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邊的流音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心頭閃現出無數種感慨。
原來很多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只有她是被矇在鼓裡的人。
她的孃親,她的身份,還有關於這一切的一切。
難怪那時候黑衣人要讓她去死亡之地,就是爲了白及而去的,因爲他知道有些事情的走向,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
一時間心頭有種百轉千回的感覺。
原本透明的身體慢慢的開始變得真實,從落鴻衣的空間戒指裡面出來一個白色的石頭,一點一點的化開,一點的綻開,露出原本的面目。
一朵白色的蓮花,看起來極其的神聖,將流音的整個身子都包裹住,一點一點,最後流音的整個身子都被一層瑩瑩的光芒所圍繞,看起來極其的神聖,但是臉上的圖騰卻給她憑空添了一點妖嬈。
等到白光散去了流音的身形展露出來,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身上夾雜着魅惑跟聖潔兩種極端的氣質。
國師府的動靜很大,很快就驚動了東籬的其他人,明越雲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流音,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就是濃濃的遺憾。
那時候他選擇了隱瞞,以流音的性子,他們之間肯定不可能如同當初那般心無芥蒂了。
“百里流音,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赫連羽一步一步走來,步步生蓮,紅色的火焰在他的腳底一步一朵,身上原本紫色的長袍一點一點被紅色吞噬。
“火鳳,沒想到居然是你,看來聞人天一的籌碼挺大的,你居然願意把你的轉世借給他暫時使用。”
恢復真身的流音一眼就看出了赫連羽的本體。
不是誰,正是那時候的火鳳。
當年火鳳跟火凰一夜之間化爲仇敵,後來同歸於盡,只不過火鳳的修爲比火凰高,保住了那一絲的靈魂,後來聞人天一幫了他一把,替他保住了火凰的靈魂,只是那樣的火凰必須把自己的靈魂寄居在火鳳的靈魂之上,而且飽受折磨。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承諾。”
火鳳淡淡一笑,一洗紅色的長袍如同火焰一般,眼底帶着的張揚彷彿不曾將這個世間的一切放在眼底。
冷哼一聲,一揮手一滴心頭血就從流音的眉心逼出來,“落鴻衣的本命靈魂在我的體內,這滴心頭血足以作爲介質讓火凰投胎了。”
落鴻衣的體質很特殊,在龍淵大陸的歷史上市第一人。
他能夠操控混沌之力,本身的體質就具有溝通陰陽的能力,對於靈魂而言人,如果用的好可以作爲一個介質轉世。
只是當年她受傷太嚴重了,最後只能讓他完全捨棄了全身的修爲跟着她一起進入輪迴道。
“爽快。”右手收緊,火鳳勾了勾脣角,“聞人天一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現在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慢慢扯。”
說着身形一閃,火鳳就化成來了火焰消失了。
這時候就剩下之前對峙的人了。
穿着一身玄色長袍的落非情收執長劍指着百里遙,兩人剛剛從糾纏之中分開。
“蔓茴。”聞人天一看着流音,朝着她伸出右手,“回到我的身邊吧。”
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流音蹲下身子伸手將一邊的落鴻衣攙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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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天一這樣一個人當年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
這個人太聰明瞭,習慣於將一切都算計。
當年她跟落鴻衣都輪迴了,但是獨獨他沒有,他將自己的本體分成三份,一份放在天一神殿陷入了昏睡,另外一份放在太一輪之中,最後一份放在赫連羽的身上。
太一輪是神器,而且還是四大神器之首,如果一旦出來了,肯定會引起很大的震動,這樣只要他遇見就能夠讓這一部分的本體歸爲,而赫連羽這一世本來是跟她有情緣,到時候肯定是會在冥冥之中相互遇見彼此,不管怎麼樣,而他在恢復第二個本體的時候就會記起一些片段,自然可以順藤摸瓜的將三個碎片全部都收回。
只是落鴻衣攪亂了一切。
她最先遇到的是落鴻衣,而不是赫連羽,所以一開始一切就被在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聞人天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覺得一切還可能嗎?別忘了當初是誰將你的靈魂打散的。”淡淡一笑,流音身上的氣質越發的出塵。
聽到這話之後聞人天一的身子出現了片刻的僵硬,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這時候一邊的落鴻衣也恢復過來了。
伸手一帶就直接將流音扯到了自己的懷中。
溫暖的懷抱將流音的整個身子都牢牢的鑲嵌在懷中,不留任何的縫隙。
“當年的滋味不錯,難不成你想再重溫一次。”
聞人天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如果說他的執着是鄎蔓茴,那麼落鴻衣在他的眼中就是橫亙在兩人之間一道鴻溝,如果不想這個鴻溝填平那麼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兩個男人之間的不合最好的解決辦法自然就是力量。
落鴻衣低頭在流音的眉心吻了吻。
“等我。”
流音點點頭。
“我等你。”
一下子彷彿回到了千年之前。
當年也是如此。
如果在沒有本體歸爲之前兩人之間的修爲不容置疑,肯定是聞人天一佔據上風,現在兩人都本體歸位了,當年兩人的修爲就不分上下,現在時隔千年了,依舊是讓人沒有辦法做出猜測。
流音站在一邊,雙手環胸,靜靜的注視着交手的兩人,目光一直都沒有從落鴻衣的身上挪開。
百里遙一掌將落非情揮開身子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頭髮也被削掉了一塊,看起來極其的狼狽。
“落非情,當年要不是你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現在你居然還敢出現在老子的面前噁心老子,你是有多麼大的臉啊。”
落非情冷哼一聲。
“當初鄎妍本來就是追着我出天之涯的,要不是你趁着我失憶的時候趁虛而入我怎麼可能會失去她。”雙眼外凸,落非情一張妖嬈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心。
明明應該屬於他的一切,最後卻被另外一個人偷走了,而且還是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當初要不是你取了東籬的公主,後來鄎妍怎麼可能徹底放棄你呢?一開始就是你主動放棄的,鄎妍那麼驕傲,怎麼可能會要一個已經背叛了她的人呢?一開始就是你自己選擇了出局,後來要不是你將天之涯的人引過來,鄎妍怎麼會這樣呢?”越往後百里遙越發的激動,眼底都染上了紅色的血絲。
“閉嘴。”
喘着粗氣,落非情瞪着百里遙。
“不管如何,今日我一定要救鄎妍出來。”
大吼一身,落非情的身形突然間拔地而起,力量以他爲中心朝着四周擴散,天空中烏雲迅速的聚攏過來,黑壓壓的,讓人有種沒有辦法喘息的感覺。
流言只覺得心裡有點不好的感覺,還沒有反應過來,黑色的天幕就被撕開了,出現了一道金光,在金光之中是一片濃郁的黑色,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穿着紅色嫁衣的女子被困在其中,壓制着翻滾的黑色。
流音的目力極好,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時她的孃親,應該說這輩子的孃親。
鄎氏一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生來可以鎮壓一切邪惡的力量,那股力量就是由他娘鎮壓着。
當年聞人天一用力量將她的靈魂重新聚集起來的時候引發了一個極其的血案,天地間衝刺來了濃郁的黑暗,這個應該就是那時候引起的,這麼多年來天之涯的避世恐怕就是爲了鎮壓這個,只是後來她出生之後這股力量徹底的壓制不了了,需要一個人來壓制,所以她娘就成了犧牲品。
“你瘋了。”百里遙看着落非情吼道,聲音充滿了怒意。
他自然想就她的愛人,但是也知道這樣如果處理的不好,到時候救回來的就不是鄎妍了,而是一個惡魔。
鄎妍是驕傲的,如果變成了那樣,她還不如死去。
“哈哈,成功了。”一邊的老者看到這樣的場面之後瘋狂的笑起來,黑色的長袍脫落下來,露出一張佈滿了紅色的血絲,看起來極其的恐怖,那笑容,彷彿厲鬼一般。
流音趕緊將一邊的百里遙扯到一邊,手中的撕空綾一出就直接朝着老者的脖子纏過去,老者詭異一笑,手中的權杖朝着天空中揮過去,原本置身於黑色力量之中的鄎妍就被扯下來了,流音趕緊提氣朝着鄎妍追過去,一伸手將鄎妍勾在懷中,落地之後趕緊將鄎妍交給百里遙,手中的撕空綾出手就朝着天空中的那個裂縫堵上去。
黑色的力量在翻滾,隱隱有一種將撕空綾突破的感覺。
流音這時候也覺得身子在撕扯,那股力量在將她往上面扯,恨不得將她吞噬了。
心裡暗叫不好,看着一邊唸唸有詞的老者,流音果斷的一揮手,一個匕首就直接沒入了老者的胸膛之中。
落非情用全身的力量支撐着黑洞,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咬咬牙,一掌朝着流音拍過去,流音的身子一閃,這時候正好給了那股力量可趁之機,將流音直接朝着黑洞吸過去,越來越近,流音都能夠感受到其中刺骨的寒冷了。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臉擋在了流音的面前。
“飛羽,這個是我欠你的,以後我們各不相欠。”凡修說完這話,身子就朝着黑洞撲過去,眼底始終都帶着包容的笑意。
面對着凡修一直都一副鐵石心腸的流音這一刻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觸動,那種感覺在心裡慢慢的擴散開來。
在組織裡面,流音只是一個代號,每個人都可能成爲,但是飛羽卻是她最開始的名字。
凡修也是一個代號,而凡修最開始的名字是雲席。
原來她們都慢慢忘記了最初,所以也回不到最初了。
眼底的冷漠一點點散去,流音淡淡一笑。
“互不相欠。”
凡修點點頭,“對,就是互不相欠。”
說着身子就被黑色吞噬了。
這時候落鴻衣突然間伸手抓住聞人天一的長劍,猛地朝着聞人天一撲過去,用一種同歸於盡的氣勢帶着聞人天一一起撲進了黑色之中,流音趁着這時候撕空綾一收,將聞人天一的劍刃斬斷,就這樣聞人天一就直接落盡了黑色之中。
金光慢慢的散去,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看起來風平浪靜的。
結束了。
落鴻衣跟百里流音相似一笑,在對方的眼中同時看到了喜悅。
伸手,兩人就摟在了一起。
半個月後。
“落鴻衣,我們私奔吧。”流音火急火燎的衝到國師府裡面,臉色發黑。
一邊的落鴻衣慢慢的站起來,淡淡一笑,“我們已經成親了,所以不能叫私奔。”好心的更正道。
流音趕緊搖頭。
要命啊,都是這個烏龍的成親,現在她慘了。
每天都有無數給男人堵着,而且她爹還不嫌事大,非要在那裡亂扯。
“那個不算。”
“怎麼不算?”
“無媒無聘。”
“那十里紅妝可行?”
“可以。”
“那天下爲媒可成?”
“當然。”
“明天是吉日,宜嫁娶。”
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