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蒂爾達看着薩米臉上充滿了希望和柔和的微笑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你是羅切斯特家族最後一個血脈傳承人,而且是女孩。你是不用怕他附體的。明天夜幕降臨之前,你必須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包括你的後代。三百年的輪迴落空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堅持三百年不能了!”
她現形的時間很短,才僅僅只有五分鐘而已。但這五分鐘裡她始終沒有說出那個強大的存在是什麼。每次說道他的時候,瑪蒂爾達的眼神中就會流露出一股懼色。雖然她和他抗爭了數千年,也從未屈服過,但在她的心裡還是對這東西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懼的。
月光漸漸淡去,瑪蒂爾達的幻影也漸漸消散了。薩米怔怔地站在露臺頂上。她仰望着空空蕩蕩的夜空,悵然若失地兀自出神。
“薩米,你的決定是什麼?”雖然凌銳很想去查看一下那個神秘而強大的存在是什麼。但他還是想先問問薩米的想法。這畢竟是她家族的事情。如果薩米也不想繼續下去,那他也就沒必要再追查下去了。
聽到凌銳的提問,薩米這才從失神中甦醒。她沉默着久久都不說話。凌銳知道她此時內心中的糾結,所以也不再去催促她了。冰寒如水的夜風吹過,薩米的肩膀突然間顫抖了一下,凌銳上前給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柔聲的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夜太涼了。”
走在塔樓長長的旋轉梯上,兩人長長地投影在石牆上引出兩個很是詭異的身形。看着自己的影子,薩米突然間有一種恐懼,她被嚇到了。凌銳一把摟住了她,給了她最安全的依靠。
薩米幽幽地對凌銳說道:“我有點怕!”
“別怕,有我呢!”凌銳回答的聲音低沉有力,讓薩米揪起來的一顆心再次迴歸到了原位。
凌銳送薩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她的牀頭守候着她,直到兩人都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薩米從睡夢中醒來,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她的房間。這陽光有些刺眼,薩米用手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這時薩米赫然發現凌銳斜靠在自己的牀邊,這時她心中突然有一種泰然地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彷彿有着一種獨特的吸引力。在他身邊彷彿什麼都不用擔心一樣。
薩米輕輕地靠在了凌銳的胸前,雙手環抱着他的腰,兩隻眼睛合上了之後,她只能從鼻子裡聞到他的味道,從懷抱中找到那種溫暖安全踏實的感覺。
凌銳被薩米抱着的動作和她發端散發出的那種濃郁的處子芬芳弄醒了。他伸手在薩米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他沒有說話。此時所有的心聲都無需用言語表達。
兩個人就這樣子在牀上僅僅之是摟抱着又迷瞪了一會兒。當老式的立鍾在走廊裡“噹噹”地報時聲響了十下,他們在不得不再次醒來。
沒有一絲的尷尬,彷彿這一切都是來得那麼自然。凌銳淡然地對薩米說道:“準備一下,我們下午走吧!”
“爲什麼?”薩米愣愣地問了一聲。
凌銳沉聲說道:“瑪蒂爾達不是讓你今夜前必須離開嗎?”
他從昨夜薩米的驚恐之中已經感覺到了薩米對這件事繼續探尋下去的
確是有些害怕的。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帶着她們離開的。
“不!我不想走,凌銳!”薩米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堅毅的表情,“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祖先留給我的地方,我是不會離開的!”
凌銳並沒有覺得薩米的選擇就是錯的,他早就決定了,不管薩米的決定是什麼,他都會支持她,幫助她。
“那我們該做些準備。至少要先找到那東西所在的地方。”凌銳淡然地說了一句之後,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薩米梳洗完了之後,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了凌銳的面前。她換了一身獵裝。瑪蒂爾達雖然沒說那東西在那裡,但至少點明瞭一個方向,就是後面的拉涅狄森林裡。既然要去森林探尋,那穿着裙裝長袍自然是不太合適的。
不過穿上了獵裝的薩米,卻煥發出了一種巾幗豪氣,凌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看什麼呢!”薩米被他看得臉上飛起兩坨紅,羞澀地白了他一眼道。
凌銳被她這麼一說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徑直往城堡外走了出去。
這拉涅狄森林,並不是原始的森林。這裡原先是一處古戰場,荒廢了很多年之後。由第一代羅切斯特公爵在這裡種植樹木封山育林,然後放養了很多野生的大角鹿和松雞。這裡就成了羅切斯特家族的獵場了。這座森林種植着近萬棵高達20多米的慄樹,這種樹屬山毛櫸科,高大挺直,鬱鬱蔥蔥綠葉婆娑的樣子,看上去倒的確有些深山密林的味道。
在漫長的羅切斯特家族史中,有着許多貴族間的風流韻事。很多故事都和這座森林有關。在羅切斯特家族中,有着一種傳統,與情人的幽會、與戀人的初吻都會選擇在這座森林裡,於是這片森林便蒙上了一種浪漫優雅和曖昧情愛的色彩。
整片的拉涅狄森林有將近一千公頃,森林中有湖泊也有瀑布。從凌銳他們進入森林之後往前拉涅狄湖的方向走了十幾分鍾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座高達十餘米的大瀑布,這座瀑布看似天然,實際上是當年人工從山上引流下來的一條明渠沿着山崖垂掛之下,流入溪流之中,這條小溪最終會匯入前方的拉涅狄湖。
瀑布前百餘米處有一片寬闊的草坪,地上的草細密碧綠,摸上去像天鵝絨一樣柔軟。這處草坪是羅切斯特家族常用的野營的地方,這裡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天使花園”。因爲在草坪的中央,有一座大理石雕刻的大天使沃利的雕像。這座雕像是著名的雕刻大師米耶魯所作。以前在天氣好的季節裡,羅切斯特家族常在這裡舉辦野餐會。那些貴族們在這裡燒烤打獵得來的獵物,晚上還會有篝火舞會。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森林裡那處神秘的拉涅狄湖,這座湖分前湖和後湖。他們現在處的位置是前湖,湖水由剛剛那條溪流匯入。但是這湖並沒有出口。水面的三面都是森林,另一面背靠着一座斷崖。這座斷崖是此地那座小山的延伸部分。在斷崖的另一邊,還有一個湖,湖水緩緩的匯入了託黎奧河。
凌銳他們到達這裡的時候,望着藍天上的白雲在清粼粼的湖水裡盪漾,看着湖上的白天鵝、黑天鵝悠閒
鳧水,林中處處是古樹參天、蜿蜒幽深的小道,太陽穿透枝葉,光芒萬丈。詩一般的意境,畫一般的色彩。
如此如詩如畫的美景,實在難以想象在這森林中竟然隱藏着一個數千年的秘密。
這前湖和後湖中間明明有一座山體阻擋,但似乎在山下應該有一個秘密水道連通着。當初這湖是引來山上的泉水,人工營造出來的。凌銳和薩米查閱了羅切斯特家族的歷史記載之後,發現這湖和瀑布是整個森林裡最爲隱秘的人工工程。如今已經完全看不出人爲的痕跡了。
按照瑪蒂爾達的話語中透露出的蛛絲馬跡,那個神秘的東西這麼多年來,每隔三百年就會甦醒一次,附體在當時的羅切斯特公爵的身上。而他們查閱的資料中第一代羅切斯特公爵是最最可疑的。正是他開啓了羅切斯特家族的歷史,也正是他在這裡營造了這座森林,引來溪水注滿這詭異的前湖和後湖。
他在隱藏着什麼呢?
恐怕應該就是連瑪蒂爾達都害怕的東西吧。他們猜測這東西應該就在這座湖的下邊。凌銳查看了一下地勢之後,找了個比較合適的地方埋上了炸藥。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之後,他走到遠處引爆了炸藥。
“轟”地一聲巨響之後,山上的一塊巨大的岩石被準確無誤的炸了下來,正好落在溪流前進的方向上,這麼一來被堵住的溪流瞬間改變了方向,折向了森林之中,在那裡這些水流會繞過城堡注入護城河中。這樣一來前後湖的源頭被堵住了。湖水的水面漸漸下降,很快就露出了湖面之下的一個天然的洞穴。
看來他們猜得沒錯。這前後湖果然是有一條水下的通路連接起來的。
當這個天然洞穴的水位漸漸下降直至露出了全部的洞口之後,凌銳帶着薩米進到了洞中。這是一個高約三米多的洞穴。從四周的巖壁情況看明顯是一座溶洞。倒掛着的鐘乳石表面非常光滑。整個洞穴由於剛剛退水而顯得溼漉漉地。
凌銳和薩米一路前行,這洞其實不大,但從這頭走到那頭也花了些時間。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走到盡頭。當他們站在通道的另一頭看着那平靜的後湖湖面時。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滿是狐疑的神色。
一路走來似乎什麼東西都沒發現。莫非是他們猜錯了?
“薩米,剛剛過來的時候,我們看到幾條岔路?”凌銳想起似乎中途是看到過兩個岔道口的。但有些不太肯定,他隨即轉頭問起了薩米。
薩米一路走還一路做了記錄的。她看了看手中的本子,上面大致畫了一張草圖,看了看之後,她非常肯定地告訴凌銳:“一共有兩個岔路口。”
凌銳什麼也沒說,轉身往後走。走了一會之後,發現了一個岔道。他鑽了進去。不過很快他又回來了。那裡面的洞很小,是個死衚衕。看來那東西應該在另一個岔路。
他們繼續向前,找到了另一條岔道。當他們進入那條岔道沒多遠,一個空曠的大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裡很乾燥,估計以前是在水面之上的。
而當他們看到大廳中央的時候,他們都驚呆了。
在他們的面前赫然放着一口青銅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