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子時將近!皇君奕對紫雲傲說道:“傲兒,你在外面守着就好了。”
“不,我得看着你,萬一你走火入魔怎麼辦。”
“我不習慣。”
她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柔弱的一面,可是現在他所受的,都是因爲由她所承受的,她感受不到,難道還不能看一看吧。
“奕,我不會打擾你的,記得,我會一直陪着你。”
“啊……”皇君奕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雖然只是輕聲噓唏,可是她的心臟卻覺得莫名疼痛。
他的表情泄露了一切,多麼雲淡風輕的少年,何嘗在別人面前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雖然極力壓抑着痛苦,可還是無法掩蓋他的虛弱和疼痛。
紫雲傲的身體驟然震了一震,猶如被雷劈中!
她想上前,可是他卻猶如被萬箭穿心一樣,不斷地捂着心臟,額前全都是細密的汗珠,之後變得豆大,滾燙地滑落下來,從他精緻的臉頰,一路滑下。
即使是他當初被舊疾纏身,月圓病發的時候,她也沒見過他如此刻一般的失態!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不願意讓她看見……
這樣,她會覺得很自責,很狼狽,很心疼,可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這樣傻傻站在旁邊,按住自己的心臟,似乎感覺到了奇異的疼。那虛無的痛覺一路傳遍全身,她明明感覺不到痛,卻覺得痛得難以呼吸。
奕,這些都是因爲讓我受的,也許讓我去承受,反而不覺得那麼痛苦呢……
可是那樣的話,即使到了現在,我也還是無法進入仙靈鬼谷吧,你總是把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問緣由地站在我的身後,無條件地守護着我。
可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你痛苦,什麼也不能爲你做……
皇君奕覺得萬箭穿心,卻始終不想讓紫雲傲看見,他盡全力背對着她,不讓她看到此刻的他蒼白的臉。
最脆弱的自己,最無能的自己,被最心愛的女人看到,還是會覺得很狼狽呢……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後悔,也不覺得有多痛苦,爲了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只是,還是讓她自責了麼……但是,很狡猾吧,他,這樣的話,讓她看到過此刻他所受到的痛苦,就會更加珍惜他吧……
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他們之間的關係,變成這樣計較着誰付出得更多的狀態呢,好像愛情是施捨和給予,和一方不等同的犧牲,另一方不知所措地揹負……
不應該是這樣的。
“傲兒,我一點都不覺得疼的,所以,不要看着我,好不好?”
紫雲傲背過身去,不是說不疼,爲什麼還要特意強調讓她轉過身。她的右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顫抖的脣瓣。
讓自己這樣看着他,被萬箭穿心的疼痛折磨到失去呼吸,又恢復,之後又被折磨的失去呼吸,反反覆覆在自己的眼前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這種滋味,她怎麼能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