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順着來說,何不逆着來想想?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我,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蕭玉璃’。(小說網)而你所說的那個遵循着九黎宮主命運出生的‘我’,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不如換個角度來看,你說你篡改了血契,因而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倒不如說,你的作爲只是成就了現在的我。你所做的不會是我的全部,充其量是原因之一。”
“無數因緣匯聚,才能成就一個人。假如有什麼地方值得怨天尤人,也該是我去抱怨纔對,與你無關。”
“我就是我,不存在你說的‘如果’。假如你去爲了一個虛構的存在而耿耿於懷,也是沒有意義的。時間不會倒流,命運更沒有修正一說,與其想那些有用沒用的,還不如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笑了。
可不就是這樣嘛!要她追溯爲什麼奪舍,又爲什麼會有這樣一個適合的女嬰身體……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命運有定還是無定,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她非常努力的爲自己而抗爭,從不假手他人。
歐陽月白認真的思考她的話,看上去他的精神好了些。
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對她傾訴心事,結果反倒被她安慰了。
“……玉璃,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我故意與你同日而生,那麼我就不是你的有緣人。真正應該跟你結緣的人,還在某處等着你。”
她疑惑道:“是這樣嗎?唔……那你說的人又是誰?”
說完命運,又說緣分,都是這麼讓人難懂的事。
好吧,她是凡人,總覺得這些奧妙的玩意兒應該交給老天爺發愁,輪不到她來操心。
不過在歐陽月白的眼中,那些並非是玄之又玄、無跡可尋的東西。
她將疑問丟了回來,卻讓歐陽月白爲難了。
“這我也不知道,但能肯定一點,那個人不是我。”
她聽了就笑:“我還以爲你要說姜雲之他呢!”
這段時間以來,她着實遇到了幾個與她“有緣”的人。除了歐陽月白之外,她印象中還有姜雲之、何青巒、穆夜三人。
但怎麼說呢,何青巒師兄那個娃娃臉,她有點難以接受,始終覺得或許是他自己把生日記錯了;而穆夜嘛……那是姐夫呀!
若真要說她有點拿不準的,大概也就是與雲長得一模一樣的姜雲之了。
初見他那時,她曾一度覺得姜雲之或許真是她的真命天子呢!
說起姜雲之,歐陽月白強撐着坐起來,轉身面對着她,認真說道:“玉璃,對於姜雲之這個人,你要留意。”
蕭玉璃一愣:難道被我說中了?
他緊接着說道:“我以前一直沒有對你說,也是在暗中觀察他。但如今,我就快要離開你了,有些話不得不提醒你。”
她眉頭蹙起:“別說離開不離開的,他怎麼了?”
“這個人的出現甚是怪異,宮主曾犧牲陽壽,專門窺探姜雲之的過去未來。但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不可能!他的過去我都知道啊!怎會是沒有過去的人?!”她當即驚呼道。
歐陽月白說得累了,嘆了口氣,待她冷靜幾分之後才解釋道:“我不是說他沒有過去,也不是說他這個人憑空出現。”
可不是嘛!
姜雲之身世清白,有父有母,雖說他的個性有點那啥……但這也是有原因的!若不是童年留下了心理陰影,致使他時而怯懦,時而殘忍,想必他現在定是昊天門數一數二的天才修士。
預感到這個話題還要說很長時間,火符的力量逐漸衰弱下去,蕭玉璃燒了一壺熱水,爲他暖身潤喉。正好被褥也烘乾得差不多了,取回蓋在他身上。
這般細心的被人照料,於歐陽月白來說可謂從未有過,當然對蕭玉璃而言也是頭一遭。
她總是被人照顧,很少有機會能去照顧身邊的人。
“怎麼樣,好點了沒有?”她關心的問道。
“嗯……”他躺在溫暖的被窩中,已然有了幾分睏意。
“先睡吧。你太虛弱,正所謂虛不受補,現在你最需要的是安心休息。我去爲你熬些米粥,睡醒後稍微吃一些。”
小的時候,她的孃親就是每天這麼照料她的。
他溫柔的笑道:“剛纔的話還沒說完,你不好奇麼?”
她佯怒道:“當然好奇了!你這傢伙就知道賣關子,一肚子壞水,等你精神好些,我肯定要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從你嘴裡撬出來!”
他閉目而笑:“我現在就能告訴你。”
“不用了。”她輕拍他的額頭,語氣柔和,“你不會死,所以你可以慢慢告訴我。不管你有什麼心結,我都會爲你解開。”
可惜她不擅長樂器,如果手邊有合適的琴,像他吹笛子那樣,撫琴弄月哄他入眠,倒是不錯。
這麼想着,她發覺歐陽月白的呼吸平穩,原來已經睡着了,還無意識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無奈笑了,眉宇幽鎖,心事重重。
如果可以的話,就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但看他的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他滿口喪氣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加上天衣仙子言之鑿鑿的說他命不久矣,這些看來都會在不久之後得到印證。可她該如何是好呢?
她能解開他的心結,可她鬱積的心結誰能解?
她留在石屋中打掃做飯,看現在的情況,已經無處可去,歐陽月白的身體又這麼虛弱,還是不要帶他長途跋涉爲好。只能暫時住在這裡了。
既然要住,就得稍微收拾下嘍?
咳咳,做家務不是她的風格,上一次做這樣的事還是……額,貌似就是幾天前在歐陽伯母那邊小住的時候。
幸好她有個好習慣,不管難事易事,只要去做就力求盡善盡美。
桐姨那邊可能需要她幫忙,不過這裡荒山野嶺的,她不放心留歐陽月白一個人在。埋葬宮主固然重要,但活人比死人更重要,只能跟桐姨說聲抱歉了。
“主人英明,這纔是你最該做的。”鏡子似乎恢復了常態,突然冒出來巴拉巴拉。
“我怎麼覺得你在譏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