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知道!”
冷漠傲然的話音落下,雲清懸於半空,揚手一揮,手中金光大盛,宛如一顆耀眼的紅日。衆人忍不住眯上了眼睛,卻感覺到那股龐大而恐怖的氣勢,再次襲來。
天地變色,風起雲涌,原本已經夠陰沉的天色,此時更是昏暗,映襯的那團金光煞是耀眼。
“不要!”楚鴻軒驚的一聲大叫,擡起的手掌才伸到面前,整個人已經被那光團完全籠罩。
“住手!”蔚陽德同時大喝。
“噗……”
“噗……”
下一刻,兩聲悶哼吐血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楚鴻軒仰面倒下,脣邊、身前,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空氣中一片淡淡的血腥味,地上猩紅可見,觸目驚心。
而場外,蔚陽德猛的彎下腰,劇烈的咳嗽着,似乎連肺都要咳出來。
他面若金紙,渾身綿長悠遠的氣息,忽然變得急促起來。似乎是身染重病,即將垂死的傷者一般,搖搖欲墜,渾身顫抖。
“蔚大人,你怎麼……”顧鵬煊一驚,關切的看着他。
“嗯……”東郭承平和莊同甫先是一愣,看看場中昏迷的楚鴻軒,一下看清了蔚陽德眉心那道紅線,似乎想起了什麼,頓時冷笑起來。
莊同甫首先出聲,看着蔚陽德憔悴虛弱的樣子,冷笑道:“蔚大人,你又沒有上場和人拼鬥,爲何會突然受傷?”
“咳咳……”蔚陽德渾身一震,隨即擡起的面容已經恢復了鎮定,緩緩道:“老夫心繫軒兒安危,見他竟然輸給雲姑娘,一時有些心神不穩罷了。”
“是嗎?”東郭承平胡子一翹,嘿嘿道:“老夫擅長醫道,不如給蔚大人瞧瞧如何?”不待蔚陽德開口,他身形閃電般衝了過去,朝他手腕探去。
“住手!”
蔚陽德大喝一聲,面色很是難看。他氣喘吁吁的胸膛急速起伏着,憤怒的看着東郭承平,喝道:“老夫有恙自會處理,不勞東郭先生操心……”
“只怕你是不敢吧?”
東郭承平冷笑出聲,看了看他,轉身朝場中昏迷的楚鴻軒走去,當着衆人的面,不顧他還昏迷不醒,一手扯着他胸前衣襟,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東郭承平,你幹什麼!”蔚陽德大怒。
“嘿嘿!”東郭承平根本不理他,朝着雲清招招手:“雲丫頭,過來瞧瞧這小子。”
雲清見幾人如此動作,自然明白有事發生,她懶得理會神識中螭蛟的不甘,縱身翩飛至場外,落在東郭承平身旁,笑盈盈的道:“東郭大師,怎麼了,你難道要給他治傷?”
指着楚鴻軒眉心滲出一絲血痕的眉心,東郭承平冷笑着看着蔚陽德,嘿嘿道:“蔚大人,這……你怎麼解釋?”
羿穹心念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得道:“師父,這……好像是心血秘法!”
雲清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打量了昏迷的楚鴻軒和蔚陽德一眼,冷冷道:“心血秘法,是能夠將兩個修爲不同的人暫時聯繫起來,修爲互通的一種罕見功法!”
她冷冷的看着蔚陽德那鐵青的臉,毫不留情的道:“若真是心血秘法,二位用在此時就是作假!楚鴻軒且不說,蔚大人如此身份,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
“雲清,休得無禮!”顧鵬煊裝樣呵斥了她一句,隨即也是一副不解懷疑的眼神,沉聲道:“蔚大人,還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東郭承平不屑的大笑起來:“有什麼好解釋的,事情已經明擺着了!心血秘法的徵兆,正是二人的眉心下都隱藏一條狀似紅線的血脈,若是平時,血脈不顯也不會被發現。可是這次,哼哼……”
他轉頭看了一眼雲清,譏諷道:“你絕對沒有想到雲丫頭,居然能夠重傷暫時借用了你的修爲的楚鴻軒吧?哈哈,真是諷刺,這豈不是
說,蔚陽德,剛纔一戰,連你也輸給一個小姑娘了?”
衆人一想,不覺正是這個道理,雖然對蔚陽德師徒二人很是鄙視,但再看雲清,心中不覺駭然。
她看起來不過神通境四重,爲何能夠擊敗暫時擁有尊者修爲的楚鴻軒?況且,他還使出了一柄靈級秘寶,威力起碼提升三成,這種情況下,居然依舊輸了?
那雲清,究竟是什麼修爲,竟然能夠勝過蔚陽德?
剛纔她使出那道金光,究竟是種什麼功法,竟然能夠一舉打敗氣勢大盛的楚鴻軒?
那柄黑炎螭牙刀,衆人可是看的清楚,這分明是一柄靈級秘寶,無堅不摧,竟然被雲清一招擊碎!
衆人的眼神,從雲清身上,不時轉到蔚陽德身上。看雲清時,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而看蔚陽德的時候,卻是帶着一絲鄙夷和不齒。
蔚陽德老臉一紅,似乎有些惱羞成怒,悶聲喝道:“老夫可沒有使用心血秘法,沒證據你們少胡說!”
“是嗎?”
莊同甫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沉聲道:“有沒有使用都無妨,反正結果一樣,就當你們沒用好了。蔚大人,如今你徒弟輸給那小姑娘,你怎麼說?”
“老夫自然願賭服輸!”
蔚陽德一拂衣袖,很是不悅,面色深沉近乎鍋底般,低低的冷喝道:“這些靈晶和兩枚玄石,就算我聖龍院送給白雲宗了。”
“呵呵,多謝蔚大人。”顧鵬煊笑容滿面,衝着他回了一禮。
蔚陽德卻是拂袖一甩,上前從東郭承平手中扶起楚鴻軒,摸出一枚丹藥喂到他口中。
半響,楚鴻軒悠悠醒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痛苦的呻/吟道:“怎麼了……我……好痛……”
“住口!”蔚陽德臉色一沉,用力捏了捏他臂膀。
“啊……師父,我……”渾身一震,楚鴻軒才注意到自己已經下了場,身旁這麼多人盯着他,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猛然想起剛纔的情形,他不由的顫聲道:“我的黑炎螭牙刀……”
敗了!
這個念頭一涌上,他整個人精神頓時萎靡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丫頭,你……你究竟是何修爲?”顧鵬煊心中大喜,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宗主應該能夠看的出來啊。”雲清不答反問,淡淡一笑。
東郭承平眼中精光一閃,也笑道:“老夫也能夠看出,你至今不過是神通境四重,快要突破五重的境界,但是剛纔你竟然能夠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勢力,只怕你身上也是有一件不遜於靈級秘寶的好東西吧?”
雲清眨眨眼睛,脣角飛揚出一抹弧度,笑道:“怎麼,東郭大師要爲你徒弟探聽我的虛實嗎?
“怎麼會?”東郭承平故作惱怒的樣子,掃了一眼蔚陽德,嘿嘿道:“老夫人品素來有保障,豈會如某人一般,恬不知恥?”
淡淡一笑,雲清看了羿穹一眼,又轉頭看着已經殘破不堪的演武場,嘆道:“還有一場比試,不過這場地,看來不太適合繼續比下去啊。”
羿穹苦笑一聲,俊逸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搖了搖頭道:“雲姑娘,你就不要損我了,在下有自知之明。”
似乎沒有確認他的意思,雲清眉眼一挑,眨眨眼眸道:“羿穹公子,你的意思是……”
“不用再比了,我認輸!”
“呵呵,既然羿穹公子這麼說,那我也省些力氣了。”雲清拍拍手,一副輕鬆至極的樣子,哪裡看得出來像是才大戰了兩場的。
東郭承平也沒有多說,笑着點了點雲清:“你這丫頭,這一場勝的最輕鬆,便宜你了。”
“怎麼?東郭大師,你要是不服氣,你也可以和我比一場啊。”
“算了算了,我老人家還想多活幾年呢
。”
……
第二天,雲清勝出的消息傳遍了梓臨郡的大街小巷,所有人幾乎驚掉下巴,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衆人在驚歎她身手超絕的同時,更多人是痛心疾首的後悔。
幾乎有一半的人,都去賭坊下了注。但不管衆人買的是哪一位求親者勝出,通通輸掉了。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唯一賺的盆滿鉢滿的各大賭坊,興奮之餘被衆賭徒們圍了個水泄不通,討要說法。
“你們只定了那三人誰能夠勝出,居然沒有開一條賠率出來,賭雲清贏的!”
“對,這太不公平了,無論我們買哪一個,結果都是輸!”
賭坊的負責人表示,怎麼可能沒有這一條呢?只不過比試之前,誰都沒有想到雲清竟然能夠一人戰勝三人,因此最高賠率的一條,買雲清勝出的,根本沒有被人瞧在眼裡。
“嗯,不過還是有人買雲清姑娘勝出的。”最大的一家賭坊負責人想了想,道:“不過只有一注,買了五十萬靈幣,賭雲清姑娘勝,賠率是1:9……”
他搖頭晃腦的算了半天,最後笑道:“這人賭贏了四百五十萬靈幣!”
“啊,居然真有人買她贏的,這人是誰啊,這下還不賺翻!”
“真是太蠢了,三個大男人居然勝不了一個女人,他們都是紙糊的吧?”
“老子可慘了,輸了一萬靈幣,全都買那楚鴻軒勝了。結果呢,那小子居然輸的最慘!”
“你算什麼,我下注八千靈幣買羿穹公子勝,可他居然上場都沒有就認輸了,我才覺得最冤呢!”
“這雲清實在太厲害了吧,這三人如此威名遠播,居然通通敗給她了!”
“早知道老子就買雲清姑娘勝了,1:9的賠率啊,這該的賺多少!“
百味居酒樓中,類似如此的談論之言,同樣熱火朝天。
如今這棟白雲宗的產業,規模擴大了不少,生意比之前好了十倍不止。賓客滿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似乎衆人都願意來沾沾白雲宗的福氣,因此即使百味居的酒菜味道並未比之前好太多,來此的人也越來越多。
二樓的雅間中,雲清放下筷箸,笑吟吟的看着旁邊那眉目俊朗的男子,眼眸中浮現點點狡黠的笑意,不由得道:“萬師兄,他們說的那人,就是你吧?“
那個人……唯一在賭坊中,壓了雲清勝利的那個人!
那個敢壓1:9的賠率,最終卻贏了,獨賺四百五十萬靈幣的那人!
忽然聽到雲清這般說,萬景山白麪上忽的一紅,英挺如山的面容上,陡然多了一分靦腆和不自在,訕訕道:“雲師妹見笑了!“
“不過……“萬景山擡頭看着她:”雲師妹怎麼會猜到的呢?“
“呵呵。“
雲清眉眼飛揚,淡笑道:”能夠對我這麼有信心的,相對來說了解一些的,只怕除了宗門之內,別的人很少了。偏偏又拿得出五十萬靈幣的人,就排除很大一部分了,除了萬師兄,還能有誰?“
“雲師妹讓爲兄小賺一筆,既然如此,那今天這頓飯,就我來請了。“
萬景山頗有些不自在,難得雲清今天約他出來,原本一直在閉關苦修的他,終於順利突破到神通境,藉助那枚玄石之能,他已經突破到神通境三重。若不是雲清約他,他哪裡會輕易出關?
“萬師兄還跟我客氣,今天約你出來,可是有事的。“雲清笑道。
望着笑顏如花,清麗脫俗的雲清,他心中似有一個念頭,忽的沉聲道:“雲師妹,我有個疑問,不知道你……”
雲清看着他,眼中帶着一絲疑惑:“萬師兄想問什麼?”
腦中千迴百轉的念頭,終於再也忍不住,萬景山壓低了聲音,死死看着雲清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想問,風離痕師兄,他是不是沒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