又掛着妖嬈安慰的笑容。
七日不見,卻如同七年那樣的長遠。
他一把將冷上弦從朱雀的背上抱了下來,結結實實的又一個熊抱,就好像要將她攔腰抱斷了一樣。
“風,我好想你。”
冷上弦嬌俏的小臉埋在風凌宇的懷中,蹭了蹭,這樣舒適,這樣溫暖,安心。她很少會這般直接的表達着自己的情誼,如今一說,風凌宇也是一陣受寵若驚。
“娘子,以後不準冒險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看着你受傷而不能出手是有多無助。”風凌宇眉宇間帶着痛苦與心疼,低沉的說道。
冷上弦仰頭,剛要說些什麼卻忽然被風凌宇含住了脣,就在半空上,伴隨着不曾消散的聖光,二人凌空而立,相擁相吻。
“老大的男人居然超越了靈王階段!”胡盧震驚了,沒想到風太子果然如此強大!
只有超越了靈王的人,才能夠自由的在半空之中行走!
其他的人都滿心的在欣賞着神仙眷侶的畫面,根本就沒有顧慮到哪一點,如今經過胡盧這麼一提,才紛紛醒悟。
“喂!風小子,你倒是讓我也看看我的乖徒兒啊!不能你一個人霸佔啊!”北堂影在下邊急的直跳腳,這兩個年輕人真是,怎麼還親個沒完了呢。
冷上弦聽到了師傅的話,狡黠的一笑,剛想要下去安慰安慰他老人家,風凌宇抱着她的手臂卻猛地用力,邪魅的睜眼,又加深了這個吻。
“哎呦!有了男人忘了師傅嘍!”
“隊長出來了,咱們就回去吧,反正有風凌宇在,是不會讓我們和隊長說話的。”武班的人打着趣一個個都散去,只有千冥還留在原地。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跟隨着這麼多人一起等待着冷上弦,偏偏心裡就是有一道聲音,時時刻刻的提醒着他,想要知道她的安危。
見到冷上弦平安無恙的走出來,他心裡竟然輕鬆了許多。
“嗯,她還在,風凌宇的軟肋就還在,這樣我可就安心多了。”千冥說了一個自己都有一些不相信的藉口,便離開了。
“哼,真是的,我這個徒弟可真是的,唉,唉!”北堂影還站在下面雙手負於身後,來回走動着,不停地嘮嘮叨叨。
“師傅。”冷上弦在旁邊看了半天了,也喊了半天,這小老頭就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似的,愣是沒有發現她,嘮叨也會投入進去,這還真是頭一次見。
北堂影被嚇了一跳,擡起頭來,就看到了冷上弦和風凌宇並排的站着,又嘟囔了兩聲才恢復原本的樣子。
“你們這羣年輕人,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居然……哎呦。”
北堂影捂住了眼睛,還從沒見過這麼有傷風氣的事情,卻被自己徒弟給沾上了。
“師傅。”冷上弦看了一眼已經因爲冷上弦叫北堂影師傅而愣在那裡的張天河,眼神示意北堂影。
“哎呀罷了罷了,我的乖徒兒啊,你可擔心死我了,現在你贏了,張天河,你徒弟死了,你就自己走吧。”
北堂影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朝着張天河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似的。
張天河也看出來了,校長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今找到了機會迫不及待的趕他走。
“不行,校長,冷上弦害死了我的徒弟,我說什麼也要討個公道回來,不能讓我的乖徒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張天河滿臉都是悲憤的樣子,寫滿了他有多麼的傷心,而冷上弦卻看到了他傷心背後所隱藏着的心疼,卻不是心疼人。
那麼,明擺着張天河是在心疼他的神獸蒼鷹了,神獸如此難得,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隻還被冷上弦給弄死了,能不心疼麼。
北堂影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哼,公道?你把你的神獸給了楚湘雲你別以爲老子不知道!還管我要公道,呸!”
“校長,冷上弦也有神獸,他們也算勢均力敵了!”張天河眼神之中帶着幾分慌亂,連忙的解釋道。
“張天河,你的乖徒兒殺我之前,你還不知道我有神獸的事情吧,若不是我有神獸,早就葬身在岩漿裡面一點骨頭渣都留不下了。”
冷上弦說的很是輕鬆,明明是千鈞一髮的時刻,硬是被她輕描淡寫的就給說出來了,風凌宇一想起那一刻,渾身的殺氣便收不住了。
他滿臉陰沉,鳳眼冷厲,剛毅的俊顏彷彿被冰霜籠罩住,散發出令人渾身打顫的滲人的冷意,張天河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聽說,張天河是風凌國的人。”風凌宇面無表情的看着張天河,不知不覺將殺氣完全收斂,好像剛纔撲面而來的殺氣都是幻覺一樣,冷漠的聲音令人光是聽着,便覺得倦意全無,不由自主的繃緊了神經。
“是啊,那又如何?”張天河被問得不明所以,我是風凌國的人和現在討論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呵呵,如何?”風凌宇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張天河,一縷冷芒自眸中一閃而過:“你是風凌國的,就好辦了。”
話音剛落,不留給張天河半點思考的時間,風凌宇擡手出其不意就是一刀,張天河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便被攔腰劈斷,濃重的血腥味道頓時蔓延了整個禁地。
“傷我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風凌宇右手握着偃月刀,下手極其迅速,刀身並未沾染上半點血絲,依舊透着冰冷寒意的銀光。
“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北堂影踢了一腳張天河的屍體,隨手一揮,屍體便進入了生死塔第二層被巨獸囫圇吞下去了。
然後,小手往身後一背,晃晃悠悠的走了,輕快地步伐可以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爽。
“風凌宇,你以權謀私。”
冷上弦滿臉揶揄的笑意,完全沒有料到風凌宇就把張天河直接給砍死,不過他剛纔手握偃月刀的樣子實在是帥!
以前冷上弦對於犯花癡的事情是很不屑的,只是雲淡風輕的看着邪鳳犯花癡,卻沒想到如今身邊有了這麼一個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她也會整日都在花癡中度過。
“爲了娘子,我什麼都能做得出來。”風凌宇一臉冷厲頓時收回,朝着冷上弦擠眉弄眼,又將她抱進了懷裡。
“我要出去幾天,二叔那邊有有動靜了,等我,我會很快就回來的。”風凌宇深吸了一口氣,鼻間縈繞着屬於冷上弦的體香,心裡愈發的不捨。
“我送你。”冷上弦淺笑着拉起風凌宇的手,身後的靜秋也緊緊的跟隨着,與前方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生怕耽誤了二人之間的氛圍。
天空之海,一道結界越過海面,緩緩的消散,二人從圓臺之上走了下來,風凌宇多想說一句我不走了。
可是身爲歃血閣的主人,還不得不走,已經耽誤了一天的時間了,現在必須要儘快的趕回去才行。
“你要小心,還有,早點回來。”
回來。
終於有一個人願意等待着他回來,那個願意等待的人也同樣是他深愛的那個人,這是兩情相悅的美好。
白澤帶着風凌宇飛遠了,冷上弦就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風凌宇走的方向,一直到影子消散了都沒有移開視線。
這時,冷上弦眼角一挑,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風凌宇折回來的身影,越來越近,那一抹高大偉岸的影子傲然霸氣,端坐在白澤的身上,正一臉寵溺的望着她。
靠近了,風凌宇迅捷的跳下來,毫無徵兆的把住冷上弦的頭,在脣上深深地一吻,這才重新安安心心的飛走。
“走了還不忘了耍一把流氓。”
冷上弦甜蜜的摸了摸嘴脣,上面還有他留下的溫度,熟悉安心的氣息,就像他還在身邊一樣。
天空之海的海邊,有許許多多矗立在沿岸的巨大的石頭,冷上弦就坐在石頭上,眺望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時而波濤洶涌,時而平靜無波。
海風帶着陣陣魚香傳來,別有一番清爽的氣息,她張開雙臂,愜意的閉上雙眼,任由海風吹亂她的髮絲。
從來到這裡,還從未有過如此放鬆的時刻,今日,就當做給自己放了一個假吧。她光着腳,踏進了淺水區域,體驗着前世今生從未體驗過的輕鬆愜意的時光。
“這個人,就是冷、上、弦!”巨石後方,一男子一身棕色的袍子,正屏氣凝神的蹲在石頭後面,透過石頭縫隙看着在海水裡面嬉戲的身影。
“殺我親人,滅我馴獸公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長孫修遠惡狠狠地開口,仇恨暴漲,他還從未如此憤怒過。
“誰!”冷上弦鳳眼一眯,凌厲的回頭,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水面,一串攻擊力極強的海水便朝着長孫修遠所在的位置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