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參天的古木,茂密的綠葉如同華蓋,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形靜靜的矗立在樹梢上,眼神幽遠深邃,注視着遠方。
風離痕的眼中,似乎包含着複雜的情緒,就連站立在樹下的雲清也說不清。衣袂輕輕的飄動着,風如柔荑,卻抹不去他額間一抹深沉。
雖然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云清並沒有開口,若是風離痕想說,他自然會告訴她。
猙豸的天賦之力,雖然能夠開啓一個空間通道,但距離並不是很遠。他們現在的位置,還在滄山嶺的範圍內,但距離風家,卻是有千里之遙了。
風離痕的不遠處,站着兩個人,高大偉岸的身形,充滿了爆發感。
其中一個雲清認識,擎蒼,三個多月前在聖堂見過。只不過她沒有想到,擎蒼的真身,竟然是一頭燭龍,他竟然是擁有上古兇獸血脈的燭龍所變!
而另一個人,便是猙豸。
和擎蒼不同,他一身黑色玄袍,袍服上隱隱約約有暗色的花紋,面上帶着一股書香之氣。若不是她親眼見到他化形轉變,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翩翩儒雅之氣的一個三十幾許男子,竟然會是一頭上古靈獸。
看二人的架勢,雲清就知道他們是風離痕的下屬,可她想不通,爲何如此大能的兩個人物,竟然會是風離痕的下屬。看他們的樣子,明顯對他忠心耿耿、言聽計從。
風離痕到九重天闕,還不到一年吧?他竟然能夠收復這樣強大的兩個手下?
腦中正胡思亂想,忽覺身旁風聲一動,腰上一緊,她已經被風離痕摟在懷中。
俊逸如舊的面孔幾乎湊到雲清面前,他低沉而悅耳的聲音想起,聽的她心中一陣漣漪:“你在想什麼?”
一邊說,風離痕的手還順勢環住她的纖腰,雲清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萬景山等人,面色頓時一紅:“沒想什麼……”
“擔心我了?”
“哪有……”她下意識的道。
“你不擔心我?”風離痕反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聲音忽的一低,雲清擡起眸眼,認真道:“剛纔,我真的擔心了。風離痕,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從未擔心過你。我知道你很厲害,不管面對什麼,就算是血魔聖殿的魔人,包括那隻千年魔眼蒼鷹,我都知道你肯定能夠對付。”
“不過……”
雲清注視着他,緊緊握住他結實的臂膀,面色清冷,正色道:“他是聖尊你知不知道,聖尊!整個九重天闕的聖尊有多少?你居然直接和他對上了!且不說他和你的關係,就算你有兩個幫手,但他要是真的想殺你,你以爲你逃的掉?”
她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或許是他特殊的身份,纔敢毫不顧忌的動手。但若是風騰嘯真的下狠手,她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主上要對付任何人,何須如婦人般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一個冷漠的聲音,自她旁邊響起。風離痕還沒有開口,擎蒼反而替他辯解了。
風離痕眉頭一蹙:“擎蒼。”帶着警告意味的話出口,後者立即神情肅穆,微微一頷首:“是。”他退到一旁,不在多說。
眼神飄向沉默不語的黑衣男子,風離痕似乎明白了雲清的意思,淡淡道:“他是殤奎,剛纔你也
看見了,真身是上古靈獸猙豸。”
這時,黑衣男子轉過臉來,對雲清微微點頭,露出一絲笑容。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風離痕道。
見二人似乎有私話要聊,殤奎脣角一勾,拉着不情願的擎蒼走遠。雲清見狀,心頭對他頓生好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殤奎明顯對她的態度要比擎蒼好。
身旁沒了人,雲清明顯自在了很多,感受着風離痕那熟悉的氣息,她開口道:“我纔上來,本來想着去找你,結果事到臨頭才發現……“她秀眉微微一瞥,瞪了一眼他:“我居然不知道怎麼聯繫你。”
“要不是好像記得你是風家的,羅叔也終於招供,我怎麼會來這裡?”
說到這裡,雲清帶着疑問,微微一笑調侃道:“你……真是風家三公子?”
到現在,她依舊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覺。想起最初在白雲宗見到他,那是紅塵天極其普通的宗門。而現在,他居然成了九重天闕的超級勢力之一,風家的三少,這……二者幾乎不能相提並論。
風離痕的眸子雖然冷了下來,但語氣依舊柔和,拉着她坐在樹下,一手環着她的腰,沉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
雲清打斷他的話:“你若是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他不願意告訴她,她也不會強求,他不想讓她知道,自然有他的原因。
“沒有,我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於你,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風離痕搖頭,手臂不自覺的攬上她肩頭,眉頭卻緊蹙起來,似乎想要遺忘,卻又陷入了往昔的記憶之中。
半響,他開口,低沉的嗓音彷彿潺潺流水,自她心頭滑過:“二十三年前,我出生在九重天闕的風家……”
第一次聽着風離痕訴說他的過往,雲清心頭卻很平靜。對她逐漸敞開心扉的風離痕,似乎離她越來越近,他溫熱的體溫,充滿魅惑力的氣息,越發生動起來,牢牢刻印在她心中,一輩子也無法割捨。
他從來都是清冷的,神秘的,對一切都那麼淡然,除了她!
想到這裡,雲清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是啊,他就在她身邊。他喜歡她,她也愛他,那就足夠了。他是不是風家的人,不管他遭遇過什麼過去,她都不會在乎。
“可是,終於有一天,他發現我的血脈,竟然和他截然不同。”風離痕平淡的聲音,聽起來他似乎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他眼中越來越濃郁的幽深,卻讓雲清明白,他曾經也是在意的。
“我母親對天發誓,以自己的生命證明,她絕對沒有對不起他。可即使擋着他的面,母親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他也沒有叫一聲她的名字。”
“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沒有背叛,在他心中,我的母親就是個無恥的賤人,一個給他帶來恥辱的賤人。此後,他雖然沒有殺我,也沒有將我趕出風家,但是往日的慈愛卻再也不曾有過,換來的,是冰冷的視若無睹和對旁人的縱容……”
雲清緊緊握住他的手,風離痕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如同他那張淡漠無波的臉。他看起來很平靜,望着她的眸子中,甚至隱約還能看到一絲笑意。
“然後,我和羅叔逃到了紅塵天中,那時……我
還不到十歲。”他柔柔一笑,摸了摸她頭頂的秀髮,柔軟冰涼,纏繞在他指尖。
十歲……逃到紅塵天?只怕他是通過空間裂縫,還藉助了家族中的秘寶,拼着萬分之一的求生希望,才勉強成功的吧?
雲清心頭一顫,幾乎無法想象當時他的遭遇。
心頭無比酸楚,她似乎能夠感同身受,當年的風離痕,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被迫逃離風家,然後在紅塵天輾轉,最終留在白雲宗。
他淡漠的性格,不喜多言的習慣,是不是因爲這樣才改變的?
十多年來,壓抑在他心頭的痛苦,沒有人能夠明白,也無法對人訴說。所有人都將他當成天才,卻不知天才的背後,深藏的是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風離痕擁着她,聲音低沉的讓人心疼,雲清心中一熱,攬着他的肩膀,柔聲道:“嗯,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一次,她主動吻上了他的脣,像是在證明她的心意。
她屬於他……
冰涼的脣,在她柔柔的索取之後迅速火熱起來。脣齒交纏中,兩人如漆似膠,一刻都不忍分離。
彷彿所有的情感都在這一刻爆發,風離痕沒有半點掩飾,只用手隨意一拂,一股玄妙的氣息籠罩在二人周圍。雲清心頭一跳,隨即就是一雙炙熱無比的手,探上了她柔軟的身體。
明知道他已經佈下了一個結界,阻擋了衆人的視線,但面對頭頂的綠意和白雲,雲清依舊有幕天席地的感覺,心跳的厲害。
肩頭的冰涼,瞬間在他的脣舌間消失,在他遊走的手掌下,她的身體迅速火熱起來。滿腦子昏昏沉沉,卻又無比亢奮,如同觸電般酥酥麻麻,舒服的讓她甚至想永世沉淪。
褪去外衣的藕臂暴露在空氣中,雲清擁着他的頸脖,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滿臉通紅的在他面頰上印下一個吻,如蜻蜓點水,雖然不似剛纔那麼火熱,但依舊包含滿滿的情意。
風離痕有些咬牙切齒的看着她,似乎在隱忍,隨着她一路如戲弄的點水即走,他越發有剋制不住的衝動。
“乖,別動。”雲清笑看他,又偷偷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衆人。
衆人似乎看不到他們,並沒有人轉頭朝這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估計是討論剛纔的話題。
心知風離痕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會對她怎麼樣,雲清膽子越發增大,捧着他那張完美無暇的俊臉,認真端詳半天,嫣紅的嘴脣順着他的額頭,一路向下。
眼皮上,鼻尖,嘴脣,下巴,雪白的貝齒在他耳垂上細細的啃咬着,風離痕忍不住渾身一震,喉間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清兒,你膽子很大啊?”風離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瞳中帶着一抹邪邪的誘惑,“要不要我現在就將你……”
“啊……”一聲驚呼,雲清羞的想要翻身將他掀下去:“風離痕,你敢!”
“乖,別動。”原封不動的將剛纔那句話還給她,風離痕一把壓下掙扎不停的雲清,瞳色如墨,眼中似火般炙熱:“再動,你當心我真忍不住。”
看着她小心又惶恐的樣子,他忽的低笑一聲,印上了那如花瓣一般嬌豔的紅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