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覺得。
“我已經有了孩子。”碎雪奕開口說道。
“剛纔那個人的？”重蓮殿下皺了皺眉，痛苦的情緒幾乎快要將他淹沒，可是他連這個孩子長大後的樣子都見過來，總算能應對自然。他若無其事地說道：“沒有關係，我來當孩子的父親。”
碎雪奕愣了一下，不想他居然如此以爲，爲何她竟然覺得他像第二個阿聖，“你明明在意，爲什麼要那麼逞強。”
“我不是逞強，我只是非你不可而已！”重蓮衝動地脫口而出。
碎雪奕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不是玩笑！是我想了好幾年才終於說出口的告白，爲什麼你就不能認真去聽一聽呢，我不想錯過你，不想守着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等你兩千年也沒結果，不想那麼固執地不去打聽你的下落。連你命喪黃泉都不曉得，不想只等到看到凝鳶簪，才知道你早就消失了……”
“重蓮……”
“你若不存在了，我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都兩千年了，你還不能相信我這次是認真的嗎！”
嘩啦——
嘩啦——
夢境碎裂。
碎雪奕吃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男人……
不是少年……
原來長大以後的重蓮是這個樣子的。
紫雲傲和皇君奕也看到了，這場夢境破碎之後，碎雪奕的真身……
使得生死薄有所感應的，就是這個靈魂嗎？
他的母親！
重蓮居然真的是他的父親？皇君奕覺得自己的腳步徹底地頓住了。
碎雪奕的脣角微微牽起，“現在告訴你的話，已經太遲了吧……”
“可是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等待。”重蓮說道。
“我沒想到你會堅持那麼久。”碎雪奕的眼中掠過一抹遺憾。
“對於和你有關的事情，我從來就不曾中途放棄過。”
碎雪奕心中微顫，“可惜，我已經不存在了……”
“沒有關係，我已經不會再等你了……”
碎雪奕的眼瞳略微失色，笑容有些牽強，“是嗎……那就好。”
“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陪着你，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重蓮追加道。
碎雪奕的笑容僵住了，彷彿許久才反應了過來，“你……難道……”
他沒有說話，可是已經在默認了。
碎雪奕看着他，很多記憶紛至沓來，“重蓮，有件事你一定很在意，我從沒想告訴你，可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說，其實，我當初懷的孩子，是你的。”
重蓮吃驚地看着碎雪奕。
他的？
她點了點頭。
他纔像是想起什麼，將目光落在皇君奕身上——
這少年，在第一次闖入重蓮殿的時候，他就覺得很熟悉，他的名字，他的姿態，他很多地方都像她。可他從不敢那麼想……
是什麼時候？他怎麼會不記得？
沒想到他寫了那麼多人的命運，卻算不出自己的命……
皇君奕也同樣僵硬地和重蓮殿下四目交接，他表面看上去如此平靜，可是紫雲傲可以感覺到，他握着自己手心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那是奕的母親和父親……
真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