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後輩……知道些什麼？”
“隱約猜出來了……這大殿並不是前輩所建造的傳承之地吧，這所大殿……原來是由黑暗、光明元素供能的一處牢籠，而歐陽家族一直以來聞名於世的都是金、風元素，至於有黑暗、光明元素的人……晚輩恰好知道一位。”
“他……他還好麼？”
歐陽信鷗忽然緊張起來，顫抖問道。
“南月叔叔……很好。”
衛天沉默了片刻，還是扯謊說沈南月身體很健康，畢竟上次見到沈南月的時候他的確還活蹦亂跳的。
“呼……南月那孩子沒事……那就好。”
強提一口氣的歐陽信鷗放鬆下來，長嘆一聲。
“現在可以將當年的事，說給晚輩聽聽了吧？”
“呵呵……當然可以。”
歐陽信鷗一笑，而後回憶了一下當年往事， 笑容緩緩收斂，他開口說道：
“如你所言，擁有黑暗、光明元素的沈家當年強盛之極，那大約是萬年之前了……”
“沈家人以行俠仗義作爲族訓，族人雖然強大但行事低調，行走江湖從不留名，那時世人只聞沈家事，而不聞沈家名，這可能也是萬年之後無人記住宗家的原因吧……真是悲哀啊。”
“一個強大家族的隕落，從來都不是因爲外因，而是因爲內亂，沈家人恪守爲善之道，對族人要求極高，但怎麼能苛求人人都是聖人君子呢……最終沈家在一羣野心族人的叛亂中四分五裂，我歐陽家族當年作爲附屬於沈族的外家，保護了宗家嫡傳血脈出逃，一萬年來滿大陸的逃竄，最終選擇隱居在了雙月湖畔。”
“沈家當年曾在雙月湖地底下修建牢獄，其內關押着窮兇極惡的沈家叛徒，我隨宗家來此地，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沈家祖地所在處。”
“大約是二三十年之前……宗家家主夫婦，也就是南月的爹孃前往玄州，欲尋沈家祖地振興家族……你應該清楚，南月的天賦極好，若是有家族資源做支撐，足可一人使沈家重新崛起。”
衛天沉默着點了點頭，沈南月有多麼變態他很清楚，莫說是有家族資源支撐了，就是沒有修煉資源支撐，人家都能二十歲晉級神尊，三十歲成爲大陸實力巔峰的五人之一。
“然而宗家夫婦走後沒多久，那鎮壓在牢獄中的兩個沈家叛徒就開始了暴動，他們其中一個竟然憑藉鎮壓他們的陣法突破到了半神，我用宗家夫婦交給我的秘器重創了他們二人，最後以身作爲陣法陣樞，重新鎮壓住了他們二人，但才十二三歲的小南月卻在那一戰中失蹤了……二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在內疚，幸好南月還活着……真是多謝你了，衛天小友。”
衛天趕緊回了一句不客氣，然後將歐陽信鷗所言和自己的記憶一一對應起來，當年沈南月突然出現在東炎學院驚豔世人，到頭來卻是因爲這個原因麼……也辛苦沈南月當年那麼小就能從此地跋涉萬里去東炎學院了，果然強者崛起不全是天賦和運氣，努力和心性也很重要。
至於那兩個沈家叛徒也真是人物，竟能反將囚禁自己的牢籠化作機遇，沉修數百年一舉突破半神。
“那兩個叛徒呢？最後果然是逃出去了麼？”
衛天回過神來問道， 現在此處並無什麼實力強大的惡徒，想是最後還是跑了。
“哎……是的，那大約是十年之前了……我藏身於金烏翎中鎮壓那兩個惡徒，等宗家夫婦回來，不過他們當年離開時說過五年必回，現在又過去十多年杳無消息，想是已是遭了不測了……”
歐陽信鷗輕嘆了一聲氣，神情多了幾分落寞。
“十年之前，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被人追殺至此，落湖誤觸了禁制，當時卻正是日月交替光明元素最弱的時候，那兩個半神蠱惑了小青年，裡應外合突破了壓制陣法……說起來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不中用啊……給宗家夫婦丟臉了。”
十年之前……正是鎮璽家族崛起的時候。
衛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緩緩直起腰來，神情凝重。
“前輩……可還記得那小青年叫什麼？”
“好像是叫……鎮璽什麼。”
歐陽信鷗撫須想了片刻，說道。
“果然是。”
衛天無力捂住了臉，只覺這天地間是真的有命運這一東西的，委實是世事太過巧合了，當年鎮璽楓說在深山老林裡遇到的神秘強者……果然就是叛出沈家的叛徒，也正是那鎮璽盟的兩位半神，黑白二老！
想當年幻夢丫頭被刺殺，沈南月一氣之下殺到鎮璽盟總部大打出手，那時打完之後回家族他神色就很不正常，想是果然發現了自己身世之謎……如此推理，當年沈南月逃出此地時還被打失憶了，以是這二十多年來都不記得自己身世。
隱藏在時間塵埃中的真相逐漸清晰，那一戰原來也讓沈家兩個叛徒覺察到了沈南月的存在，他們深深忌憚沈南月的強大……所以要和血族聯合伏擊沈南月……
衛天深吸了一口氣，這世間果然有神之手將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不說那鎮璽承盛如何整蠱作怪，只要鎮璽盟還依靠着黑白二老，血族和鎮璽盟聯合就乃是定局，無從逆轉！
“衛天小友……那兩個沈家叛徒，在炎州闖出大禍了？”
歐陽信鷗在沉思的衛天面前擺了擺手，問道。
“呵呵……也不算啥大禍，就只是將沈南月肉體打沒了而已。”
衛天扯了一個尷尬的笑，低聲嘟囔道。
“哎……真是作孽啊！”
歐陽信鷗懊惱的一拍大腿。
“呵呵，前輩莫要太過擔心了，晚輩和那沈家二老說起來也是有很多帳要算，所以這口氣，肯定要爲我岳父出的！”
衛天自信一笑，說道。
“哦！說起來我這裡還有宗家夫婦留給我的秘器，你說不定有用。”
歐陽信鷗突然想起來什麼，從腰側掏出來三張巴掌大小的符篆。
“這叫黑白咒怨符，是介於真器和神器之間的半成神器，特性是可以強行轉移兩人之間的傷勢，前提是同階纔可以。”
“還有，當年那兩人將我擊殺時，一張子符自動觸發了，在有黑暗元素的沈黑左胸留了一道不會癒合的傷疤。”
歐陽信鷗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胸，那恰好是心臟的位置，衛天眼神微凝，這個弱點……很有可能成爲衛天以後殺沈黑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