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城西三百餘里,羣山環繞,叢林密佈,一座早已廢棄的都城坐落其中,都城之中,一片殘垣斷壁,百廢待興之貌,少有的幾座家族莊園還屹立不倒,熙熙攘攘的人羣穿行來去,可見此地在當年,是何等的繁盛,只是時過近遷,早已物是人非。
都城不知叫什麼名字,就連城門樓亦剩下半壁磚牆,易逍遙置身街道,微微嘆道:“若是傀儡真帝不死,恐怕整個西域也會變成這樣了!”
突然,一雙顫顫巍巍的小手捧着一隻破了邊沿的舊碗進入易逍遙的視線,易逍遙擡頭看向舊碗的主人,乃是一個年約五、六歲的男孩,男孩破衣爛衫,滿臉污垢,本該在童年的臉上出現的英氣盡皆磨滅,男孩低頭顫聲:“求各位大哥哥大姐姐給口吃的吧。。。”
鳳兒鈴兒不知何時眼眶已紅潤,齊齊地望向易逍遙:“少爺。。。”
這個世界註定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弱者,只能有一個下場,易逍遙雖不是什麼大慈大悲之人,但他的經歷就如同這個沿街乞討的小男孩,在一步步的違逆自然法則,雖然這個小男孩不可能有易逍遙這樣的際遇,但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
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
鳳兒鈴兒莞爾一笑,少爺一旦開了口,就不用她們擔心了。
小男孩怯懦地擡起頭,支支吾吾道:“我。。。我叫離娃,家裡有個病重的父親,母親嫌家裡窮,和別人跑了。。。”
易逍遙緩緩收斂笑容,沉聲道:“鳳兒,給他拿點吃的,然後再拿出兩個金幣給他!”
鳳兒鈴兒的眼淚早已在眼眶裡打着轉悠,聞言趕忙取出三個大煎餅一個雞腿還有兩個金幣交給小男孩,小男孩接過東西,撲通!一聲跪在易逍遙身前,聲音堅定地道:“多謝大哥哥大姐姐,洪離將父親的病治好後就爲大哥哥大姐姐一生一世做牛做馬,不!永生永世!”
易逍遙翻手一拂,一股輕柔大力將洪離席捲而起,微笑道:“好好照顧你的父親吧!”
言罷,易逍遙一行人轉身離去,洪離懷揣着煎餅和雞腿,一雙小眼睛炯炯地注視着易逍遙的背影,突然!易逍遙回過頭,只見小男孩的身旁已然多出兩個身材高大的飢貧之人,正用力的撕扯小男孩懷中的吃食,易逍遙皺了皺眉,他自認不惡,但也不是什麼善流,向狂牛略使了個眼色,狂牛迅疾衝了回去——
混天錘懶得出手,一腳一個,將兩人直接踢飛十餘丈,遠遠地摔在一方街角,生機頓失,望了一眼嘴角泊泊溢血的小男孩,狂牛嘿嘿一笑,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道:“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小傷算的什麼!”
小男孩擦掉眼淚,重重地點頭,繼而望着遠處的易逍遙道:“大哥哥,你能告訴我那個身穿白袍的大哥哥叫什麼嗎?”
狂牛嘿嘿笑道:“我大哥叫易逍遙,不過小子,你這輩子恐怕追不上他的腳步了,還是好好回去照顧你爹吧!”
威懾性的掃視一週衆人,其意不言自明,圍觀之人紛紛倉皇避開,狂牛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回去。
望着易逍遙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洪離突然大聲道:“易大哥,我若能追上你的腳步,你能收我做徒弟嗎?”
略顯青澀的聲音瞬間貫穿長街,但易逍遙一行人的背影已然步出大街的盡頭,片刻後,小男孩一臉失望地轉過身,突然擡起頭,只聽耳畔幽幽傳來一道微笑之聲:“洪離,你若能在二十歲修煉到先天筋脈,我就收你這個徒弟,呵呵。。。”
猛地轉過身,大街上哪裡還有一個人影,不過洪離還是笑了,笑的特別開心。。。
“公孫家!”易逍遙目及一座華府的門匾,念道。
巨大的廳室裡,淡淡的薰香瀰漫四周,公孫小娘身着一襲粉紅色長裙,本是俏麗秀美的容貌經這一打扮,便顯得更加柔美豐腴,簡直和當年的鐵娘子判若兩人,端的是一派雍容華貴!
廳廊間丫頭僕人忙前忙後,易逍遙微微詫異地道:“你最近就要搬走?”
公孫小娘莞爾笑道:“既是要走,又何必留戀,既是留戀,又何必要走。”
這幾句模棱兩可的話令易逍遙愕然一怔,他不明白公孫小娘此話的意思,笑了笑道:“搬到中域什麼地方定了麼?”
公孫小娘笑道:“怎麼?你還惦記着本小姐呢?”
見易逍遙一副尷尬的表情,公孫小娘莞爾笑道:“洛都!”
“嗯!洛都有六脈學院守護,安全沒問題,對了,是否你夫家就在。。。”易逍遙還是問了出來。
公孫小娘俏臉一紅,片玄緩緩點頭,繼而笑道:“我們公孫家族也有點積蓄,另外我這麼多年在傭兵工會也熟絡了一些朋友,到時就在洛都開個拍賣行,至少貨源不愁了,呵呵!你這個傢伙到時候別忘了去捧捧場啊!”
易逍遙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你的生意說不定很快就能在洛都聲名鵲起,對了,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言罷,易逍遙緩緩將九蓮聖盃取出,擺在公孫小娘的身前,公孫小娘頓時吃驚地叫道:“這,這是我家傳至寶,九蓮聖盃?!”
顫抖地伸出手撫摸着白玉杯盞上的古樸紋絡,感受着裡面的溫涼氣息,公孫小娘兩行清淚頓時奪眶而出,聲音激動地道:“不錯,就是我家的九蓮聖盃。。。”
入夜——
宴席在一陣陣歡聲笑語後漸漸退去,公孫小娘遲疑了一下,道:“逍遙,我有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呃。。。”易逍遙愕然一怔,繼而點了點頭,令劍修和狂牛先行休息,並讓鳳兒鈴兒去收拾瑣事。
走進公孫小娘的閨房,一絲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易逍遙咂了咂嘴,微笑道:“什麼事?”
公孫小娘俏臉一紅,嗔笑道:“怎麼?還怕我吃了你啊?請坐!”
端坐在一側,易逍遙抿了口香茶,道:“這下可以說了吧!”
公孫小娘遲疑了一下,緩緩將九蓮聖盃拿了出來,放在易逍遙的身旁,道:“這九蓮聖盃雖然是我家的東西,但現在已經歸你所有,你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