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王醒後,我越發覺得他足以與傲兒相配,我不認爲自己有任何地方比不上他,而我也不再穿紅衣,我不想有哪怕一絲一毫與他相似的地方,免得被當成誰的替代。
我甚至覺得,那一次在涅水淵的初遇,她會在衆人圍攻我時出手相救,不過是因爲這身紅衣讓她想到了某人……
我從未這般挫敗過,從未!
那日我穿着黑衣躍進窗臺見她,她卻笑我穿的像穿山甲。
穿山甲也總比被當成替代好一千倍吧,雖然,也許,她從未這般想過。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見她,我本來想更加若無其事一些,可當有人要來,她讓我離開的時候,我的心卻沉入了谷底。
“……我走了。”我冷臉色難看地說道。
“一路走好,恕不遠送。”她絲毫沒有露出一絲挽留的表情,如果她有,也許一切就會不同吧。
我被她這樣的回答氣得不輕,兀自冷笑,“……你真是個氣人的臭丫頭!我真是腦袋裡有根筋搭錯了,纔會來這裡自討沒趣。”
她怎麼會知道我究竟花了多少時間,才說服自己來這裡爭取最後一次,只要她說願意跟我走,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帶她遠走高飛。
我明知道那不可能,可我還是做了。
可是我卻始終說不出口,我驕傲地維持着表面的矜貴,守着自己掏空的心臟,假裝若無其事。
“咳咳,咳咳咳,後會有期哈,拜拜——”
紫雲傲一路將我逼退到窗外,想也不想把我轟出窗外,啪地一聲將窗戶合上。
另一邊,門口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這一邊,我沉聲說了一句,“珍重。”
我聽見裡面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五小姐,轎子就快來了。”
“嗯。”紫雲傲回過神來。
“我來扶着你。”桃子說着,扶着紫雲傲往外走。
我心中萬分不捨,竟然驟然發力,我只想再見她一次,最後一次。
緊閉的窗戶突然震了震。窗戶被打開了,我動用了隱身術,所以侍女並看不到我,可是如果紫雲傲回頭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我的,我就在那裡,哪裡都沒去,就一直看着她。一直……
“是窗戶被風吹開了,我立刻去關。”侍女連忙跑去關窗。
我望着她,可是她始終沒有回頭,如果她回頭的話,我無論如何也會帶她走的,可是她一次也沒有。
明明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啊,爲什麼她就是不肯回頭呢……
是因爲她知道,一旦回頭,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吧……
我突然想起邀月,想起她曾經跟我說她在原地等了我一個月,可我始終沒有去找她,究竟會被傷成什麼樣子,我突然有點明白了一些。
原來所謂一廂情願,竟是這般滋味,倘若我早些明白,定然不會肆無忌憚傷害邀月,即使勢必要令她傷心,也會設法用更加溫柔的語句去沖淡那些傷害,至少,我可以做到,不在言語上傷害她,可我那時卻沒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