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巒看這一地的血,把他們兩人幾乎染成了血人,一陣頭皮發麻。他雖然跟姜雲之沒什麼交情,但這位藥靈殿的師弟他是知道的。聽說他很久之前就跟小師妹感情不錯,內門大比的時候他們兩個也總是成雙成對的。
姜雲之爲人低調,但這不代表他不出名。正相反,在昊天門內門弟子中,大家都知道藥靈殿有個醫道天才,他的治癒天賦無人能及。
何青巒自認天賦超絕,雖然他不太喜歡自己的天毒,深受苦惱,但這份天賦絕對是昊天門之冠!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會羨慕別人,那些沒有天毒的人,不用擔心會不小心傷害到別人……
姜雲之臉色極差,虛弱的說道:“我會盡力治好她,請師兄去瞧瞧別人的情況吧,我實在無暇顧及到其他人……”
那邊於菲菲和丁小阮的情況也是一個比一個糟,不比受到致命傷的蕭玉璃好到哪裡去,然而姜雲之只能救一個,而且必須要救活她!
眼看蕭玉璃已經昏迷過去,他心中的着急難以言喻。何青巒當時不在場,不知道情況,姜雲之是清楚的。黑麪鬼將的穿刺一刃,穿透了蕭玉璃的身體,擊碎了她的背脊,絕對的致命傷,換做尋常情況乃是必死,尋常藥石已然無用。
可姜雲之不會允許她死,說什麼也不會!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不希望她身上留下任何傷痕——爲此哪怕要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姜師弟,她就拜託你了。”何青巒心知自己打架還行,救人可是完全幫不上忙,另外那邊的情況貌似也很嚴重的樣子。
他先是走到丁小阮那邊,只見地上被砸出一個淺坑,血肉模糊的人在坑裡一動不動,說是一團血肉也許更加合適。
“呃……”他有點不忍直視,戰況之慘烈似乎超過了他想象啊?肉身成了這個樣子,那人有沒有死呢?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吧?
有些修仙者還是挺頑強的,就算被打得沒了人形,只要沒有受到致命傷,就還有一口氣可以重塑肉身。
如果有姜雲之的治癒水靈在,或許很快就能讓奄奄一息的丁小阮活過來,元氣大傷是免不了的,至少要比重塑肉身容易得多。不過可惜,姜雲之現在要救心愛的玉璃拼盡全力,是不可能在丁小阮身上浪費一分力量。
何青巒再度聳了聳肩,覺得很無奈,這種情況交給他那不是浪費表情嘛?他能做什麼?頂多給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倒黴蛋燒柱香。
“咦?這個是……?”他正要放棄這個倒黴蛋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她身上有着微弱的火光,因爲太弱而不起眼,但似乎是某個逆天的玩意兒。
火光由弱變強,一會兒功夫將她的軀體完全包裹起來,強大的力量由此發出,幾乎要衝破封靈之地的束縛!
“哦?竟然是鸞鳳火羽?”何青巒嘖嘖稱奇的欣賞着,這景象可是難得一見呀。
鸞鳳火羽是一種法器,乃是利用涅槃鳳凰的羽毛煉製而成,唯有取得鳳凰涅槃之時將融未融的火焰之羽,注入鳳凰之火,精心煉製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煉成。鸞鳳火羽煉製成功之後只能使用一次,用完羽毛就消失了,而作用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涅槃重生!
然而爲了取得涅槃鳳凰之羽,就必須要殺死未涅槃的鳳凰,讓它涅槃,然後取走羽毛。這方法殘忍不說,更是罕見,上古時期鳳凰一族不知被貪心的仙人殺了多少,而隨着鳳凰的銷聲匿跡,鸞鳳火羽也絕跡了,所以何青巒也沒想到自己能在這裡看到鸞鳳火羽的涅槃重生。
常靜跌跌撞撞爬起來,驚愕的看着鸞鳳火羽涅槃,震驚得說不出話。
珍惜如鸞鳳火羽,也只有修仙界三大宗纔有。丁小阮是隕日宗的掌上明珠,出門在外,如果說她身上沒有真正的寶貝,打死都沒人信!可同樣是三大宗出身,他常靜就不是很得寵,加上此次赴封靈盛會並無充足準備,根本沒有丁小阮這等逆天利器。
丁小阮身上的鸞鳳火羽,以及蕭玉璃身上的通天鎮金鈴,都是逆天級別的救命寶貝,而他常靜就沒有這樣的東西,不得不怒指蒼天,大喝一句“不公平”!
何青巒倒不覺得有什麼,鸞鳳火羽再稀罕,用一次也就沒了,丁小阮身上總不可能還有一堆吧?搬空整個隕日宗也做不到好吧?
得益於鸞鳳火羽的逆天威能,哪怕是在這毫無靈氣的封靈之地,竟也將丁小阮救活!涅槃之能威力強大,完全治癒她的身體,連一絲擦傷都沒有留下,甚至於她損耗的力量也全部補充回來了。
可是丁小阮站在那裡臉色不太好,悶悶不樂,心情低沉,萎靡不振,受了天大的挫折一般。
犧牲了一根鸞鳳火羽,對整個隕日宗來說都是重大的損失。更重要的是對她精神上的打擊,她一直是天之驕女,未嘗一敗,而這一次卻慘遭蹂躪,被人踩成了一團肉醬而無力抗衡……
身上的傷好了,精神上的挫敗太嚴重了。
何青巒看了看她,自然能看出她現在的問題,不過這跟他有啥關係呢?反正人活着,至於她是消沉也好,振作也好,都跟他無關。
於是他一句話都沒說,施施然的走到了另一個同門身邊,按照入門先後來算的話,同樣是內門弟子的於菲菲應該算是他師姐呢!不過他跟這位師姐不熟就是了。
“還看着幹嘛?幫她檢查傷勢啊?”何青巒氣極反笑,看到杜巖站在於菲菲旁邊張望,也不動手,就這麼傻愣愣的等着他來,實在不可理喻。
“男女授受不親。”杜巖的理由很充分,撇頭看向一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落在遠處姜雲之那邊。
“喝,你是男的,我就不是男的啦?都什麼時候,還迂這玩意兒,人命關天懂不懂?”何青巒一板一眼的訓斥起杜巖來,可落在外人眼中,這倆傢伙絕對都是在推託,誰也不打算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