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光臨，有失遠迎。”葛天拱了拱手。
而葛霜則去準備茶水點心了了。
楚懷風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晚靈見沒自己什麼事兒，就乾脆走到了門外去站着了。
“不知公子前來是……”葛天欲言又止。
楚懷風先是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葛天當即會意，對自己的父親說道：“爹，我與左公子有事相商，你先去忙吧。”
“哎，好。”葛三立馬退了出去。
房間內，就只剩下了楚懷風和葛天。
楚懷風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敲了一下桌巖，脣畔一彎，“葛天。”
“在。”葛天心中一動。
“徒有一身本領卻空無用武之地，你不會，寂寞嗎？無人識你，知你，用你……”楚懷風一字一句道，眼睛卻緊緊的盯着葛天的神色。
葛天臉色微動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原狀，“公子過譽了，葛天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也沒什麼本事。”
楚懷風將葛天的表情收進了眼裡，雖然還是笑着，但聲音微冷，“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嗎？”
“不敢。”葛天眉眼一凜，沉聲道：“葛天，從不懷疑公子。”
“我只問你，如果有明主，你可願追隨？一起沉浮這盛世江山，建立一番豐功偉績，後世留名，將你胸中的弘志都一一實現？”
楚懷風這說的，就像是閒話家常，可那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帶着無法言喻的重量。而那每一個字，都直擊人心。
身爲男兒，誰不願意在這紅塵中立馬稱王，江山如畫，誰不願意俯瞰山河之瑰麗。可明主難尋，空有一身報抱負，到頭來反而成了庸人自擾。
葛天那一直被壓在心底裡的一團火就像是突然被點燃，璀璨的眼中不自覺地泛起一簇火光。
“如真有明主能讓葛天追隨，葛天自當竭盡全力！”
楚懷風眼簾微擡，“那如果我說，九王爺，便是未來的天下之主……”
葛天一雙俊挺的容貌陡然凜了起來，看向楚懷風的雙眸流露出一股犀利的光澤。
葛霜端着一些茶點準備進房間的時候，見屋子裡的二人正在談事，也就識趣的沒有進去。將茶點放在了一邊。
看到在院子裡伸展着身子的晚靈，好奇的走上前。
“姑娘。”
晚靈看見葛霜走過來，也停了下來，笑了笑，“霜姑娘。”
葛霜打量了一眼穿着男裝一身矯健的晚靈，不禁輕笑，“姑娘爲何着總是着一身男裝？”
晚靈想說，還不是自小就跟少主學的。那個時候覺得少主穿着男裝十分帥氣，所以也就跟着學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
“男裝方便，我是習武之人，又要保護我家公子。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穿了。”晚靈隨意的回道。對於這個葛家妹妹，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看晚靈這般灑脫，葛霜心生羨慕，忽然想起來，“對了，之前在黃府救我出來的那位美人姐姐，從前兩日公審過後，就再也沒見到他，不知姑娘可知他的下落？我還想謝謝他呢。”
那位姐姐？晚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葛霜說的是長雪啊！從那日公堂審訊結束後，長雪好像很鬱悶，狐狸尾巴都收了起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不過依照他的性子，估計是去佈局其他的事了吧，反正肯定不會離小姐太遠。
“咳咳……內個……那位姐姐呢，是公子派去的人，公子有其他的吩咐，所以她暫時離開了。”反正她總不能告訴她那位姐姐是個男人吧……這個小妹妹還小，怕她心靈受到傷害。
“哦……”葛霜點了點頭，而後輕輕咬着嘴脣，似乎有什麼想說，但是又害怕。
晚靈自然看出了這一點，笑道：“霜姑娘有什麼事嗎？”
葛霜猶豫了一陣，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姑娘跟隨在左公子這般的人物身邊，一定很幸運吧？”
晚靈秀眉動了動，她怎麼覺得這位霜姑娘，別有用意呢。
“當然。”晚靈揚脣一笑，“不過我家公子身邊的人，也都非泛泛之輩。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有這樣的能力和幸運追隨在她左右。”
晚靈這話，也把自己給誇了一番。
她當然看出，這位霜姑娘，在提及自家小姐的時候，眼裡劃過的那點星光。
雖然這位霜姑娘還挺討喜的，但她必須得斷了她的念頭。
先不說自家小姐是女兒身，就算小姐再收幾個屬下，別說她不樂意，長雪也不樂意啊。
他們可是自小就跟隨小姐的，哪裡容得了別的人來搶位置。
聽到晚靈的話，葛霜眉目微斂，那原本眼裡升起的星光也黯了下去。
晚靈繼續說道：“所以，雖然成爲公子身邊的人很幸運，可卻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去追隨她的。”
不錯，晚靈他們幾人雖然一直以楚懷風爲主，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天子驕子，而這種傲氣也只有在楚懷風的面前纔會收斂起來。
也從不會妄自菲薄，更不會自降身份。
在晚靈和宿長雪他們的眼中，即便是一國之君，也不過如此。
葛霜一顆心猛然沉了下來，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可眼神卻真摯的看着晚靈，“是啊，姑娘也非一般女子。用哥哥口中曾經提過的女中豪傑，來形容姑娘最適合不過了。”
雖然這位姑娘穿着一身隨意的布衣男裝，可那眼裡眉目間都是尋常人所沒有的傲然和英氣。
也是，能在左公子身邊的人，又怎麼會是簡單的人物呢。
就在這時，楚懷風緩緩從屋子內走了出來，而在她的身後，葛天也送了出來。
“如果，你考慮清楚了，就到府衙去找九王爺。”楚懷風看着葛天，嘴角輕挑，“再過兩日，我們就會離開雍州。”
葛天看着楚懷風挑起的那抹笑意，即便是冬季的乾燥，可她的脣畔卻還是水潤嬌粉，絲毫沒有一點乾裂。
葛天微微愣了一下，才垂首低聲道：“嗯。”
說完楚懷風才轉過了身，看了眼正在跟葛霜聊天的 晚靈，喊了聲，“晚靈。”
“公子。”晚靈立刻走到了楚懷風身邊。