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清眼圈微紅的臉色,譚良鵬捋了捋長鬚,頷首道:“不錯,白姑娘已經認出了老夫這件珍寶,的確是收藏在銀珠中的,邀月帝君的一套劍法太清八珍劍。”
雲清看着他,正色道:“我不管白姑娘怎麼說,我只問譚家主一句,她說的可對?是否譚家主也是這樣認爲?”
“雲姑娘這話何意?”譚良鵬面色沉了下來:“老夫不是已經說了,白姑娘的確是認出來了嗎?此物乃老夫所有,難道老夫還會不清楚?”
“如此說來,那雲姑娘這一局可沒有認出來。”白芷嫣掩嘴一笑,流露出萬種風情。
衆人一聽,不禁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莊子期、萬景山等人更是一愣,竟似不相信雲清會輸一般。
淡淡的掃了一眼白芷嫣,雲清道:“既然是譚家主的寶物,我想請問,這套邀月帝君的太清八珍劍,不知道譚家主可曾學會?”
“這……”譚良鵬竟然猶豫起來。
“難道是譚家主得到這件寶物的時間不長,還來不及學會?”雲清挑眉,偏着頭看着他,彷彿在給他臺階下。
“對對。”譚良鵬點頭,正色道:“這件寶物,老夫得到纔不過一年。這太清八珍劍乃是帝君大人的成名劍法,威力洞徹山河,豈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
一旁的白芷嫣皮笑肉不笑的道:“輸了就輸了,你還想問譚家主什麼?接下來還有兩件寶物呢,雲姑娘你也用不着着急。”
“你閉嘴!”
雲清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我和譚家主說話,不要隨便插話好不好?還是冰雲宮神女呢,懂不懂禮儀?”
“你……”白芷嫣氣的語塞,狠狠的一拂袖,氣呼呼的回到席位去了。
依舊回到銀珠的話題上,雲清兩根指頭捏着玉環,一字一句道:“請問譚家主,當初你得到這東西的時候,是不是隻有銀珠,而沒有玉環?”
看着譚良鵬明顯一震,雲清繼續道:“也即是說,玉環其實是後來譚家主安上去的,真正的寶貝,其實就是這枚銀珠。”
“不過我想要告訴譚家主,其實你錯了。”雲清直盯盯的看着他,眼中閃耀着星辰般濯濯的光彩。
“你什麼意思?”譚良鵬明顯臉色沉了下來。
衆人完全聽不懂雲清的意思,譚家主不是說白神女認出了這件珍寶嗎?怎麼現在看雲清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麼問題呢?
一片白色的光影從銀珠中激發出來,衆人眼前一亮,那舞劍的白衣女子又出現在半空。身影如夢似幻,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施展出精妙的招式,讓人幾乎猶疑夢中。
“這是邀月帝君的太清八珍劍法,對吧?”雲清看着自己的光影。
“雲姑娘,你不要明知故問。”譚良鵬不悅了,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帶着一絲不耐煩:“剛纔我已經說了,不需要再說一遍。”
連楚子修也弄不懂雲清的意思,疑惑道:“雲姑娘,你到底……”
不待她說完,雲清施施然一笑,走到萬景山面前,將銀珠遞給他,再道:“萬師兄,借劍一用。”
“嗯。”雖然不知道雲清要幹什麼,但萬景山毫不猶豫的將雪殺遞了過去。
“鏘……”
一聲劍鳴,帶起一片清冷的白光,驟然生寒。所有人猝不及防,卻見雲清手中握
着一柄銀色長劍,身若驚鴻般凌空而起,帶起一片如雪的劍光,照亮全場。
“啊……”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是在說邀月帝君的太清八珍劍法嗎?怎麼……她要舞劍?
衆人才一怔,隨即已經看呆。
那飛凌到半空的綠色身影,在一片皎潔的月光之下,竟然展現出絕世的風姿。雲清手中的長劍,看似斜指長空,卻又玄妙的從一個不可能的位置轉回。素手纖纖,曼妙身影,一襲夜風吹拂,彷彿是那綻放在夜色中的青蓮。
“好劍法……”楚子修仰望夜空,感慨連連,那一抹靈動的綠影,更是讓他驚豔不已。
他早已看出雲清修爲不素,而現在見她使出的劍招,更是精妙到了極點,只不過看起來……怎麼越看越熟悉呢?
心中一動,楚子修的目光移到了萬景山手中,就在他的不遠處,上空那正在舞動的光影之中。他赫然發現,那舞劍的絕色麗人,竟然和雲清的動作極爲神似。
眼神快速的在二者之間來回掃視,不過幾息之間,楚子修看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依照他的眼力,很輕鬆的就能夠看出,雲清此時施展的劍法,居然和邀月帝君的光影施展的劍法幾乎相同。
非說二者之間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光影中的女子身影施展出來的劍法,明顯要精妙得多。而云清,不過是神似罷了,仔細觀察,他還能夠發現雲清的動作,在兩招相連之時,似乎有些停滯。
但就是這樣,也讓楚子修看的不可思議。他轉頭一看,譚良鵬更是早就看傻了眼,很顯然,他也看出了雲清此時施展的劍法,就是那號稱邀月帝君的成名劍法——太清八珍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譚良鵬雙脣抑制不住的顫動着,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很快,衆人也察覺到了異樣,眼神不停的在光影的女子身上,和雲清的動作間來回掃視。
風離痕脣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注視着雲清,薄脣開啓,道出一串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清的話:“秘密似乎很多啊……”
清輝灑下,夜涼如水,雲清一劍迴轉,收劍負於背後,緩緩落下。
輕移蓮步,她施施然走到譚良鵬旁,紅脣勾勒出一抹優雅的弧度:“譚家主,你看我剛纔的劍法,可和你說的太清八珍劍有何差別?”
“你……你怎麼會、怎麼會太清八珍劍的?”猶如看怪物一般,譚良鵬震驚的看着雲清。
他引以爲傲的太清八珍劍,這枚銀珠,可是他在一次意外中偶然得到的。自知道了這劍法是邀月帝君的劍法,他如獲至寶,棄刀從劍,苦練了一年才……
可雲清,她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劍法,爲何她剛纔使出的,幾乎和他差不了多少。那熟練度,就像是練習了幾百回一般,哪裡像是第一次見到的?
若不是她出招幾乎沒有威力,他都要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早就學過這劍法了。
難道雲清真的如此天才,僅僅是看了一遍,就能依樣畫葫蘆的使出來?未免太逆天了些?
掃了一眼同樣疑惑不解,卻蹙眉陰冷的白芷嫣,雲清手中的長劍一揚,挽出兩朵劍花,淡淡道:“看來連譚家主都不清楚自己得到的銀珠究竟是什麼,只怕那銀珠的秘密,你至今爲止也沒有發現吧?”
“你說
什麼?那銀珠究竟有何秘密,你爲何會知道?”譚良鵬顯得急不可耐。
“我想告訴譚家主的是,那光影中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邀月帝君。”
“什麼,不是?”所有人大吃一驚,譚良鵬尤爲明顯:“那不是太清八珍劍法?”
雲清搖頭,淡淡一笑:“劍法是真的,只是那使劍的女子不是邀月帝君罷了。難道譚家主在平日練劍的時候,就沒有發現有問題嗎?”
“那女子使出的太清八珍劍,根本不到火候,頂多只有一分威力,我看……說不定那劍招之中,還有許多施展不到位的地方。比如真力流轉以及運用,箇中細節,想來譚家主要比我清楚的多,是吧?”
“是……是了……”被雲清一句話點醒,譚良鵬恍然大悟。
難怪他練習了一年,仍舊沒有學到這太清八珍劍的精髓,威力半點全無。之前還以爲是帝君大能的功法,想來奧妙無窮,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夠學會的。現在才知道,根本就是那光影施展的劍法不對,他如何學的會?
“你懂什麼?”忽然,白芷嫣開口,尖聲道:“明明是譚家主的寶物,你居然質疑?你說那不是邀月帝君,你有什麼證據?”
“強詞奪理了是吧?”
雲清聲音冷了下來:“若真是帝君施展的劍招,你以爲你看的了那麼久?只怕幾個照面你就暈過去了。”
掃了一眼白芷嫣氣急敗壞的表情,楚子修明顯更關心真正的帝君劍法,開口道:“那雲姑娘,顧家主這件寶貝,難道無用了?”
雲清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我已經贏了。就算我不再參與下面兩件寶物的評鑑,我也能夠在這八件寶物中,任意挑選三件?”
吸了一口涼氣,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細細一數,雲清竟然連續認出了六件寶物,無一錯漏!
好厲害!居然連八大名門拿出的六件珍寶,無一例外都認出來了。所有人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異,完全沒有想到提前勝出的居然是雲清。
冰雲宮的白芷嫣,豪門出身,居然不如雲清?
“雲姑娘,你果然厲害!運氣一流啊!”莊子期笑呵呵的大聲道。
“雲妹子,漂亮!”凌素顏朝她點點頭。
萬景山等人看着雲清,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若說雲清想做什麼事,幾乎就沒有不成功的。
楚子修點頭:“不錯,雲姑娘學識淵博,在下佩服。這盛會舉辦數百年,已經好久沒有人連續認出六件寶物了。”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轟動,衆多小世家宗門的弟子,更是羨慕的牙癢癢的,羨慕嫉妒至於,卻又不得不心生佩服。
“那好。”雲清接過萬景山手中的銀珠,衝着譚良鵬揮了揮:“多謝譚家主,那這件寶物我要了。”
無力的揮了揮手,譚良鵬道:“既然雲姑娘喜歡,那就送你吧。”
他很是泄氣,沒想到一直當成寶的東西,居然是個贗品。虧他還照着那劍法練了一年呢,簡直是浪費時間!
“哼,一個贗品,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白芷嫣坐在席位上,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陰雲,看着雲清,眼中滿滿的嫉恨和怨毒。
但她若是知道,那銀珠中真的藏有一部帝君的功法,只怕對雲清的怨恨就會更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