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雷長老表演的這一手,意在宣揚天劍宗,讓大家都知道天劍宗有多強。
也確實,大玄朝的宗門裡面,最頂級一列爲社稷學府,軍侯殿,苦禪寺,下面應該就是八大宗門,但天劍宗是位於三大頂級勢力和八大宗門之間的存在。
火雷長老的表演效果很好,世人震驚於天劍宗的強大武道力量,但同時另一個方面,藍家也因此而變得更加囂張跋扈起來。
道理很簡單,藍洪生已經被火雷長老內定爲親傳弟子了,那麼火雷長老越厲害,藍家的靠山也就越大。
本來藍家在這東陵賀州都快隻手遮天了,現在場裡場外說話更是毫無顧忌,儼然一副土皇帝的做派。
他們打從內心裡認爲,這場劍道峰會,幾乎成就爲給他們藍家一家開的一樣。
接下來,第二個環節的演武,很快就開始了,由火雷與另外兩個長老親自演練。
第一個上場的便是火雷長老,他對着所有參加考覈的選手們,演練了一段劍技,之所以說是一段,那是因爲這段劍技並不完整,似乎只有一個開頭。
這段劍技還挺簡單,學起來也容易,選手們臉上都帶着輕鬆的笑容。
當第二個長老上來,也演練了一段劍技之後,稍微有點武道知識的人,臉色就全都變了。
第二個長老所演練的劍技,正是第一個火雷長老劍技的後續!是第二段。
“這下有點麻煩了……”蔣少華面色一變,如此說道。
“少華,何出此言呢?”藍家家主臉上還堆着笑容,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還是第一名,現在聽到蔣少華這麼說,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藍倩兒也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那蔣少華皺了皺眉頭,道:“火雷長老與第二個長老所演練的,是同一門劍技的不同段落,關鍵問題在於兩個長老的風格是截然不同的。”
“你們外行人有所不知,同樣的武技用完全不同的風格使用出來,那絕對是天差地別。”
“這樣一門劍技,兩個不同風格的長老施展出來,讓選手們就會很難拼接到一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第三個長老演練的劍技,肯定和第二個也不一樣。”
果然,事實驗證了蔣少華的說法,第三個長老所演練的劍技真的跟前面兩個南轅北轍。
這一下,選手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三種不同風格的劍技,怎麼能夠拼接成一門完整的劍技?這需要選手對武道的深刻理解,和強大的作戰經驗爲基礎。
“來吧。”那火雷長老傲然站在天空中,道:“你以爲我只會考驗你們學劍技的速度?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是一門劍技,分成三種不同的段落施展,你們這些參加考覈的選手們,要將三段劍技拼接到一起,憑藉自己的經驗將其中的風格消除掉,換上你們自己的風格。”
“唯有如此,這一整套的劍技纔可以流暢使用出來,開始自行參悟吧。”
說到這裡,那藍家家主對蔣少華已經豎起了大拇指:“賢婿說的一點沒錯,果真如此啊。”
那藍倩兒都快幸福死了,一張俏臉紅紅的,悄悄的挽住了自己夫君的胳膊。
……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前提下,鬥獸場外,天鏡與修海老人彼此匯合。
“東半場我檢查了,沒有。”天鏡老人搖了搖頭。
修海老人則道:“西半場我也檢查完了,同齡人中我鎖定了幾個目標,你來確認一下。”
稍後,那天鏡老人懸浮於雲層之上,用強大的目力掃視修海老人甄選好的幾個目標,但卻搖了搖頭,全都不是韓峰。
“他不在劍道峰會,又不在鬥獸場外圍,那會去哪呢?是不是去拜會什麼朋友去了?”天鏡老人沉吟着。
“看來,必須要借用一些外人的力量了,那韓峰沒有元氣波動,饒是咱們兩個老傢伙再厲害,也是無從尋找。”修海老人提議道。
“嗯,隨我來。”天鏡老人點了點頭,緩緩的騰空而起,一個翻越便進入了鬥獸場內部。
此時那鬥獸場中,正在進行中場休息,觀衆們在吃午餐,而火雷三個長老則在兩大家族的陪伴下,品着美酒,接受着最上乘的享受。
火雷長老也真是吃人的嘴短,酒席眼見不斷的誇耀着那藍洪生。
就在這時,天鏡與修海兩個老人同時降落在了火雷長老身邊。
還未等火雷長老有所反應,天鏡已經傳了一道聲音,進入火雷長老心中:“不要聲張,也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劍道峰會事大,不要因爲我的出現而影響了招收弟子的進程。”
那火雷長老有所感悟,便迅速穩定了一下心情,對着天鏡和修海抱拳笑道:“兩位突然降臨,不知有何見教。”
“哦?”那藍家家主一見此情,便心感好奇,這火雷長老如此高的身份,竟然對那兩個老人這樣客氣,這兩個剛來的老人,就算不如火雷長老的身份高,恐怕也差不多了。
“火雷長老,這兩位老先生是……”藍家家主主動開口詢問,他現在已經有點“飢不擇食”的狀態了,只要是武道上層的高人,他都想要結識一番。
“哦,沒什麼,這是我的兩個老朋友。”火雷長老記着天鏡的話,便編出了這樣一個說辭。
那天鏡老人對火雷道:“火雷,這次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火雷心裡咯噔一下子,但沒有表現出來,笑道:“說吧,只要我能幫到的。”
天鏡老人道:“我想在這東陵賀州,尋找一個沒有元氣波動的人,你知道東陵賀州何其大,我與修海二人尋找恍如大海撈針。”
“這便想要問問你,是否認識一些東陵賀州的名門望族,求得大家族的幫助。”
“那你可真找對人了。”藍家家主哈哈大笑的站出來,道:“我們藍家與蔣家,正是東陵賀州最大的兩個家族。”
“承蒙火雷長老的庇護,我們兩大家族是感恩戴德,老先生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了,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剛纔,藍家家主已經悄悄的問過蔣少華,這兩個剛來的老人是什麼境界。
但那蔣少華也不過是大武師而已,他無法看穿天鏡與修海的境界,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個老人身上的氣勢一點都不逼人,比火雷的鋒利氣勢差遠了,想來應該是武尊吧。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藍家家主其實不太想要搭理天鏡與修海老人,但爲了巴結火雷,便改變主意想要全力配合。
“哦,那多謝這位東家了。”天鏡老人和藹的笑着,並道:“我要找的是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男子,名爲韓峰,曾住在東海碼頭邊上。”
“並且,他擁有一定的煉器能力,想來是在東陵賀州某個兵器店幹過。”
一聽韓峰的名字,蔣家與藍家的人,臉色全都變了一變,尤其那藍倩兒,更是表情複雜。
韓峰?他找韓峰幹什麼?沒聽說過韓峰有什麼有頭有臉的親戚啊,難道這個老人是想要找韓峰修理武器?
“老先生。”藍家家主穩定了一下心神,道:“您是想要找一個出色的煉器師麼?那用不着找韓峰,我隨便安排兩個人就行啦。”
藍家家主當然知道韓峰是誰,韓峰大鬧迎親現場的事兒早傳到他耳朵裡了,也清楚,那個韓峰現在就囚禁在自己的家族裡。
而藍家人和將家人的表情變化,怎麼可能逃過天鏡這種老江湖的觀察。
天鏡笑道:“哦?這麼說起來,你們還是聽說過韓峰,甚至見過韓峰的?這小子的人脈如此廣泛嗎?”
天鏡感到有些蹊蹺,如果韓峰認識這些大家族的人,何至於生活的如此困苦?
“嗯,認識。”藍家家主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韓峰在東陵賀州還有點小名氣,只要仔細調查一番,兩個老人肯定是能夠找到一些端倪的。
索性,那藍家家主笑道:“韓峰是咱們東陵賀州小有名氣的煉器師,我曾聽說過他,而我兒女也曾在一個宴會上見過他,但不熟。”
“原來是這樣。”天鏡老人點了點頭:“如此,便勞煩各位幫我找找看了,那韓峰曾在什麼兵器店任職過。”
“我知道,是聽風軒。”藍家家主索性全都攤牌,與其隱瞞一時,等後來被人發現的時候難堪,倒不如現在全都說了。
“走,老先生,我這就陪您去一趟聽風軒,我在東陵賀州說話還是有幾分重量的。”藍家家主親自起身,要陪着天鏡老人一同前往。
那天鏡老人想了想,覺得也對,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自己這個外來人雖然實力高強,但本地人未必買自己的帳,而藍家家主跟着就很不一樣了。
“洪生,少華,倩兒,你們繼續陪着火雷長老,我隨兩個老先生去尋找韓峰的下落。”那藍家家主交代了一句,便於天鏡兩個老人離開。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聽風軒。
那聽風軒的管事親自來迎接,笑呵呵道:“藍家主,今日親自造訪所爲何事?”
藍家主微微一笑,道:“聽說,韓峰曾經在你這裡做過學徒,今天過來打聽一下韓峰的下落。”
那聽風軒管事心裡咯噔一下子,他什麼不明白?也知道韓峰其實就在藍家囚禁着。
但既然藍家主當面說的是另一番言辭,八面玲瓏的聽風軒管事,哪裡還想不透徹,當即便笑道:“是是是,韓峰的確在這裡幹過,天賦很是不錯。”
“不過……他好像消失了一段時間了,自打兩個多月以前,就再也沒有來過聽風軒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或者,你知道他在本地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天鏡長老站出來問道。
“哦……朋友……”聽風軒管事心中算計了一下,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了,若自己連個一二三都說不上來,豈不是更會惹人生疑?
想到這裡,那管事佯裝沉吟了一下,道:“有!他認識一個叫袁朝的劍客。”
“那我知道。”天鏡點頭,道:“別人呢?”
管事的又想了想,道:“哦對了,他好像和王家,劉家這些家族的公子關係不錯。”
作爲罪魁禍首的藍家主就站在跟前,那聽風軒管事的哪敢說實話,只能隨便打發一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